“你够本事的话,尽管可以放手去试试!看到时候别人到底相信是我强1暴了你,还是你勾1引了我,还欲要用孩子来威胁、敲诈我?哈哈哈……”
陆天雄如混世恶魔,张狂地笑着。
陆母红着双眼,仇恨却万般无奈地死死瞪着男人。
他都说了,已经把他丈夫调去了外地,如若她轻举妄动,那志杰便会枉死在异地。
不!她不能忍心就用自己丈夫的性命去做赌注!
然而,另陆母没有想到的是,一周后,当张志杰刚从外地回来不久,而她悬高的心也终于得以放下时,张志杰老家几个老表却又来到这座城里看望他们。
为了尽地主之谊,晚上,他陪了几个老表去外吃饭、逛街。
而她是孕妇,却被留在了房里。
肚子里的孩子眼看一周拖过一周,医书上说的最佳打胎时期,眼看也即将过掉,陆母心里过得如同煎熬一般。
张志杰在外地时,她为考虑丈夫安危,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着等老公回来后,她再央着去医院做手术。
可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老家的老表又会突然来到。
抱着抑郁的心情,她躺在床1上,朦朦胧胧间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砰砰”敲响。
“谁呀?”
有过被陆天雄夜闯房门的经历,陆母惊醒过来,一下慌乱地坐起了身。
房门外传来另一个佣人的声音,
“欣梅,快开门,出事了!”
心头一惊,她赶紧穿鞋下床,去拉开1房门。
只见门外,一个张志杰的老表,满脸急色,说,
“嫂子,快去医院吧,杰哥他出事儿了!”
当陆母跟着那老表急匆匆赶到医院后,却见张志杰双目紧闭躺在病床1上,一动也不动。
陆母心底顿时“咯噔”一声,脚步虚软地走了过去,
“志杰……你怎么了?”
她看到他头部、脸上都没伤,身上盖着被子,只有手背上扎着针而已。
听到她的声音,张志杰缓缓睁开了眼,却是在见到她后,顿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眉眼一皱,就哑哑地哭了起来,
“欣梅……”
男儿有泪不轻弹,张志杰忽然没有任何言语,就哭了起来,陆母心底顿时慌了,捧住他的脸,便焦急地追问,
“志杰,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快说啊!”
身后那几个老表,似乎也是有口难言,都只低低叹口气,灰头土脸地转身出了病房。
见他们如此,张志杰又只哽声痛哭,陆母目光缓缓落到了那被下……
难道说……
“志杰,你的腿?!”
如果他的上身跟手都完好,但又分明痛苦成这样,那就只有可能是,他的腿……
这个惊心的念头恍然从脑中浮过,她顿时就去掀开那白色的被子,只听张志杰忽然难堪地合着哭声叫了一声,
“不要!”
可手中已经掀开了那层薄被,陆母惊讶地看到,丈夫的双腿完好无缺,而当她的目光沿着他的双腿再缓缓朝上看去之时,她顿时怔呆了。
张志杰的鼠蹊部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犹如穿了件成人纸尿裤一般。
“志杰,这是什么?你到底哪儿受伤了?”
“哪位是张志杰病人的家属?”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询问声。
陆母转身发现是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站那儿询问。
她赶紧跑过去,
“我,我就是张志杰的家属。护士,请问我丈夫他到底怎么了?”
“哦,病人GAOWAN被人严重踢伤、受创,日后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
“什么……”
陆母只觉得一道惊雷霹入脑海,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就连护士之后交代的一些事宜,也都没听进去。
身后,张志杰痛苦、崩溃的呜咽声又传来,那几个老表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些水果、补品,见了她愧疚地说,
“嫂子,都是咱几个的错,要怪您就怪我们吧,不关我们哥的事情。”
她抬起空洞无神的眼,看过他们几个,木然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志杰会被人踢了?踢人的人呢?又上哪儿了?”
那几人低着头,憋了许久,为首的才跟霜打的茄子似地开口,
“跑了……”
“跑了?!”
今晚的打击似乎是一重重而来,陆母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就听那老表接着说,
“都怪咱几个不好,吵吵着想见识下城里的酒吧长啥样,就央着哥带咱几个去见见世面。
可谁知,在那酒店门口,哥不小心碰了个女的,那女的楞说哥对她耍1流1氓,然后后面就忽然冲来好几个小年轻,对着哥身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们有七八个人,咱才四个,那几个人也圈着我们,我们帮不了哥,后来,就忽然听哥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声,那几个这才恨恨地坐了车逃走了。
我们吧哥送来医院后,医生检查了后,就说……就说哥他……以后可能再也没法生孩子了……”
陆母听了,只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凉透了……
在她还处于晃神之际,忽然就听跟前的老表一声惊叫,
“哥!你这是做啥呀!”
陆母转头一看,只见原本病床1上的张志杰,一把将手中点滴的针头拔了出来,正要翻身下床。
几个人立刻冲了过去,架住他,不让他乱动。
陆母哭着问他,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却见张志杰一抬头,堂堂的大男人,满脸的泪痕,脸色都涨得发红,满眼的懊悔跟痛不欲生,
“欣梅,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个男人……我不是个男人了!!你还是让我死了,一了百了了吧!我没法再抬头做人了!”
张志杰哭得涕泪交加,手背上还因强行拔出针头,冒着鲜血。
陆母的心都要沉到冰窟窿底了,拍打着他肩膀,就哭嚎,
“哪个说你不是男人了?哪个说了?!你就这点出息吗?你这不手脚都还在吗?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呀!呜呜呜……”
“呜呜呜……可我,可我再也没法生育了,也许连……”
张志杰的话说不下去了,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也许他连最起码的男人的性1功能,都可能会失去。
这对个有自尊的男人来说,丧失了男人的基本功能,这跟太监又有什么分别?!
想到此处,张志杰的精神又是一阵彻底崩溃,挣扎着就说要去跳楼,没脸再见老家家人跟陆母的话云云。
失控的场面,跟彻底崩溃的丈夫,让陆母也近乎崩溃,混乱之中,她哭着嘶喊,
“不能生育了又怎样,我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我们都已经有孩子了,还在乎什么生育能力啊!”
在场几个老表一听,皆是震惊,而后无外乎不庆幸,
“嫂子,你真的有了?”
“哥!嫂子已经有孩子了!你还担心啥呀?国家也只能允许生一个,你们是有孩子的,没关系的哥!”
这一句“你是有孩子的”,似乎终于将张志杰从崩溃中拉回来,而陆母也才意识到,刚才慌乱之中,自己说了什么……
“可你不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要做掉ta……”
眼前,是面临绝后,又处于精神随时都会崩溃的丈夫。
她知道,那老家那边的人,是多么看重后代这一事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面对随手都有可能会选择自杀的丈夫,陆母哭了半晌,终于抖着嘴唇,痛苦地哽咽道,
“不打,我不打了……ta是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将ta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