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病房里的童语睡颜宁静病房外的走廊却波涛暗涌。r
江岩与欧文瑾都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r
昔日无话不说的好哥们这一刻却形同陌路。r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语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存了这心思？”r
欧文瑾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有些事他想他应该去弄清楚。r
江岩掀了下嘴角他虽然很不爽欧文瑾的语气但他还是开了口他要让这个质问他的男人知道谁才是有资格拥有小语的人谁才是那个夺人所爱的人。r
“我认识小语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你也知道我父母是做勘探工作的长年跑外所以他们把我送到南方的外婆家。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小语。”r
忆起往昔江岩的神情不免掺了份温柔。r
“我外婆家就住在小语家的前面我天天上学放学都能看到她。她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学习又好是她们那个年级的大队长所以学校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为了能看见她我天天踩着点出门上学放学也有意等着她一起回家我那个时候长得又瘦又小的所以她并没有在意过我。”r
欧文瑾内心震动他没有想到江岩对小语的感情能追溯到那么久远的年代如果按时间先后来推算他的确更有资格拥有小语。r
“虽然那时我年纪还小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她记得那时候外婆还曾开过玩笑她说小岩你以后不要走了外婆在这里给你找房媳妇你就在这儿安家落户吧？我当时答得很脆生我说行我就要娶水房后面郑叔叔家的女儿童语。但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r
“小语的父亲病逝的早体弱多病的童伯母为了抚养小语学历不错的她委身下嫁给了厂里的工人郑远山。郑远山对小语很疼爱别家孩子有的他决不会缺了小语的街坊邻居们都说小语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遇到了这么好的继父可谁会想到这好日子仅维持了三年。”r
江岩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但他还是说了下去“我记得那晚天刚下过雨小语哭着光脚跑出来时我正蹲在巷子里玩水。她惊恐地看着我我疑惑地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这事儿便传开了原来那晚童伯母加班酒醉的郑远山强*暴了小语。童伯母第一时间报了案郑远山被抓了判了几年后来听说死在狱中了。那段时间童伯母和小语过得很凄惨在那个闭塞的水乡小镇没有人同情她们大家的风言风语恶语中伤孩子们的排挤欺辱逼得童伯母不得不带着小语远走他乡。”r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小语外婆过世后父母就把我接了回去渐渐的那个水乡小镇淡出了我的记忆可唯独小语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直到我上了大学在新生的迎新会上我看到了小语我很震惊我以为我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我痴痴地望着她她长大了变得更美丽了只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错过老天赐给我的这次机会我要得到她我要娶她为妻。”r
江岩的声音很轻轻得仿若这是他心里最柔软的情丝丝丝都牵连着他和小语的心。r
医院走廊里静寂无声夜风顺着微开的窗边旋了进来调皮地撩拨着人的思绪止住话语的江岩似沉浸在冗长的回忆里久久不能苏醒……r
然活在童话世界里的显然只有江岩一人欧文瑾并没有被他的故事所蛊惑此时的他很气愤就因为你江岩暗恋小语多年你就可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为了成就你所谓的儿时梦想你就可以不择手段地去践踏破坏别人的感情吗？r
“我还以为你的爱情有多伟大没想到你这么虚伪江岩你并不爱小语你爱的只有你自己。”r
欧文瑾不屑的口吻成功地刺激了江岩的痛觉神经江岩警觉地看向欧文瑾“我的爱并不需要你来评定小语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r
“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让小语知道的更多一些呢？”r
欧文瑾的薄唇卷起讥讽“例如你让她知道是你处心积虑地给我母亲寄去了匿名信交待了小语的童年过往。你又从春晓那里知道了童伯母的家让我的母亲轻易地找到那里。”r
欧文瑾不疾不徐地质问着嘲弄的目光没有错过江岩脸上的任何变化。r
江岩的脸色渐白骨节匀称的手指伸开又攥紧……r
“江岩你应该知道童年的不幸对于小语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躲避不及的恶梦如果你爱她你就该保护她不被恶梦所惊扰可是你却恰恰相反送给我母亲这么好的筹码让她去羞辱小语让小语去重温恶梦。”r
“我没有想过要害小语……”江岩无力地争辩着。r
欧文瑾站起身来步步紧逼坐立不安的男人“江岩你真是一箭双雕我母亲的无理取闹直接把童伯母和小语赶出大连她们母女人生地不熟的导致童伯母再次病发住院这时的你以菩萨的面孔出现了你的悉心陪伴你慷慨的医药费就连童伯母的葬礼都是你帮小语料理的你说小语怎么能不感恩于你？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蓄意破坏童伯母根本不会病发她大可以多陪伴小语几年但这顶罪恶的帽子已经有人替你戴了那就是我那愚蠢的母亲。”r
江岩终于坐立不住站了起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也没有想到会连累童伯母我只是预见了你和小语早晚会分手。欧文瑾当年那般意气风发的你怎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婚前不贞？你一定会嫌弃小语的但我江岩不会我爱小语我能包容她的一切我知晓她所有的痛苦所以只有我才能给她最想要的生活。”r
“这只是你个人的臆想你凭什么来主导我和小语的生活？”r
欧文瑾猛然揪住江岩的衣领牙齿里逼出话语“你以为我会愚蠢地去在意那些陈年旧事吗？那些过往和我的幸福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若不是你我和小语现在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却生生地拆散了我们我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结交的竟是这样的哥们足以毁掉我一生幸福的好哥们。”r
江岩挣脱开欧文瑾的手他的笑容更冷“所以呢？欧文瑾所以你就开始报复我你三番五次地介入我的家庭百般地向小语示好又诱导我误解她与你有染导致我打了小语失去了我们的孩子？”r
欧文瑾无可救药地看着眼前的江岩他还真是会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r
“江岩是你自己疑心过重你如此费尽心思地得到小语却又不好好地珍惜如果你真的在意小语又怎么会去外面找女人？”r
“你……”江岩气得血气上涌尹静是他又一大硬伤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屡屡揭他的伤疤。r
“你口口声声地说你爱小语却又一次次地去伤害她说到底是你不够爱她爱她就要信任她给她足够的空间而不是处处掣肘她约束她。江岩是你自己杀死了你的孩子这怨不得别人。”r
“欧文瑾你真卑鄙……”江岩的拳头猛然挥向欧文瑾。r
欧文瑾准确地抓住江岩攻击的拳头相比较江岩的激动欧文瑾反而淡定如斯了他竟然还笑了“谢谢夸奖这也是跟您学的。”r
蓦然怒骂的江岩顿住话语他的身子僵在那里他愣怔地看着欧文瑾的身后愤怒的眸光瞬间被惶恐所代替。r
欧文瑾感知地转过身去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极尽悲伤的女人在宽大的病服下那战栗的身子愈发孱弱。r
童语睁大的双眸已不能用震惊去诠释她的手指死死地纠着胸口双唇颤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r
“小语……”欧文瑾的心急速一沉他猛然扑过去伸手接住女人昏厥的身子。r
江岩瘫立当场他望着他们喃喃自语：“欧文瑾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