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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你爱的是谁?2


韵墨只顾自己伤心,完全忽略了站在不远处的段书影正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双眸闪动着晶莹的泪光,神态楚楚动人,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揪痛。原来她也是深爱着我的!想到她竟然敢提出退婚,一脚把他踢开就一肚子火,等会一定要狠狠的惩罚她,好教她以后再也不敢。段书影慢慢走了过去。那两个宫女正是翠竹和雪梅。

翠竹一见到段书影就认出了他,正想行礼,段书影将两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们禁声,自己继续往韵墨走去。雪梅并未见过段书影,正想拦阻,但被翠竹拉住了。翠竹在雪梅耳边小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也不想我们公主整天活在伤心里吧!他就是楚王爷。”

雪梅望望段书影又望望韵墨最终点点头和翠竹退到远远的一旁,只要公主没危险就行了。

韵墨并未察觉段书影已走近,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掌按在她肩膀上,她还以为是皇上呢!谁知回头一看,不由得呆住了!是在做梦吗?韵墨用手揉揉双眼,再看段书影仍在自己身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韵墨惊诧地问。

“不欢迎我吗?”段书影不答,反问。

“你来这儿干嘛?”韵墨发觉他的手仍放在自己肩上,连忙拔开,弹跳而起,和他保持距离。

段书影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

“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韵墨知道他会有这一问,他不是巴不得能取消婚约吗?

“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段书影闻言错愕了一下,道:“你把话说清楚,我要的结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婚了?”

韵墨口气有些冲地说:“你是没说,但你心里是这样希望的,这样你就可以和心上人双宿双飞了……”

段书影被韵墨的话弄糊涂了。“等等……谁是我心上人?我和谁双宿双飞?”

韵墨真的生气了,明明有还不肯承认。

“还要我说吗?程丽不是你心上人吗?”

段书影闻言呆了呆,那里出的误会?怎会把我和程丽扯在一起?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丽儿只有兄妹关系。”段书影试着向她解释。

“怎么可能只有兄妹关系?难道我是瞎子吗?你对程丽的一举一动早就说得很清楚了,还用得着解释吗?”韵墨拒绝相信段书影的解释,只相信自己见到的。

段书影一把握住韵墨的玉手,语气真挚地道:“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都只当丽儿是妹妹。”

韵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激动地说:“我不信!我不信……为什么要骗我?我没有值得你骗的,你去找你的程丽,她漂亮而我只是个丑八戒,不值得你骗,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爱情可以令人盲目,妒忌可以令人失去理智,自卑可以令人失去平衡心态,韵墨集三种于一体,对什么都没信心,连同段书影的解释也不相信,将自己的心封锁在悲伤的角落,不愿怎么人触摸,也拒绝别人开启。

段书影闻言知道她那该死的自卑心又来作祟了。一步上前,迅速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温柔而深情的在她耳边说:“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韵墨先是一愣,随即用力挣扎,想要挣脱离开他的怀抱,可惜她失败了!段书影的双手就像铜墙铁壁一般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她只好放弃。气愤地说:“放开我……”

段书影不为所动,用低沉的语气在她耳边道:“回答我!”

韵墨想都没想,话已冲口而出:“除非你去死……”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段书影闻言抬头来,用双手按着韵墨的香肩,凝视着她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即使自己死也不愿他受到丝毫损伤,韵墨心里是这样想的。她怕自己的眼睛会泄漏内心的秘密,无言的低下不敢与他对视。

“回答我……”段书影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再一次追问。难道非要我在你面前崩溃吗?段书影你好残忍!韵墨脸色刹那间变得好冰冷,冷冷道:“放开我!我相不相信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我们的婚约父皇已经答应取消了,我和你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雪梅、翠竹,送客!”

段书影不相信地看着韵墨。此时,翠竹和雪梅已经走了过来,躬身行礼说:“王爷请!”她们二人作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这里是皇宫,韵墨的地盘段书影拿她没办法,但他们真的欠缺沟通,怎么办?蓦然,段书影出指如风,眨眼间封了韵墨的穴道,令她不能动也不能说,将她打横抱起。突然的转变让翠竹、雪梅大惊,各自纵身一跃挡在段书影面前。

段书影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道:“本爷奉命行事,你们看清楚了!”

翠竹、雪梅当然认得出那是皇上的令牌,但总不能让他把公主拐走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面面相视。就在她们不知所措之际段书影施展轻功纵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放心吧!本爷担保公主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安全回来。”

段书影抱着韵墨施展轻功离开皇宫,一路上能畅通无阻自然是多得皇上的金牌。离开皇宫后段书影将韵墨放在雪麒麟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拍马向楚王府奔去。走了一段路后段书影才将韵墨的穴道打开,韵墨这会总算能动又能说了,能说能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楚段书影,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那里?快放我下来……否则本宫要砍掉你的脑袋……”

段书影只当作没听到,继续拍马飞奔向前。韵墨见状怒不可遏,双脚乱蹬乱踢,娇叱:“放我下来……”段书影怕她这样乱挣扎不小心会摔下马就搂得更紧,一边说:“你这样乱动,是想陪我一起摔死吗?”

韵墨只当没听见,继续乱踢马肚子。反正她对生死已经不在乎了,也不介意再死一次。雪麒麟吃痛后狂性大发,飞也似的向前飞奔。

段书影大惊,一手抱紧韵墨,一手勒缰绳,只是雪麒麟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危险在一步步靠近,前面是一条三叉路,左边的那条是一条绝路,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断崖下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而他们现在正以飞也似的速度向断崖奔来。好几次差点被摔下马,要不是段书影马术好早就摔下马不死也一身伤了。

段书影见状又惊又急,怒喝一声:“别乱动,难道你真的想我们一起葬身断崖吗?”

韵墨从来没见过段书影发怒,这会突然惊觉事态严重,自己生死都无所谓,但她不能让段书影陪自己死,所以她不敢再挣扎,安静的依偎在段书影的怀里。段书影则搂紧韵墨,一边想控制雪麒麟,但还是失败了。眼看离断崖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近,到万不得已段书影只能选择抱住韵墨跳马,只是可惜了那匹难得的雪麒麟宝马。段书影暗下决定,正准备跳马时,雪麒麟始终是宝马,在它察觉到前面危险的那一刻便长啸一声,立即急急煞住脚步,马头朝天高昂。由于来得太突然,段书影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一个重心不稳,他和韵墨都被抛下马,幸好段书影的武功不俗,被抛出时抱着韵墨凌空一个翻身,但始终逃不过被滚下山坡的命运!二人抱在一起几个翻滚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韵墨被段书影压在身下,脸纱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脸蛋。

由于刚才的惊吓过度韵墨仍不知反应,呆呆的瞪着段书影。段书影虽然知道韵墨毁容,但从来都没见过。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韵墨脸颊上那条长长的伤疤,老天!她当时要承受了多少痛苦才熬过来?段书影只觉一阵心痛,忘了刚才还在生死的边缘,也忘了此刻他正压在韵墨身上,满心怜惜的伸手抚摸她脸颊上的伤疤。在他的手触及韵墨的脸颊的刹那,韵墨蓦然惊觉,连忙挣扎,但腿上的疼痛让她刷白了一张俏脸。段书影也察觉了有异才惊觉自己还压在韵墨的身上,他连忙起来后将她也扶了起来,问:“凤儿,你觉得怎样了?那里不舒服?”

韵墨咬住下唇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疤,闭上眼睛,不言不语。内心里却是痛得窒息,她多不愿意段书影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脸面,现在他会怎么想?就在她胡思乱想着时,突然段书影将她抱起,不小心扯痛了脚上的伤令她“啊”的惨叫一声。段书影慌忙问:“怎么了……那里痛?”

韵墨脸色苍白,道:“我……我的脚上好痛。”

段书影担忧地看了韵墨一眼,说:“先忍一下,我们必须尽快上去。”说完纵身一跃,凌空而起,稳稳的落在路上。段书影轻轻的放下韵墨,然后伸手去脱去她的鞋袜。

在他将要触及韵墨的鞋子时,她忍痛缩回了自己的脚。

段书影见状生气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害羞?”

韵墨委屈地低下头。段书影心生不忍,轻叹一声,然后迅速脱去她的鞋袜,卷起裤子露出雪白的小腿和小腿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段书影心痛不已,自责道:“都怪我!害你受伤!是不是很痛?”

韵墨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要怪只能怪自己任性,能怪谁?

段书影见韵墨没说话还以为她还在生气,无奈地苦笑一下。想想自己这些年从来不曾对哪个女孩动真情,唯独对韵墨他是输得彻底。

段书影四下打量一番,只见四下荒山野岭,杳无人烟。“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说完抱起韵墨去寻找雪麒麟,然后离开此地。

因韵墨脚上的伤须及时清理,所以段书影在附近找了一户人家暂时借宿一宵。

附近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是只有几家人,以耕田种地为生。段书影来到前面的那家茅屋拍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见段书影抱着一位少女心下一愣,道:“你们是……”

段书影礼貌地道:“老人家,我妻子的脚受伤了,能不能请您行过方便借个地方我们住一晚?”

韵墨闻言满脸通红,把头埋在段书影的怀里不敢见人。老人一听见韵墨受伤,又见段书影相貌堂堂,衣着华丽,举止斯文有礼,不像是坏人,就连忙说:“行!行……只要你们不嫌我家简陋!快进来吧!”

“谢谢老人家!打扰了!”老人带着段书影穿过前院,来到右边的一间房。老人将门打开说:“你们就住这里吧!”

“谢谢!”段书影抱着韵墨进去。房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整洁。段书影将韵墨轻放在床上,脱去鞋子,让她躺下。脚上的疼痛让韵墨皱紧眉头,也让段书影的心为之揪痛。段书影对老人说:“老人家,麻烦您帮忙烧点热水来。”

老人欣然道:“这就去,等着!”

“有劳了!”

老人离去后房内只剩下段书影和韵墨二人,气氛有些尴尬。虽然他们已有婚约,但未完婚始终是孤男寡女。

很快段书影打破了沉默。

“伤口还很痛吗?让我看看。”说着就要脱她的袜子。韵墨想阻止,但又怕他再生气,只好作罢。此刻韵墨对段书影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对普通老百姓能这么和蔼可亲!在出身高贵的王孙公子中是不可多得的!

秋风瑟瑟,皓月当空。段书影百无聊赖地在小院中闲逛着,脑海中全是韵墨的音容笑貌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韵墨似乎已经铁了心要和他解除婚约,到底为什么?是因为丽儿?是因为她毁容后自卑?

段书影回想起初带韵墨去烟雨山庄时程丽的行径和那晚发生的事,难怪她会误会了!只是韵墨并不愿听他解释也不愿相信他说的话,令他深感无奈。刚才帮韵墨将伤口清洗包扎好后本想和她谈谈,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又见韵墨经一番折腾后早已疲倦不堪,因此只好作罢。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所以段书影离开房间独自漫步在小院中。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回忆中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谩骂声:“你这老不死的,你说你,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你怎么可以放一个陌生男人住到我们家里?被外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一个寡妇遗孀……你不是成心灭我清誉吗?”

段书影闻言不禁皱皱眉头。这时又听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媳妇……你多虑了!那位公子的妻子受伤了所以才到我们家借宿的。”

“我不管,你放男人来家里住就是不对。”又听另一个女子带气愤的声音:“你装什么清高?你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有数……”

段书影好奇地走近前厅,远远看到厅内,一位老人和一个妖艳的少妇面对面的站着,旁边还站着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子。只见老人转向旁边的女子道:“秋儿,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

那知少妇闻言大哭大喊:“你什么意思?天啊!我为什么那么苦命啊?相公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让人欺负……呜呜……”说完掩面跑了出去。

秋儿不屑地说:“假惺惺……”

“秋儿……”老人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秋儿正色道:“爹,那女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看不清吗?我早说过大哥是她和一个道士害死的,是我亲眼看到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老人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秋儿,没有真凭实据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事。”秋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段书影远远听着这不关自己的事,心内却震撼不小,一个平凡的乡村小户人家,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悲痛之事!段书影返回房间发现房门打开,进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床上空空的,房内根本找不到韵墨的身影。爬上段书影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她不会乘机逃走了吧?”但可能吗?或是……段书影不敢往下想慌忙出去找,举目眺望,四周静悄悄,只有微风吹过轻轻晃动的树影,那有人影?段书影的心一直往下沉……

段书影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前院传来轻细的脚步声,他不加思索便往前院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偷偷摸摸的往大门走去,借着月光,段书影看清了那女子并非韵墨而是方才在前厅看到的妖艳少妇,只见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段书影正感到奇怪,此时又有一个女子跟在少妇后面出去了,那女子正是秋儿。不知道她们要干嘛,三更半夜的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离开家门,怎不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由于找不到韵墨也不知往那找,不知道韵墨的失踪会不会和她们有关。所以段书影也跟在她们后面,一探究竟。少妇出了门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快步的往村口走去,完全没察觉后面还有人跟着。秋儿远远的跟着少妇更想不到自己后面还有人。就这样由少妇在前面带路,大概走了一柱香时间,前面出现了一座道观,少妇脚步轻快,迅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