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

玉亲正靠在门外的梨树上打瞌睡，听见他们的声音，忙跑近前去，捏住高离谦的鼻子叫喊。楚闻研见白绛云的这样更可爱了，笑出声来。r

他也无奈，只是撇一下嘴，匆匆地钻进屋。r

一晚上，高离谦始终难以入睡，看见对面屋中华大妈与楚闻研促膝夜谈时的身影，他就有一股犯罪感。r

翌日清晨，楚闻研早早地扣响高离谦的房门。r

结果是经过一夜的劝说，不知怎的，华大妈竟应同意了，所以他们可以马上收拾行装，准备离开。r

好容易拦到一辆进城的旧车，他们要搭乘它带楚闻研去一个陌生的世界。r

刚开始华大妈并不悲伤，反而很平静，但望着渐远的车，她的老泪出来了，像是涌出的一片苦水，含尽她的忧伤。r

而他们，踏着一路荡起的烟尘，赶向漠水城去。r

高离谦一路上没有消停，总恋恋地要回去弄些枣糕，并且为三人的再次相聚而高兴。r

终于回到漠水城，高离谦奔荡的心终于静下来了。垂头凝望脚下徐缓淌着的河水，他微笑着，重舒一口气。r

陈美铃正修剪花枝，知道高离谦一行人回来，就甩眼瞟一下，暗自冷笑。r

陈无义坐在正堂，一面轻捏他那疼痛的老腿，一面叨念着自己的珍珠项链，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无人在意。r

楚闻研上前去，寒暄几句后，就被高离谦拽向果园。r

苹果的香气郁积成的苦闷萦绕不绝，楚闻研猛憋一口气，脸鼓得要炸开。r

他伸展手臂，笑得很灿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r

他感叹道，这就是自然，秋意阑珊时的世界是宁静的天堂，假如把这忧伤而且略带悲凉的气息都吸进胸肺里，那么，什么样的愁苦消弭。r

她便合上眼，仰头向着天空，高离谦亦是如此。r

天幕渐渐垂下，黑暗笼罩整个果园，灯笼露出血红的颜色来。r

瑟瑟的秋风吹落叶子，叶子簌簌地贴到地面上。楚闻研的脸在萤火中愈加润泽。r

高离谦不时地望望她，像是窥视一位神圣的仙女。守望的茅屋却似鬼屋，幽静并且诡异。r

“也该回去了，”楚闻研说，“快点吧！”r

“噢，”高离谦答道，“你不知道，平时我是睡在那间茅屋里的，因为还没有你的房间，所以你就先住下，我在门外守侯。”r

楚闻研慢慢走进屋，点上蜡烛，孤独突然袭来，寒冷的空气刺痛她的脸。r

“明天我得请你喝豆浆，”他笑道，“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豆浆好喝得很。”r

她轻声笑一下，随后安静地躺到床上。r

高离谦望着满空繁星，也终于合上眼。r

清晨，花露未陨，白绛云哼着不成曲的调子来到果园。r

高离谦已然酣睡，通体贴在地上也浑然不知。r

楚闻研正洗漱，看见白绛云，微笑着点点头。r

白绛云指着高离谦问道：r

“怎样，他没有欺负你吧？”r

“哦，那到没有，你瞧瞧他的滑稽相。”r

白绛云也掩住口笑了。r

“唉，我竟忘记了重要事情，陈先生要开什么会，说是要你们去一趟，或许也无关紧要，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r

高离谦脆弱的耳根被白绛云摧残地不成样子，死劲地揉一揉，破口喊：r

“这天刚放亮，鸡还在窝里睡觉呢，真是，还让不让人清净。”r

楚闻研看见二人的争吵，阻止说：r

“够了没有，我们要赶去陈先生的公寓呢。”r

白绛云听见这话，吓得蹦起来，就怪高离谦无礼，看见楚闻研已在门外等候，立时住口，将高离谦拖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