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等得了这么长时间，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也得随时注意照顾她，不然她的病情会加剧的。”r
“走吧，天没亮我是不会出门的，就算……”r
她话还没说完，张容华已然掉过身，向着那一片稀疏的林子跑过去了。老巫婆的话再次被打断，脸上露出愠色，也重重地摔上门。r
高离谦双指夹起一块干面包，蘸了蜂蜜，然后涂抹一层豆酱，对楚闻研说：r
“这是我最习惯的方式，我觉得这样吃面包比吃面包本身更有趣。我们去不成北京，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我这里还有一首词，你也拿去看看吧。”r
楚闻研念着那些句子，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自己。r
“这是什么人写的？”楚闻研问道，“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作家，没有什么水平，可我还是有点语感的，它真是写得不错。”r
“其实我现在更喜欢摄影作品。”r
她又补了一句。r
“哦，是我前几天闲的无聊，自己在半夜写的，没想到还能让你夸奖，我也总算没有白写。”r
“不过你确实写的不错，我以后会培养自己的摄影兴趣。”楚闻研端起酒瓶，喝干余下的葡萄酒，接着说，“昨天晚上，容华突然找我，说是慕雪半夜咳血，我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吓坏了希望她能够早些健康。”r
“容华也真是不容易，他以前救过我，这次我却帮不上他什么忙，我也太没用了。”r
“我还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r
楚闻研轻声说。r
“什么，你还有秘密？”r
楚闻研不敢说了，后悔自己的多嘴，只好把话题转移在别处。r
“说的也是，得了病就应该去医院，容华却偏偏很迷信。我昨天已经联系好一家医院了，它们也给慕雪看好了病，现在可能没有什么大事了。我说了容华的做法，她说完全可以原谅，因为那是他以前让医院欺骗惯了。”r
“容华的事我会格外留意，你先去吧，花店那边得有人看着。”r
楚闻研匆忙地抓起一个苹果，生怕半路寂寞，以更好打发时间。r
张容华拉亮了屋里的几盏灯，盖上新拭的灯罩，轻轻从床上走下来。r
他从柜子里找出来自己最爱喝的茶叶，沏了一壶热茶，斟满几杯。r
楚闻研来了，嗅一下满屋的茶香说：r
“今天的茶怎么这么特别，我从这里面可以闻出来你的爱心。”r
张容华并不作答，不断拨弄手中的佛珠，然后拾起剪刀剪碎一片破布，眼神黯淡地说：r
“我们这些信佛的人都是有些迷信的，我却被它冲昏头了，如果不是你们，慕雪不一定会怎么样。”r
“慕雪的病其实还没有完全好，医生说要想根治，得去大医院，最后上北京。”楚闻研说。r
“北京？”张容华吃了一惊，“这里离北京实在太远了，我怕慕雪半路吃不消，再说，那么大的医院，药费我们付得起吗？你也知道，现在药费比什么都贵。”r
“你也是的，急得眼圈发红。”r
楚闻研不曾料到张容华的反应这样大，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r
楚闻研侍候秦慕雪服下药，然后劝过张容华几句，就匆匆地赶去高离谦的寓所。r
高离谦正在修剪枯枝，随意哼着小调子，黑色帽檐遮住了那张瘦弱的脸。r
看见楚闻研，高离谦慌忙撂下剪刀，将沾满泥土的手在旧衣上拭净，然后关切地问道：r
“慕雪应该好多了吧，容华无微不至的照顾会让她恢复的，我很闲，就修剪枯枝。”r
“白绛云呢，怎么最近总是看不见她那古怪的身影？”楚闻研问道。r
“陈先生还有数不清的工作等着她做呢，再说，离得也挺远。”r
高离谦应声道。r
“难怪像绛云这样能干的人，也会抱怨工作繁忙。”r
楚闻研笑道，高离谦也“咯咯”地笑起，忽然又沉下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