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她家不远的空地上有一座小房子,只有几个屋子,装饰及陈列都很简陋,连电灯都没有,恐怕晚上学习得亮起蜡烛。r
这样的环境里学习是很不好的,对小孩子来说简直是一个梦魇。高离谦也知道,所以特意请来电工安装电灯。r
等到装饰结束后,房子从外表看上去很差,而内中的构却让人眼红。r
楚闻研在这过程中也添了不少力,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要与高离谦作别,因为老父亲肯定要担忧的,再说两家相隔这么近,相见很容易。r
她挥着手向外面走去。r
高离谦又留住她,嗫嚅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你弄丢的那辆板车的钱我已为你付过了,就是上次你说的地址,应该不会错吧。”r
楚闻研惊诧于他的话,堵着嘴说:“没错,没错。”然后她慌忙地寻找纸笔,要写欠条。r
高离谦知道她的意思,用手扣了桌面说:“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放在心上,就算是你欠我的人情吧,钱也不多,就不用还了。”r
楚闻研又推脱半天,终于答应了,向着高离谦道谢十几次,才退步出堂。r
昏暗的灯光下,后母捏着几张发旧的票子发愣。老父亲沏了茶,等到楚闻研回来,即刻送她跟前去。r
后母夺过来,猛灌几口,大概是烫到了嗓子,痛得将砂壶抛在地上,飞溅的珠子都拍在楚闻研脸上。r
老父亲只是清扫,摸着女儿涨红的脸叹息,让她消气。r
楚闻研嘟囔几句,看看老父亲,就停下了。r
后母撇着嘴,面向后壁,眼珠却瞟着楚闻研。r
“白天总是出去鬼混,不知道又去哪里找野男人去了。”r
老父亲也说了她几句,她就开始闹腾了,假装用头撞墙。r
楚闻研拦住老父亲,向来温顺的她这次却没忍住,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就进屋睡觉了。r
隔着门听见那疯婆子哭闹的声音。r
躺在硬硬的床板上,楚闻研咯得难受,辗转几次,还是有疯婆子扔壶的画面,她更愤怒了,坐起来,又重重地躺下。r
天未彻亮,她听见了院里女人吵嚷的声音,揭了床单出去看。r
门口堵满了乡邻,疯婆子扯着一个男人的衣襟。他表现出谦让的样子,只是无奈地摇头。r
楚闻研再仔细看,心开始慌了,那不正是高离谦么?他怎么竟让那贱人扯上了。r
犹疑间,就听见疯婆子叫自己名字,高离谦也转过身看她。r
楚闻研缓缓移到人群中间,轻声问道:“怎么了?”r
“怎么了?什么怎么了,这家伙的汽车偏要从我们狭窄的巷子里穿过,轧坏了一垄菜地,赔了几百块就要走,你说,有那么好的事么?”r
楚闻研简直要昏过去了,几百将她的菜地买下来都不为过;但深知她的泼辣,只好拦着她,一面让高离谦回家,一面劝她等人群散了再说。r
可围观者是迟迟也散不开。r
疯婆子又踢开门,抱怨连女儿也欺负她,老父亲沉默着,怎么也不开口。她就在他前额上敲了几下。r
“你又不认识他,”疯婆子见楚闻研进屋,劈头盖脸地喊道,“总是与我作对。”r
楚闻研自从上次失手打她以后,就再也不把她当回事了,态度也尽量傲慢,可还是温柔地回了一句:“我认识的,那板车就是他买的。”r
“好啊,”疯婆子指着老父亲的鼻尖,“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成了什么样子?”r
他自然无话可说,低头回去睡觉了。楚闻研也无言,转身出去了,剩着她还在原地喋喋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