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桐手中的动作一僵,随即反应过来撒娇般地握起粉拳敲打他坚硬的胸膛,嘴里娇嗔着,“胡说什么呢?人家十四岁认识你就和你在一起,从头到尾可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要是这么说我,那就是不信任我,既然不信任我,当初干嘛还眼巴巴地把我安排到你身边,你早说,我就给你找个年轻的小妹算了,刚刚还说要我跟了你,到头来我还要被你扣这么大一个屎盆子!”
“好了好了,你们女人就是说不得,我说一句你们要顶十句,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南浩天一边笑着安慰,一边伸手隔着内衣搓揉了一下她的浑圆,惹得她娇呼一下。
两人整理好衣物,方沫桐又拿出镜子补了个妆,才开了门下车。
远郊很空旷,墓碑蜿蜒成海,一排一排,在污浊的层层雨幕下,数不清到底有几排,公路上一辆辆黑色的轿车接踵而至,车门被打开,却鲜少看见有人下来,抱怨声倒是很多。
“哎哟,怎么偏偏选个下雨天啊?”
“这么大雨怎么出去啊?”
活着的人只知道抱怨下葬的日子选得不好,可怎么知道,生死有命,别无选择哪。
若是可以预知一切,苏瑾曼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地死呢?
第一个走出车门的,是方沫桐,她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后方一辆黑色的林肯,那辆车里坐的是赵娅祯。
她先是礼貌地敲了一下车窗,等里面的人摇下了车窗后,她恭谨地微笑:“苏妈妈,你好,我是方沫桐,是瑾曼的好朋友,我来接您下车。”
赵娅祯侧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顿了顿示意她后退一步,然后开门下车。
后面的亲属朋友看到赵娅祯下了车,也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躲着,于是纷纷撑伞下车,向着墓地走去。
滂沱的大雨击打在伞面之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墓地幽静凄清,人走在墓碑间的小径上,会有一种走入远古森林的幽闭感,心跳感会慢慢地弱化,让人的心境变得平和肃穆。
方正的墓碑,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披着一头直发,眼神清丽,秀致清婉,她有弯月般的眉毛,高高的鼻子,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阳光般的笑意,整个脸庞清丽脱俗,看着她的浅笑好像就可以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如果她能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用她那纯纯的,水水的眼睛望着你,你一定会觉得她是一朵出水的芙蓉花,超凡脱俗。
赵娅祯看着这张相片,眼圈就红了,她和苏正新新婚一年半就离了婚,对于孩子的抚养权不曾努力过,苏瑾曼从小跟在苏正新身边长大,对自己这个亲妈自然不亲近,二十四年来,她也没主动尽过母亲的责任,可苏瑾曼一去,她竟是越发觉得后悔,她忽略了她过去的人生,也将永远无法看到她的未来,每当这么一想,心就痛得窒息一般,好像被人紧紧揪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