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远处的天际挂着一轮孤独的残月,幽幽的月光洒在地面,却连人的表情都照不清,只依稀可见一个轮廓。
林深深就是在这样的坏境中成长的吗?她才十八岁,苏瑾曼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那个时候她还是家里的小公主,整天跟在爹地的后面吵着要出去玩,偶尔爹地有几个生意要忙,她就呆在楼上做SPA水疗,等到生意一谈完,立马飞奔下去堵人,爹地的朋友都说,人家富翁都是防火防盗防老婆,就他是防火防盗防闺女,家里有这么个小牛皮糖,还真是一点坏事都做不了。
见深深不说话,力哥静默地点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飘起,瞬间就将先前那股暧昧的气氛化为有形。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以后不卖酒了吧?”
“嗯……”这话问得突然,她一时答不上来,心里也不太确定林深深之前和力哥的关系究竟如何。
他突然轻声地笑了,一双如墨黑的眼睛看着她的脸,“其实你想卖也不是不行,把你自己的酒瓶里灌满水,小心一点的话就不会被客人发现,不过你最好在手掌心事先涂一层腮红,喝几瓶之后把它抹到脸上,这样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林深深被他的话逗得笑起来,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你的主意。”
“对不起。”
林深深侧头诧异地看着他,他很狠地吸了一口烟,“你进警局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没能赶得及去警局接你,对不起,其实那天我早该看出来你心情不好的,本该安慰安慰你的,可是我……”
深深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严格来说,是她觉得万分尴尬,所以出声打断,“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力哥眼神怪异地看她一眼,有些淡漠地问,“你们……和好了吗?”
深深摇摇头,“我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他呢,对了,刚刚的事谢谢你,看样子那个马老板是把自己儿子的事算在我头上了,幸亏你帮我道歉。”
力哥点点头,神情自嘲中带着麻木的漠然,“是啊,这件事要是弄不好,谁知道他下次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你,在这座城市里,谁有钱谁就是老大,虽然马老板算不得什么富豪,但他总是比我们有钱,他想整死我们根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所以没有靠山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深深轻扯嘴角笑了笑,那漾在嘴边的笑却是苦的,她耸了耸肩膀,表情看似漫不经心,“在这里,客人就是我们的上帝,但却不一定是我们的靠山啊,我们要点头哈腰地迎合他们,可是他们却依旧可以肆无忌惮地轻贱我们。”
力哥将香烟摁灭在身后的墙上,转过头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深意,他笑了笑,“我没有说客人就是我们的靠山啊,我是说,公司才是我们的靠山,我们拿公司的酬劳,是公司的员工,只要我们守规矩好好干,公司会罩着我们的,我是你的主管,当然也会帮着你的。”
“哦。”深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