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人性子都好，就是跟我——”他看她听了这话，眉毛拧了起来，后半句只好咽了回去，自己生气，忍不住又驳道：“再说，我也不是顽童，我只是——”只是想在你心里我最重，他又咽进这后半句话。他一生行事横行无忌，但碰上儿女心事，却是个门外汉，心里只知道自从她死而复生，自己愿意作任何事让她如意开心，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r
况且自从柯绿华从昏迷中醒过来，跟以往那个情深意重的柯绿华大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百思不解。r
他心里揣着疑团，当晚也就没有坚持搬到楼上。张房进来听吩咐，他看着张房道：“你觉得柯娘子醒来后，跟以往有些不一样没有？”r
张房细细想了想，点头道：“柯娘子人还是一样好，可是太过客气，不像她以往待人一片赤诚。”r
李昶点头道：“不但客气，还冷淡。不知道那老尼姑给她吃了什么药，怎地换了一个心一般？”r
张房无计可解主人的心事，想了想，自告奋勇道：“要不要属下去问问那位神尼？或许有解救的法子呢？”r
李昶嗯了一声：“去问问也好。”r
张房转身出去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满面忧色地走进来，进门不待李昶问，就对李昶禀道：“神尼说，这世上哪有换心的药，柯娘子不过是明白了，所以变得这样。”r
“明白了什么？”李昶奇道。r
张房微一犹豫，踌躇道：“属下不敢讲。”r
李昶道：“说吧。那位老尼对我有成见，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又不是你的错。”r
张房这才低声道：“大师说柯娘子只是明白过来了——明白主公不值得她痴心傻意地用情。大师说主公跟天下间的王公贵族一样，高高在上，心里只有自己，配不上柯娘子；主公性子太刚，柯娘子跟着你，整天怄气，要少活十年；还说……”r
李昶抬手，阻住张房接下来的话。李昶默然半晌，张房看了，一旁欲安慰道：“属下——”r
李昶笑着叹道：“你觉得这老尼姑说的对么？”r
张房忙道：“王子乃天下至尊至贵之人，自然不该同凡夫俗子一样。不过以属下看，王子在柯娘子面前，十分用心，柯娘子福慧双修，能得王子青目，实在是有福之人。”r
李昶听了这话，大笑叹道：“咱们自己知道罢了，人家可不晓得。唉，说来说去，都是我早年任性妄为，以至她心里对我不放心。”言罢，自己闭目沉思，不再说话。r
张房见状，默默退出，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