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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朗(1)


两人上了地铁,此时还能有座位,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学校是郊区,坐13号线,再倒2号线才能到市里,地铁里的人形形色色,天南海北,表情各异,文璐悄悄的观察着,有摇摇晃晃打盹的,有看书看报的,有女孩坐在男孩腿上浓情蜜意的,甚至还有小孩子在撒尿的,车里,又是一个小世界。

这时,前面那节车厢过来一个抱着吉他的男孩,他边走边弹,边弹边唱,他自信的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看每一个人的眼睛,有的人别过脸去不去与他对视,有的人好奇的笑着打量他,也有的人目光空洞,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当他走到文璐她们跟前的时候,文璐也微微震撼,这个人,霸气四射,自信满满,眼神深邃坚毅,歌声富有感情,对于声乐,文璐不是很懂,只是感觉,眼前这个人,他的音乐,他的坚韧,让人敬佩和感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勇气像他这样。文璐一直没有避开他的眼睛,她缓缓的伸出手为他鼓掌,男孩微微有些动容,深深鞠了一个躬,便转身去了下一节车厢。

虽然天气寒冷,却依然阻挡不了人们购物的狂热,所有女人都是爱美的,不管她年轻还是年老,貌美还是丑陋,这是天性。这两个小女人自然也抵挡不了潮衣美饰的诱惑,她们在大商场里孜孜不倦的试穿,试戴,但并不真的买,最后会去平价商城或者地摊一条街淘几件样式新颖的衣服,她们喜欢大声的和老板讨价还价的畅快感,她们觉得,这才是生活,大多数人的生活。

自从文璐换了手机号码,杨天真是急了好几天,虽然她们宿舍的人都说她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他心里明白,她是在逃,在躲避,他想,如果让他找到她,他一定狠狠的打她的屁股,她知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她,可她第二天却又消失不见,对自己而言,是多么大的痛苦。又过了几天,他开始安慰自己,他知道,她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她躲也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他,因为他的出现使她无法再以恋人的身份面对柳青。想到柳青,杨天紧紧地攥紧了双拳,不管柳青在她的心中占有多少空间,他都要慢慢的把他的影子从文璐的心中驱逐出去,总有一天,让那个小丫头的眼里心里只有他杨天一人。

而柳青,最近只是把自己关在画室,一边一边勾勒心爱的女孩的样子,她开心的时候,撅嘴的时候,俏皮的样子,安静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通过他的手,传神的出现在画纸上,他想,当他画得满满一屋子都是她的画像的时候,她就会回来找她了,她还会像从前一样,摇着他的手臂对他说饿了,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敲打他的头然后跑掉。思念如潮水,画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晕花了一块,一回神,才发觉脸上早已冰凉一片。

每一天,我们醒来,睁开眼睛,都要对自己说,真好,我还能活着,还能看到今天的阳光,每一天都是非常珍贵的,都是值得我们去珍惜的,是金钱所不能买到的。懂得珍惜,才能懂得爱。

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来了,这次考试结束之后,杨天与柳青他们就得离校实习了,这次的成绩也显得尤为重要,整个学校陷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以前空旷的自习室,现在总是人满为患,不提前占座位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早晨人工湖边上读英语的人也越来越多,文璐干脆早起在家学习,偶尔婷婷也会过来陪她,两人学累了就聊天,聊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聊哪里有便宜又漂亮的新衣服,然后忽然婷婷就脸红的低下了头,低低的说,她有男朋友了。文璐自然不饶,挠着婷婷的肚子,怪她这么轰动的大事为什么不早说。

婷婷躲开文璐的魔爪,直到两人都笑累了,才躺在文璐不算大但却还算舒服的床上,文璐微微叹了口气:“婷婷,你说我该怎么办?”

婷婷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都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你情不自禁会想起的人是谁?”

“我总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想起以前和杨天一起飙车,一起钓鱼,一起在游乐场疯狂地坐过山车,一起爬山等等的场景,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有点甜,又有点涩。”

“那柳青呢,你就没有想起过他?”

“有时候也会想想和他在一起的场景,他对我真是挺细心的,但是想他的时候心里很平静,并不像想起杨天时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为什么不想承认呢?”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无法面对柳青,让我怎么跟他说呢?说我和杨天早就认识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恋人的感觉,你就像我的大哥哥,照顾我,宠我,但这并不是爱情?他能受得了吗?”

“可是你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要再逃避了,迟早都要面对现实的。”

文璐又一声沉重的叹气声,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转眼就来到入学的第一次大考,天公不作美呀,外面竟然飘着鹅毛大雪,文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大眼睛,踏着皑皑白雪去学校。文璐喜欢下雪,天地都是白色的,走路时能发出吱吱的响声。刚走进学校门前的小树林,就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文璐惊慌的刚要叫救命,转头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杨天,他剑眉紧锁,紧抿着嘴唇,胸脯剧烈起伏,文璐一看便知道他在忍,忍着这些天她躲他的怒气,在这种危险的氛围中,她第一反应就是笑,冲他百般讨好的笑,笑得虚假又灿烂,今天见到他,她也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也这么想他。

杨天把她拽到角落的一颗大树后面,扯下她围在嘴上的围巾,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粗鲁的吻她,这个吻持续了好长时间,他用它来宣泄对她的思念。文璐刚开始试图推开他的脸,但试了几次无果后索性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长吻过后,杨天紧紧地抱着文璐,让她的头埋在他的颈处,他的脸摩擦着她的秀发,她的额头。此时,之前所有的愤怒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她乖的就像一只小白兔,任由他搂在怀中恣意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