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手间待了十分钟,差不多了——才回到包厢。我想十分钟的时间差不多够了,如果超过十分钟不回去,杨帆得出来找我了,这可不是我希望的。
果然,等我回座,他们对于刚刚那个有关澳大利亚的话题已经完结,大家恢复刚进门的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氛围,开开心心地点菜。
后来,杨帆大致跟我解释了一下这个事,说是他爸爸当年的大学同学现在在澳大利亚一所大学里担任教授,那个大学很有名,在世界大学排名里也是排在前列,属于那种可以秒杀我们清华北大的类型。杨帆的妈妈希望他能去澳大利亚攻读博士学位,正好有熟人好办事,是个不错的机遇。
“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机遇。”我是这么跟他说的。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更合适。
“我不去。”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如果有机会你想去国外学学广告,正好这个教授是搞广告传播的,我敢打赌,你说不想去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我拆穿他。
“是,我以前是这么说过,不过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我走不开。”
“怎么走不开了?不会是我牵绊了你吧?”我笑笑,“我有这么大面子?”
“确实是因为你,我不想去了。”他把手放在我的脸颊上,“你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
“我相信啊,我为什么不相信。”
“既然相信,你还希望我去澳大利亚?”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好不好?”
“好。”
我就是这样,习惯把难题交给时间去解决。因为我总是觉得,时间是公平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时间从来不会偏爱谁,或者冷落谁。时间就像无形的王者,是人还是鬼,在时间的面前,都会现出原形。
所以我对杨帆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说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我不会放下你,我不会一个人漂洋过海,你比梦想更重要,这些都是假的,最终结果其实只有一个,要么走,要么留。我不要听这些虚妄的东西,我想看看在若干个日子之后,在内心与外在的力量较量之后——你的选择是什么。这个才是真实的。
“叶橙。”薛一凡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叫出我的名字,“我觉得杨帆的妈妈知道了我跟杨教授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直觉?”
“我相信你也有这样的直觉,女人都有敏锐的嗅觉,我不信你什么气味都嗅不到。”她握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
“明天晚上想喝什么汤?排骨还是乳鸽……或者蔬菜汤也行。”
“蔬菜汤吧,清淡点。”她说。
然后,2012年就这样在我们的汤汤水水里过去了,时间现在于我而言唯一的意义就是让薛一凡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来。元旦那天凌晨,薛一凡兴奋得睡不着,干脆陪着我一起看江苏卫视的跨年演唱会,这一次的跨年会选择了武汉作为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