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打过怎么可能只打你一个人啊。”我不咸不淡地回答着尽量让这顿美好的早餐维持它本来的香味。r
“什么人啊?现实版的容嬷嬷吧?”薛一凡不爽地拍下筷子“你们都不反抗吗?她敢打你们你们就打她好了ǿ”r
“那个时候哪敢。”叶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那是寄人篱下凭什么嚣张啊。”r
真的难以相信寄人篱下这个词居然就这么从叶紫嘴巴里吐了出来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解读了这个词的精髓我一直把她当小孩——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记得很多事记得舅妈打她记得舅妈跟外婆吵架也记得外婆做的鸡蛋饼——她只是不说出来罢了。r
“你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恨那个嚣张跋扈的舅妈?”薛一凡问。r
“必须恨一辈子都忘不掉她。”叶紫要紧牙关“本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懒得提她但是这次她居然拒绝给外婆办丧事太可恨了ǿ”r
“这个好办我去找几个哥们帮你们收拾她一顿怎么样?”r
“薛一凡能不能不出馊主意?”我斜视她“吃你的饼少煽风点火。”r
“打她一顿又能怎么样呢?”叶紫的眼睛里蒙上很多说不清的东西“我最近一直在领教人性的复杂这种可笑的复杂让我觉得无力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我们家的这些事。”r
“顿时变哲学家了。”薛一凡低头继续吃。r
“难道不是吗?”叶紫自嘲地笑笑“我从前以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所以我尽力去给每个人笑脸也是给自己笑脸这样才会过得舒坦。我以为生活不需要太犀利尖锐的方式换不来开心。现在才发现我的圆润只是我一个人的不会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圆润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用无可奈何当武器做出让人寒心的勾当。”r
我被“勾当”两个字吓一跳。r
“吃吧吃吧。”我给她拿了块饼“吃饱了赶紧回学校你请的假够长的了。”r
“我今天约了梓鸣哥见面见完他我就回北京机票我都买好了。”她突然想起来“对了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小舅舅你看他昨天晚上那个表情多落寞看着怪让人心疼的而且他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r
“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小舅舅。”我随口抱怨着“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脆弱。”r
“别把男人想的那么坚强男人脆弱起来比女人可怕多了。”薛一凡说。r
我其实没有告诉他们这个身世对于我小舅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新闻——他早就知道了。对于我来说也不是新闻因为我也早就知道了。r
两年前他的亲生父母就去北京找过他那晚他从北京飞回苏州找我让我陪他喝了一箱啤酒。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那么多酒。这都是我们俩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