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醒！醒醒！”
隔了很久，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喊叫声，顾皓楠从昏睡中惊醒过来。
头昏沉如铅，全身像散了架儿似的，一点劲儿了没有，他觉得冷，冰天雪地般的冷，他知道这冷意来自姜海馨。
“顾皓楠，你竟然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跑来这里喝酒，害得我好找，你想气死我啊！”
姜海馨直着嗓子叫嚣，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
顾皓楠皱紧眉头费力地看着她，蓦然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紧张地支起身子四下张望，天已大亮，砖房里除了他和怒气冲冲的姜海馨，哪有别人？
那个女人呢？她是谁？为什么会来这荒郊野外？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满足他？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些问题快把顾皓楠的脑袋挤爆了，连姜海馨的唠叨和痛骂都充耳不闻了，一切恍惚如梦，可他确定，真有那么一个女人出现过，她的眉眼、神情、身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止如此，她和他……
“喂！你在想什么找什么啊？我在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姜海馨报怨了半天，顾皓楠硬是一点反应没有，像魂儿被勾走了一样，气得她发疯。
“听见了，对不起，我喝多了。”顾皓楠回过神儿来，不由有些心慌和惭愧。
“你喝多了就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家里！咦？你的腿怎么了？哪弄的白布条包扎的？”姜海馨吼了一嗓子，注意到顾皓楠的膝盖。
“磕伤的，没事。”顾皓楠避重就轻地回答，看到姜海馨怒气冲冲的脸，不想跟她没完没了地吵下去，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得赶紧去人才交易市场，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
“哼！”姜海馨气得跺了跺脚，一闪眼，就看见土坑上有几根女人的长发，顿时被电击了一般僵直了身体。她盯着那几根发丝，颤抖地伸过手用，用两根手指提着两根头发丝，尖叫了一声杀了出去，“顾皓楠，我杀了你——”
“又怎么了？”
“这谁的头发，你给我说清楚！”姜海馨声撕力竭，两眼冒火。
“我……不知道……”他真不知道，一切都在醉酒的状态下稀里糊涂地发生了，他醒来就只看到姜海馨，一场艳遇就跟做了一场春梦一样。
“不知道？你竟然说不知道！噢，你的膝盖是她给你包的吧，赶紧给我扯下来！”姜海馨怒不可遏，丢了头发弯下身去，猛地扯掉了顾皓楠膝上的布带。
“海馨！”心里的惭愧就在那一刻间烟消云散，为什么她不关心他受伤的膝盖？
“你给我听着顾皓楠，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姜海馨狠狠地把布带甩向顾皓楠，开始了新一轮的围追堵截，睡沫星子满天飞。
顾皓楠不但不惭愧了，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他甚至低下头来笑了笑，轻轻摇着头拍了拍姜海馨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老婆，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已经认错了，难道你真要杀了我才解气？”
“……”姜海馨语结，疑惑地看着顾皓楠，脸上阴晴不定。
顾皓楠转过身去，放眼望去，青山绿水，草原空阔，那个女人真如《聊斋》里即来即去的仙女，留下昨夜的魅惑与迷乱，让他感到恍然如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