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回答得极为迅速。r
“你对我……对我……”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概括这将近一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折磨了我这么久，你心里的恨少了一点吗？”r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又是沉默。r
“我所受的苦，可以替爸爸赎罪了吗？”她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只好一再追问。r
他咬紧牙关，她每问一句，都象在他心上剜了一刀，可是他却不敢回答。r
“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她激动地抓住他手臂使劲摇了摇，感觉到那只手臂的僵硬。r
他被她摇得轻轻晃了晃，又是长时间的沉默。r
“如果怎样都不可以，那你要怎样做，你就出手吧！”她突然说，“既然爸爸怎样都躲不过伤害，那我求你快一点，让他痛过之后可以快点复原。”r
他终于转过目光，布满血丝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出手？”他轻轻重复她的用词。r
“你想怎样打击他，我都没有能力阻止你。”她放开他的手臂，把双手放在自己膝上，“不管你是寄录像也好，怎样都好，你就快点出手吧……”她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咬紧牙关，强压下胃里突如其来的翻滚。r
华俊杨见她双手紧紧握拳，身体轻颤，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从床上拿过枕头放在她身后，“你靠一靠。”伸手想扶她往后靠。r
梁易乔轻轻格开他的手臂，拍了拍胸口，顺下一口气闷，停顿了一下，感觉缓和了，才又说：“这里，以后我不会来了。不管你放不放过我，我都不会来了。”r
华俊杨盯着她苍白的脸，沉默一阵，才说：“小乔，这个屋子是你的。你伤心或者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的时候，你就来这里吧。我以后不会再到这里来。”r
梁易乔细细地看他脸上表情，揣摸他话里的意思。r
他感觉到她的疑问，简单地说：“小乔，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是自由的。”r
梁易乔突然笑了，身子往后一靠，他居然放开她了，但她却突然感觉好似走到末路一般，连挣扎的欲-望都失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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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俊杨静静地坐在车里，眼睛盯着公寓楼的玻璃大门，他已经这样坐了几个小时，天色全黑。r
他不敢抛下她一个人，她又不要他送回家，他只好这样等着，至少，一定看到她安全到家。r
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下来？想到她刚刚的样子很脆弱，他突然心里一跳，她会不会想不开？r
他手放到车门开关上，正想推开，看到她出现在大堂，游魂一般轻飘飘地走了出来。r
他苦涩地想，她是恨他的，她不会想不开，他希望她恨他。r
她的目光空洞，走出小区大门，到马路边招出租车。r
华俊杨跟在她的车子后面，直到她下了车，走进梁家的雕花大门里。r
他没有停留，驶离她的世界。r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他对自己说，把拳头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住，血红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来的水雾迷濛了他的视线，他把车子慢慢停靠在路边，身子伏在方向盘上。r
他将彻底失去小乔，剧痛在他心里翻铰着。r
“我的恨，终究比爱更多一些。”他突然悲哀地认知这一点，“所以，我只能继续，不能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