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三的时候……”他心里一动，掩去那股突然升起的黯淡，“在美国留学。”r
梁易乔偷偷计算着，那时候，正是陈佳慧跟父亲谈交往的时候吧？r
她唇角突然闪过一丝嘲讽，心里却隐隐一痛，那时候，陈佳慧与父亲之间算是谈恋爱吗？父亲是多么欣喜地把她带到自己面前，让她叫阿姨。r
华俊杨看到了她唇边的嘲讽，她翕动着嘴唇缓缓说道：“那时候，我正在上高中，有一天，爸爸带着陈佳……”r
“嘘！别说！”他突然一把捧住她的脸，猝不及防地吻住她，堵住她即将出口的名字，那些会撕裂伤口的名字，他想要努力忘记的过往，他不要揭开！r
梁易乔知道，这个吻对于她的含义。如果说之前的吻是他怀着目的的侵略，那么现在，是含着记忆的亵渎。r
她闭上眼睛默然承受着，在他喊停以前，她悲哀在承受着，不知道有没有他喊停的那一天。r
他的吻由粗砺变成了细致温柔，最后变成她耳边的一声叹息，“对不起。小乔。”r
梁易乔心里狠狠一痛，这声对不起，是对过去，还是对现在？r
她张开眼睛，看到他脸上的迷茫，不禁轻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以放了我吗？”r
“不可以。”他答得迅速而果决，没有一丝犹豫迟疑。r
她望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惨淡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问了。”一颗心直落落地下坠，再也没有期待。r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有一种极不稳定的绝望，紧紧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那表情里有隐隐的激动，瞬间似乎有了几种变化，似笑非笑，看不出悲喜。r
山顶上，急风乍起，他却浑然不觉，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喉咙干涩，“你在想什么？”他沉声问道。r
她望着天边渐渐聚拢的乌云，渐渐浓黑的一大片，阳光慢慢失去光彩。r
“要下雨了。”许久之后，她突然轻声说，象梦幻般飘忽的语音。r
华俊杨突然感觉到突然而来的凉意，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钟，天空暗沉下来，风吹得很急，山上的人早已散去，只剩他们两人。r
他赶紧拿过外套披在她身上，拿起她手臂穿进袖子里，系上扣子，“看起来好象要起台风了，快下山！”r
她望望他，突然轻轻笑了笑，“嗯。下山，回家。”r
他拉起她，忧愁地想，今晚恐怕回不了家了。r
走到树林里时，风被树暂时挡住，风势小了些，两人一路疾行，下到半山时，雨还是来了，来得又急又大，瞬时间，两人身上透湿。r
虽然山坡上树木丛生，但华俊杨还是害怕会有泥石流或虫蛇，半搂半抱着梁易乔向山下奔去。r
下到山脚时，梁易乔已经跑得脚有些抽筋，蹲在地上净痛苦地皱眉。r
华俊杨脱下身上的外套为她挡住雨水，“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伸出手试图去扶她。r
梁易乔勉强站起身来，定了定神，感觉腿上的疼痛稍减，喘了几口气，才说：“脚有点抽筋，现在好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