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什么事这么高兴?”人还未到,声音抢先一步传进顾尔岚的耳里,听见熟悉无比的声音令她一愣,她回头刚好看见沉熠推门进来,那一身红衣有些刺眼。r
“父皇现下和伊妃想必正在云雨之中,怎么你心情这般好?”他说得轻松,却还是可以听出话中不明显的讽刺。r
“哼,你也知道他就那样子,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是什么都忍了下来。”走近沉熠,他的个子竟比她高出一个多头了,已然不是当年那个随她哄骗的小孩儿了。r
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为后宫的争斗夺宠,确实冷落了两个孩子,暖儿已离她而去,如今,她便只剩下他一人可以依靠了。r
“倒是你,怎么来了?朝中的事不都要你打理,你现在来了,那些事怎么办?!”她拉着他坐下,有些严厉地说着,不忘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不知轻重。r
他也不介意,任着她拉着自己,慢悠悠地坐下,呷一口茶才道:“朝中的事,不是有外公和杜果麽,怎么还用得着我?”r
一句话,却是让顾尔岚的脸色变了又变,目光闪烁,似乎在想要如何解释。r
“母后你什么也不必说了,你该知道,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他望着她,眼里净是认真,不怕她不信,而他的表情却轻松得像只是和顾尔岚讨论天气一般简单。r
“熠儿,母后就你一个儿子,以后什么不都还是你的,而今你根基不稳,自然需要你外公多多照料。”她还是试着与他解释,像被他抓住什么软肋一样,令她窘迫。r
他忽而一笑,那无比俊朗的脸刺得沉暖的眼生疼,“我不是说了,你不必解释什么吗?反正你们要什么,只要自己有本事,那便尽管拿去。如果我要,夺回来便可,于我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r
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品茗,那样霸气的话,他却说得无所谓,仿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可以逃脱。r
顾尔岚在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可怕,似乎和当年那个沉熠判若两人,连她也不能再将他掌控了。r
“母后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伊妃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以前你耍的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根本就对她毫无用处。你要想保住自己的位子,就要小心行事,否则,当心引火****!”他随意的说着,字字句句却是一针见血、正中红心。r
顾尔岚听得脸都绿了,沉熠所说的,她又岂会不知?只是现今左有一个伊恋夏,右有一个第一凤来,她的心都乱了,她们哪一个不是棘手的主?真真搅着她的心,都乱了。r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最近真是晦气。”她抱怨着说,全然没有一点主意。r
沉熠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将红衣上的褶皱抚平,一边说道:“呵,我可不管你那些麻烦事,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当年他可以为了第一凤来而要废你,现在他同样可以为了伊恋夏而废你。”说罢便往门口走去,节节匀称的手指搭上门阀,却停了下来,“况且,那伊妃长得还和第一凤来有几分神似。”r
说完,手指跟着用力,那禅门便被轻巧地打开。r
顾尔岚回想着伊恋夏和第一凤来的脸,手不自觉地握紧,该死。r
“作孽太多,总会有报应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沉熠的身子已经走出了禅房,然还是一字不落的传进房里。r
房中的人一听,身影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哗啦”一声,将茶具都打翻在地。r
身子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失势的怨妇。r
我所做的一切,不还是为了你,连你也这样说的话,那我所做的不都白费心机了吗!r
夜,更深沉了几分,沉熠从顾尔岚的房中出来,心里像是解脱了一样觉得轻松,又似乎有什么又压着他,心情恶劣到了极点。r
不知觉竟走到了沉流的房外,那男女欢娱的声音还在不断持续,不禁令他皱了皱眉,随机却笑了起来,像看好戏一样的幸灾乐祸。r
第一凤来麽?r
转身,决绝远去,那一身红色依旧耀眼,逐渐融入夜色之中,隐忍不见。r
房中欢愉的人突然抬起头来,隔着纸窗看向沉熠离开的方向,邪魅一笑,随后又全身投入其中,宛若没被什么打断过。r
这夜,还要持续多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