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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狗(上)


提起养狗,我就羞愧万分,这不仅是俺们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仔给丢到家附近的广场,还因为将一只风度翩翩的狮毛狗给送回了黑暗不见天日的狗店。

且说某天不知怎么的这个人心血来潮,回家就跟我说要买一只小狗。我想起儿时做过这等全家欢喜自己快乐的事,所以一口答应,且不住催促他快点实施家庭成员的进补计划。终于一个周六,俺们在罗湖火车站附近看中了一只可卡狗,一千五讲价到一千二,据说小狗才出生几天,跟只小猫似的又乖巧又可爱。

我们抱回小狗以后,开始琢磨给他吃什么,怎么喂。不过还好的是有狗店老板的电话,有什么不懂就问,对方有问必答,很是有耐心。第一天晚上,小狗吃了以后晚上不睡觉不住地狂叫,我想这狗可能是认生,就打开客厅的门(当时把它放在客厅,没有狗房,没那条件),想开灯让它适应一下。没想到一开灯它就不叫了,看到人就摇着脑袋亲昵地蹭过来,就算开灯关灯都无关紧要,反正得有人看着它,跟它玩。我可吃不消,把他赶起床,要他陪小狗玩,这样好了,他玩了天亮,小狗累了跑去睡了,我们有朋友来要喝茶。于是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机会睡。

小狗吃饱了喝足了睡好了一到晚上精神头又来了。第二天他没办法,还是陪,小狗有人陪依然乖。可是他要上班,我也要上班,于是不管它,这家伙就没命地叫,直叫得我们怒发冲冠,互相看着瞪眼发脾气,恨不得把小狗一拳头砸死。最后,两个人都没睡好,早上起来,两只熊猫对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头大,但也没办法,还是弄了狗粮、玩具、水、乱七八糟的放了狗摇篮周围一地。

下午下班回来,我比他早到家,看到家跟孙悟空来过一样:狗粮到处都是,地上到处是水,不知是狗尿还是狗喝的水,狗屎也是这里一团那里一块,看得人恨不得跳楼。我花了一个半钟收拾好场地。他回来了,喜笑颜开地看着狗,跟狗玩,我跟他说趁着现在还比较早,把狗送回给罗湖店主吧。他说不行,花了这么多钱,狗又这么可爱。我说那好,你不送,我不管了,以后你来搞掂他。小狗当时正卖力地舔他的手心,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开心得紧,他一张口就答应。晚上,小狗依然如故,我不理,让他起身侍候,这一晚上他又没睡,第二天上班精神恍惚,直看得人想一脚把小狗踢出门去。

我没耐心,真的就撒手不管小狗了,他又折腾了几个晚上。每次我提起把小狗送回给罗湖狗店的店主时,小狗没命地跟他腻歪,不是跟他舔手,就是乖巧地坐在他脚边,或是帮他弄来拖鞋,可爱得不忍让人说一句重话,像个小情人。可是一到晚上,没人陪它依然叫个不休,好像压根就忘记了白天它有多讨人喜欢。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已经被折磨疯了,对着小狗暴跳如雷。我当然也没有睡着,半夜二点多钟时他穿好衣服,将小狗一应吃的用的还有玩的全放进狗床--连同狗,抱了出去。我问他干吗,他说把小狗送出去丢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小的狗,现在丢了,保不准死活,不如再捱一晚上,明天把它送给罗湖的店主。

他不理我,气冲冲地把所有的东西装好放好,大约半个钟后,他一个人回来了--他真的将小狗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