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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陈三列传


陈三列传

陈三这个名字是“俗称”,因他在家中排行老三而得名,叫得久了,他的真名倒鲜为人知了。冠以“秃头”二字,也不见得就是贬义。因为陈三从不以“秃头”为耻、自卑,反以为荣:“爱因斯坦不也是秃头么?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曹操不也是秃头么?一世奸雄!文豪都佩服他!”曹操是“秃头”,本是无稽之谈,但从陈三口中出,就不置可否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一贯有“指鹿为马”的毛病,所以没人反驳他。尚不知道他是否把赵高奉为了圭臬而经常“指鹿为马”、“颠倒乾坤”。

有一次他和未庄一群人在“闲聊”,他指着北方说:“南山在此!”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大谬误,然而知情的人都在笑,唯有一不知就里的反驳他,不料他满脸溅朱头顶绽红,翻了脸骂将起来几乎要动武。这“反对派”看着云遮雾绕的“南山”疑惑了半晌,又看看没人声援他,他也就随了大流不吭声了。亏他陈三不是赵高,否则还不灭了人家的九族也说不定。这让反驳他的人很意外:“本来就是闲聊而已,何至于一言不合而大动干戈?划不来!更何况本来就是他的错!然而大家都不反驳也一定有它的道理,何况南山在哪里干自己何事,犯不上和陈三较真!”

而陈三却没有这么“闲”!他从来就把“闲聊”作为自己“打压别人抬高自己”的最佳场合。为此他没少“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有时一句话没说好,都能让他“三月而不知肉味”,非想出个所以然来另寻了机会捞回面子不可。所以他“少白头”到“秃头”,实在是事出有因。后来大家知道了他这个脾气,谁也不和他“较真儿”了,“有什么意思?能争出个颜如玉、黄金屋来!”

然而不知就里的“看客”们看到他这么荒谬都无人指责,都惊异陈三“手段高,有心计,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也未可知”,于是先敬畏有加了。他们可以不怕“屈原、岳武穆”这些“忠臣”,却畏惧“赵高、秦桧之类奸臣”!因为前者忠君爱民,大可以放心;而后者处心积虑坑人害人,不得不防。而且这种人往往能“权倾朝野”,因此还是对其恭敬一些不得罪的好!

陈三还常常暗示他与“黑道”有染,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又增加了人们对他的畏惧感。后其父殁,他搬到老婆单位分的房住,却把老娘的房隔了一间出来做门面房出租,害的老娘“蜗居”,而且因为窗户被档,终日不见天日,这本是“大逆不道”,本该人人谴责之,然而因为是陈三所为,好像成了自然的事,无人“闲话”不说,租金还多收了“三五斗”。由此可见秃头陈三的“智商”不一般。

陈三的口头禅:“昨天伙计叫我喝酒呢”,他一开口,基本这是他的“开场白”。那用意似乎一则是说“伙计们”如此看得起他;二则他那些伙计谁都知道是些什么货色,从而有了威慑之意。但未庄也有不同的看法,一是因为陈三的吝啬:谁也没有看到过他在哪儿喝过酒,只是常听说他“喝酒”,咸亨酒店去过几回但都是跟”伙计们“去的,都是“伙计们请的客”,至于他的这些“伙计”,未庄谁也未曾谋过面,所以也没人无聊到去“考证”,姑且听之任之。二是未庄的男人抽烟,唯独他例外,这本来是好习惯,应该发扬光大的,但也不尽然,因为他的所谓“不抽烟”,只是他不买烟而已,一但有敬烟的给他,他来者不拒多多益善,除非那烟实在太次,但也接了来,夹在耳朵上,以后寻了机会给别一个什么人,落个人情。倘若是好一点的烟,他接过来点了,那喷云吐雾的样子分明是一个“老烟鬼”。然而未庄人又从没见过、听说过他买过烟。有免费的就抽,没有也能安之若素,他怎么克制烟瘾,这在烟民来看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然而陈三却能做到,这不能不令人敬服。

陈三吝啬,甚至对他老娘也没慷慨过多少,但也不绝对,这要看对方是谁。比如对钱局、黄所一类的权势人物,他有求于人,还是舍得破费的。再一个就是对女人他也很舍得。他衣食无忧,又无所事事,所谓饱暖思****,于是整天往黑舞厅里钻成了他一大嗜好。未庄的舞厅大概和各地的一样,买张门票十块,一般再送两张赠票,下次携了舞伴或朋友来可以不用买门票。进了舞厅的门,一个八块钱的饮料是少不得的,买了饮料才有沙发坐,而且可以一直坐到舞厅打烊。否则,只能像孔乙己一样“站着看”。而“站着看”的是没有女人会来“邀请跳舞”的。而坐沙发的,被女人邀请的机会就多得多。多金的陈三嫌麻烦,干脆包了一个舞伴。这舞伴起先看到他油光锃亮的脑门十分不情愿,但一来在这种低档次的舞厅里根本少有帅哥光顾,除了陈三这样的,还有些“老皮”,其余尽是“引车卖浆者流”;二来陈三肯花钱,一晚上能和她跳上七八个曲子,一个曲子未庄的“官价”是十块,加上陈三乐善好施的小费,一晚光陈三这儿就能挣到一百多块,又稳定,所以钱能通神,她很快就适应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她深有心得,她甚至知道“进化论”,达尔文,乔布斯,托尔斯泰这些名流。而她的付出不过是当跳舞黑灯的时候,她的敏感部位不设防,任由陈三的手来抚摸、捏、把玩,下面也可以摸,但要加钱!至于感觉,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想象中全当搂着她的是“阿兰德龙”或是别一个帅哥,她想谁就是谁,要谁就是谁。

陈三的老婆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些“艳事”,只是知道了又能怎的?她知道了也管不了,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一切都看开了就那么回事!只是陈三天天摸的冲动不能自已,想更进一步发展关系,比如去酒店开个房什么的,却屡遭拒绝,人家看到他的脑门就想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还有这舞厅的不成文的规矩是“小姐卖艺不卖身”,所以一般小姐也不愿意坏了规矩而被人看不起。

陈三欲火难耐,虽然老婆就在身边,但看到老婆他想吐,只得出去找小姐也是“情有可原”——但这是我们替他“一厢情愿”罢了,警察可是“嫉恶如仇”、“严厉打击”的!所以陈三出入风月场多了,难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被抓了两回,罚了一万。只是他脑袋瓜灵光,为了名声和逃避拘留,一面在警察面前捶胸顿足的悔罪,一面暗暗发了消息给“伙计们”找关系“捞人”,又多花了不少“费用”。一番运作到位,加上“悔过态度较好”,“行政拘留”本来就属“人民内部矛盾”,可以视情况而定“可收可放”——总而言之“网开一面”免了牢狱之灾,不像赵思晨死脑筋不知道变通,不但罚款五千,还要被拘留十日,而且到现在还没出来——据说政策有变:虽然废除了劳教,但换了个名目叫“收容教育”什么劳什子,所以还要在里面接受教育三个月还是半年才能出来。未庄人不关心法律搞不懂;赵思晨表示“愿打愿挨不上诉”,所以谁也说不清他什么时候出来,陈三也不不甚了了。

后记:王胡说,陈三花钱逃避坐牢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是“辅警”,这个他敢保证。那为什么陈三没坐牢呢?王胡说可能是“传消息”的人“讹传”;还有一种情况是陈三被冒充公安的不法之徒敲诈,只是为了钱财。陈三给了钱,自然就被放了。还有什么“拘留属人民内部矛盾,可视情况可收可放更是无稽之谈,希望大家不要心存侥幸!

笔者认为王胡所说十分正确,并为无意中“以讹传讹”在此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