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仁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反常行为虽然很不解,但是想想从小到大弟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急躁过,于是摇了摇头,打消了继续赶路的念头。而是放下手机后,和坐在拖车上的媳妇儿说了一声,便坐到驾驶座上,点燃了一根烟,默默地吸着。
赵行宇生怕大哥不听自己的劝告而出事儿,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也没谈价钱,便向老家的县城方向狂冲而去。
一路上,赵行宇都在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快点再快点儿,甚至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金钱攻势的招数都用了出来。所幸的是,刚出东镇市没多久,暴雨便渐渐小了,及至来到HL县地界没多远的时候,赵行宇发现这里没下雨,道路很干爽,便继续催促着司机师傅再开快点。
即便这样,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从东镇市赶到了HL县,穿过县城往省城去的路上,赵行宇便睁大着自己的眼睛,透过车窗寻找大哥所开的农用四轮拖拉机的踪迹。
几分钟之后,赵行宇通过出车车的灯光,看到在前方一百多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农用四轮拖拉机。他一眼就认出来,这辆农用四轮拖拉机,正是大哥家的,便伸手指给出租车司机看,示意把车开到四轮拖拉机旁边停靠,然后让司机师傅等一下自己,等自己把大哥劝回家,自己好乘坐这辆出租车再回东镇。
车刚停好,赵行宇就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几步抢到驾驶座的位置,看到大哥赵行仁正微闭着双目养神呢,这才把悬起来的心放下。
赵行仁虽然在闭目养神,但在赵行宇来到身边的那一刻便感应到了,睁开眼睛,用双手摩挲了一下脸,让自己精神一些后说,“来了啊。”
“嗯。”
“小宇,你今天咋了呀,这么着急忙慌的,还让我在这等你,你看我要不等你的话,现在我都得到省城了。”赵行仁有些埋怨地道。
赵行宇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其实是重生回来的,喊住大哥是为了救他的命?真这么说了,大哥不还得把自己当怪物看啊。
正在为难的时候,忽然想起会不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自己虽然穿越回来了,但是自己现在做的并不是改天换地的大事儿,而且现在的自己能力还很弱小,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拨转命运的走向的。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在今晚的迟家加油站对面的路面上,是不是还是会发生一起车祸?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好解释了。想到这里赵行宇也就干脆不解释了,而是对赵行仁说,“大哥,你跟我来,我让你去看一件事儿,如果这事儿真的发生了,那么就好解释了。”说着,拉着大哥赵行仁钻进了等在一边的出租车里。
给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下去的地方之后,并叮嘱出租车司机一定要开慢点,这回不要快了,开出租的这个中年师傅憨厚地笑了一下,熟练地发动车子,游鱼一般钻进了夜色中。
从大哥停车的地方,到迟家加油站大概有七八里路,出租车的速度虽然不快,却也没用上十分钟,在距离迟家加油站还有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眼神锐利的赵行宇就看到了在迟家加油站对面的路上,有着彩色的警示灯在不停地闪烁着。
虽然赵行宇离开地球前往修真世界已经几千年了,可是随着记忆的恢复,他还是认出来这种不停闪烁的警示灯,正是用来处理急救的120急救车特有的灯光。
及到近前的时候,赵行宇看到现场一片狼藉,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一辆涂有出租车标志的羚羊出租车,不但挡风玻璃撞碎了一地,连同前面的机盖等位置,都已经严重变形了,与这辆羚羊出租车相撞发生事故的,是一辆奥迪A6,车况受损程度同样凄惨。
赵行宇让出租车司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靠后,领着大哥赵行仁凑到车祸现场,看到有医护人员正在对受伤的人员进行抢救,以及简易的包扎。
赵行仁不解为什么弟弟要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对于车祸的发生,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太惨了,不但有两个人当场死亡,还有两个重伤的一个轻伤的。
其中一个当场死亡的,是出粗车的乘客,另一位当场死亡的则是奥迪车的司机,至于重伤与轻伤的,都是乘坐奥迪车的人。
看到这种惨象,赵行宇默然不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如果自己要是不把大哥喊住,不让他继续往前开,那么在这里出车祸的双方,肯定是那辆跑黑营运的羚羊出租车与大哥赵行仁。到时候当场死亡的还会是那辆出租车上的乘客与大哥。
赵行仁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晦气,就有些气呼呼地问赵行宇,“小宇,你跑这么远,就让我看这个?”
赵行宇点了点头,然后把大哥拉到一旁无人注意的地方,低低地问道,“大哥,这些年我又没有忽悠过你?”
赵行仁想了一下,没想起赵行宇曾经骗过自己什么,便摇了摇头。
“那好,大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赵行宇极为严肃地说,“大哥,你可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的右眼皮跳的都特别厉害吗?”
赵行仁摇了摇头,对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他来说,虽然是一个农民,但他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老话儿说的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
“大哥,我知道你或许不信,但是我告诉你,在97年叔叔出事儿的那段时间里,我的右眼皮也跳的十分厉害,但是从叔叔出车祸以后,我的右眼皮在没有这么一天到晚不停地跳过,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跳的特别剧烈,特别是今天,我的右眼皮一直没停过。”赵行宇知道自己这么说大哥或许不信,但是这绝对是前世发生在他身上的真实的预兆,只不过当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自从大哥出事以后,他才慢慢地回过味儿来,然而为时已晚。
“也许你会说,既然右眼跳灾,为什么我会拦住你,其实道理很简单,第一,我之前打电话给咱妈了,咱妈和咱爸都在家,身体也都很好,自然不会出什么事情,既然这种征兆不会落在咱妈咱爸的身上,那么对于我来说最亲的亲人就是你。”缓了一口气,赵行宇继续道,“当我把范围缩小到你身上的时候,我又想起这样的一件事情,还记得去年你秋收的时候发生的一件怪事儿吗?”
“秋收?怪事儿?什么怪事儿?”赵行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记得秋收的时候,曾经看到一群喜鹊,在追着啄咬另一只喜鹊的事情吗?”赵行宇见大哥实在想不起来,便提示了一句。
“这个我倒记得,那只落单的喜鹊被活活啄死了。”
“对,就是这件,这其实也是一个预兆的。当然,你会说我这个解释的太过牵强,那么我再问你,如果今晚我不打电话给你,让你必须停车,你会不会一直往前开?”赵行宇盯着赵行仁道。
“肯定一直开啊,你知道的,我每次去你嫂子的娘家,不都是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赶到省城,然后趁着车少的时候,穿过省城的吗。”赵行仁点头确认赵行宇的问题。
“那么,大哥,根据你的估计,如果你一直往前开,那么在你来到迟家村的这个加油站的时候,会不会刚好遭遇这场车祸?如果你恰巧赶上了,你又怎么敢肯定你不会被伤到?”赵行宇继续问道。
“这个我都是靠边儿走,靠边儿停的,不会跟人撞车的。”赵行仁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犟着,但是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你不撞别人,可是你不能保证别人一定不撞你。”赵行宇摇了摇头,在前世,自己大哥出事儿的时候,就是把车停在路边的,可是就是那辆羚羊出租车,硬生生地从后面撞了过来,把大哥撞出去十几米远,当场死亡的。当然,这事儿他不能跟大哥说的。
“那你这个也不能算是证据,这理由太牵强了。”赵行仁还是不服气地说。
赵行宇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跟大哥掰扯不清,也就不再继续争辩下去了,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正在抢救的急救现场,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主意。
“大哥,我刚才说的你不信,那么我就找一个证据出来给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