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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改变我们的思维模式:什么是压力?压力真的都是负担吗?(3)


  归属感干预:忘掉它,内化信息

  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格雷格·沃顿和艾丽娅·克拉姆一样,也是位思维大师。过去十几年,他一直致力于完善改变思维的艺术——干预措施,产生了重大影响。他的干预措施——通常就持续一个小时——在任何方面都能对人有所改善,从婚姻满意度,到学习成绩、身体健康,甚至是意志力。他对将科学发现转化成有意义的行动十分热忱,为此曾经到白宫展示研究成果。他指导政策制定者、教育工作者和政府机构,运用社会心理学知识解决现实问题。

  在每个项目中,沃顿都会针对某个影响幸福或成功的信念进行干预。比如说这个想法——智商是固定的特质,不可开发。他会用一个简单的干预措施,提供一个替代观点,帮助参与者尝试新的思考方式。整个方式即:这是你可能没考虑过的想法,你觉得它适用于你吗?然后他跟踪一段时间,看看这个想法是如何生根发芽的。

  当我问沃顿哪个是他最喜欢的思维干预项目时,他立刻提到在一所常春藤学校里,给一群大一新生做的那个。在这个研究中,沃顿传递了一条简单信息:如果你没有归属感,这很正常。很多人到新环境里,都会这样,慢慢就会改变。

  沃顿选择社会归属感做焦点,是因为他知道没有归属感——在学校、职场或任何对你重要的群体中,普遍存在。然而,很少有人公开表达。多数人认为他们自己是唯一不属于那个环境的人。

  没归属感会改变你对所有体验的理解。对话、挫折、误解等,所有一切都被看作你不属于那里的证据。自己不属于那里的信念,会引发很多不良想法,从谎言综合征(我是个骗子,谁都看得出来),到假想威胁症(每个人都盼着我失败),再到自我设限(为什么还要徒劳尝试)。这些念头会导致自毁行为,比如逃避挑战、隐藏问题、无视反馈,以及无法建立支持性的关系。这般行为,相应地提高了失败和被孤立风险。而这,恰恰成为我根本不属于这里的证据。沃顿想通过改变常春藤大一学生没有归属感的想法,切断这个自我实现预言。

  在思维干预的开始,沃顿让新生们阅读一份调查摘要,低年级和高年级学生在调查里谈论他们在学校的感受。所有摘要都是刻意挑选的,传递的都是每个人面临社会归属感的挑战,但会随着时间改变这类信息。比如,一个高年级学生写道:

  最初来这儿的时候,我担心自己和别的学生不一样,不确定能融入其中。一年之后,我意识到,很多人来这儿的时候,也都不确定能否适应。现在看来这有点儿讽刺,每个人最初都觉得和别人不同,最后则会意识到,至少在某些方面,大家是一样的。

  读过调查摘要后,工作人员请新生们写篇短文,反思一下自己在学校的经历,与刚刚高年级和低年级同学描述的有何相似之处。写过之后,工作人员解释说学校正在拍摄一个宣传片,在明年新生报到时播放,目的是帮助刚到的学生适应大学生活。工作人员问大家是否愿意在摄像机前面读自己写的短文,这样他们就会被拍摄到宣传片里。“你们可能知道,来到新环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很困难的。而你们,刚刚有过相同体验的老学生,正好可以帮助新生们走出困境。”实验人员解释说,“你们愿意这样做吗?”

  这就是整个干预过程。学生们阅读一个调查,写一篇短文,给下届新生传递一条关于社交归属感的信息。

  这是第一次做这类干预措施,沃顿跟踪了它对非洲裔学生的影响。在常春藤学校里,这个群体通常在归属感方面最为挣扎。结果令人吃惊啊。相对那些没有被随机选来参加研究的孩子,一次干预,在接下来的3年里,提升了学生的学业表现、身体健康和幸福感。到毕业时,他们的平均学习成绩,远远高于那些没有参与项目的非洲裔美国学生。实际上,他们的成绩好到完全弥合了学校里少数族裔与多数族裔学生间的成绩差异。

  当沃顿研究可能解释这些结果的原因时,他发现干预措施改变了两件事情。第一,它影响了学生面对学业和社交问题时的反应方式。他们更倾向视问题为短期的,而且是大学经历的一部分。第二,干预影响了学生的社交圈。接受思维干预的学生,更愿意寻找导师,更容易建立亲近的友谊。“过程以心理学的方式开始,”沃顿告诉我,“但是接着变成了社会学。”

  沃顿和同事们在许多场合下进行了归属感干预。在一项研究中,它提升了学生的保留率,比给他们3500美元奖学金还有效。在另一项研究中,降低了一半失学率。工程系的女生接受了干预后,觉得工程院系更有人情味儿了。她们开始和男工程师建立友谊,甚至报告说听到黄色笑话的概率降低了。“她们的社交圈正在发生变化。”沃顿解释。

  关于这类思维干预,最令人称奇的大概就是,人们会忘掉它。当学生们毕业,接受最后一次常春藤项目跟踪时,沃顿问他们是否记得大一时参加过那项研究。虽然79%的学生记得参加过,但只有8%的学生记得内容是什么。相反,新的思维模式已经成为他们认知自我和学校的一部分。他们忘记了干预措施,但内化了信息。

  我想,这是思维科学中最有前景的部分。一旦某个思想生了根,你就不用在这方面投入努力。它不是需要驾驭的意识层面策略,或者每天都得做的思想斗争。新思维引入后,就会接管局面,生长繁荣。

  沃顿承认说,于很多人而言,这听上去像科幻,而不是科学。但思维干预不是奇迹或魔术,它们是思想催化剂。改变思维引发了行动,随着时间、行动带来了持久的积极变化。

  成长型思维:人在诸多方面都可以改变

  做思维干预的心理学家,已经习惯了各种质疑。很多人觉得这很荒谬,如此简单、一次性的干预,内容不过是用新方式思考某件事情,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即使干预措施成功了,甚至超越了研究人员最狂野的期望,人们还是很难相信它们真的管用。

  戴维·耶格尔,是位于奥斯汀的得克萨斯大学一名思维模式研究者。他和我分享了一个故事,说明人们的怀疑深到何种程度。故事发生在圣弗朗西斯科海湾地区的一所高中,学生们来自最低收入水平的家庭,考试成绩也是全州最末。差不多四分之三的孩子享受学校免费午餐,许多人都是帮派成员,40%的学生说在学校没有安全感。

  耶格尔想教新生们一种成长型思维——人们在许多方面都是可以改变信念的。为实现这个,他让学生们读一篇短文,文章介绍了几个主要观点:你现在是谁,不代表以后就永远这样;人们如何对待你,看待你,不代表你就是那样,也不能决定你未来的样子;随着时间的变化,人的性格会发生有意义的改变。学生们同样读了高年级学生以第一人称写的文章,描述自己改变的体验。最后,学生们要写一个故事,关于人们——包括他们自己是如何随时间改变的。

  当时是新学年开始,耶格尔在高中体育馆,面对着120名穿着运动服的九年级学生,组织了这个时长30分钟的干预项目。就在学生们读第一篇文章时,一个不了解该项目细节的体育组老师走了过来。“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问耶格尔,“你为什么不去小学?对这些孩子,这太晚了,纯粹是浪费你的时间。”讲这个故事时,耶格尔笑了,但这明显使他恼火。“这太讽刺了。我来这儿,就是教孩子他们是能改变的。”

  尽管有人怀疑,这项措施却产生了深入而持久的影响。学年结束,接受过干预的学生更加乐观,更不容易被生活中的难题打垮。他们更少有健康问题,相比那些随机被编入控制组的孩子,更不容易沮丧抑郁。81%接受干预的学生通过了九年级代数考试,控制组却只有58%的通过率。思维模式转化最大的学生,干预措施对学习成绩的影响最强烈。平均来说,这些新生以1.6分(相当于C-)开始,以2.6分(相当于B-)结束了他们第一学年。

  结果如此可观,以至于我为那些随机被分到控制组的孩子感到遗憾。的确,这些结果令学校感到惊讶,改变了老师对学生潜力的看法。但是,据耶格尔说,这样的结果,往往很快会被忘记。他总是把数据展示给实验所在学校的老师,他对教育非常有激情,成为研究员之前,曾经在俄克拉何马州的图尔萨教过中学英语。他把所有资料都给对方,以继续提供思维干预,但是很多学校都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耶格尔说,30分钟的干预就能改变人生轨道的想法,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人们就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耶格尔说道。

  这就是思维模式干预的现状:它们好到太不真实。它们与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关于改变的信念背道而驰。我们认为所有问题都根深蒂固,很难改变。许多问题确实由来已久,但是在本书中,你会反复看到一个主题,那就是思维模式的小转变,会激发一系列深入变化,甚至会挑战可能的极限。我们习惯性相信,需要先改变生活中的一切,才会幸福,或者健康,或者得到想体验的其他东西。思维科学表示,过程是相反的。改变思维是其他变化的催化剂。但首先,我们得让自己相信,这样的改变是可能的。

  如何尝试自行改变压力思维模式

  2013年6月,在苏格兰爱丁堡的TED演讲中,我首次谈到拥抱压力。之后,这个问题不断被提起:我怎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压力思维?

  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思维干预,人们是被人为操控而经历思维转变的。没人说“看到压力的好处对你有益”之类的话,信息更为简单,“压力对你有益”。那么,如果你自己尝试改变有关压力的想法,这可行吗?或者说,你只有被人设计才能做思维转换?

  回答这个问题的一种途径是回头看看安慰剂效应。很长一段时间,医生和科学家都认为安慰剂效应需要欺骗。糖片只有在患者相信自己吃的是真药时才有帮助。但后来发现,欺骗并不是安慰剂效应中起作用的成分,即使患者知道正在服用的是替代品,效应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