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黑的发沉。
一辆银色的商务面包车,缓缓地前行。
一身孝衣的王可蓝,抱着王菜菊的照片,往家的方向走着。
她住在一个破旧的弄堂里面,这里房子的沉旧程度与另一端的繁华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同一座城市,却拥有着两种世界。
商务面包车的车门,哗拉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两个人,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王可蓝。
只是,在他们刚刚冲出去的那一刻,便觉得身后有人,还没有等他们回头,两人直接被敲晕了过去。
对方一脚一个把他们踢进了商务车,对着开车的人说:“给你的雇主再句话,再敢打王可蓝的主意,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滚!”
司机惊魂未魄,敢紧发动汽车,逃似地开走了。
王可蓝似呼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辆开走的面包车,其它什么也没有看到。
到家了。
这里的街道已经够破的了,可王可蓝的家,却更是……。
二十来平的地方,一张床就占去了大半的位置,其它的地方被各种杂物堆满。
王可蓝把奶奶王菜菊的照片挂在墙上,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家里虽穷,可祖孙俩却一直相依为命,虽然父母早亡,可王可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孤儿,因为,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奶奶。
奶奶活着,对于王可蓝而言,胜过一切。
而现在,什么都变了。
王可蓝倔强地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看着奶奶的照顾,喃喃地说:“以后,我要一个生活了,奶奶,保佑我,我会非常努力,非常认真地去活着的。”
呵楞。
外面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动,大约是有什么人踢到了孰料瓶子之类的。
王可蓝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向外面喊:“谁在外面?”
王可蓝连续喊了三声,可惜都没有人回答。
李二狗呼呼地喘着粗气,像只偷人家肉吃被狂追不舍的土狗一样。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狼狈
“我跑什么,我为什么要跑?我明明是在做好事,可为什么却要像个贼一样?为什么?”
李二狗揉着有些发木的脸,看着身后的弄堂,轻声说:“婆婆,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啊。”
同一时间,孙小柔被她母亲秦桂花拉到了一个名叫“皇都夜总会”的地方。
穿过震耳欲聋的舞池,看着周围全是衣着很露的女朗,孙小柔害怕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秦桂花却死死地拉着,连拖带拽地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坐在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件紧身衣,结实的肌肉把衣服撑得很胀。另一个,则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
“南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小柔,你瞅瞅?”
秦桂花讨好般地拉着孙小柔,对那个肌肉男道。
肌肉男闻言,走到孙小柔的身边,孙小柔恐怖地想要想后躲,肌肉男笑了笑:“条子不错,我很喜欢。”
秦桂花闻言,大笑道:“南哥这是相中了?那咱们之前说的价钱……。”
肌肉男拿出了一个文件,递到秦桂花的面前:“只要她签了这份文件,钱立马到帐。”
“好,签,现在就签。”秦桂花推了一下孙小柔,低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签啊。”
孙小柔咬着嘴唇,眼睛里面一片雾气,她虽然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可她明白,一旦签了,自己就没有以后了。
肌肉男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问秦桂花:“什么意思?你不说都讲好了吗?”
“南哥息怒,这丫头就这个脾气,我再说说。”秦桂花拉着孙小柔走到房间一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赶紧给我签了,签了后,你不仅可以买好看的衣服,化妆品,而且你爸爸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
孙小柔摇头,她猛得跪了下来:“妈,你不要让我签,我……爸爸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求求你。”
“你干什么,给我起来,你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快点给我签了。”
“我打工,我去打工,我能赚钱,我可以赚钱的!”
面对孙小柔的苦苦哀求,秦桂花丝毫不动,死命地拿着她的手,让她去签字。
孙小柔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秦桂花的手,跑了出去。
秦桂花见状,恨恨地骂了一句,赶紧给那个南哥赔起了不是。
肌肉男语气不善:“秦桂花,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南哥,你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把她给你送过来。”说完,秦桂花就追了出去。
“南子,那小妞不错,给我留着,价钱你定。”
一直在打游戏的那个年青人,对肌肉男说。
肌肉男笑了笑,点起了一只烟:“也是,那小妞我看着都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
“南子,话是这么讲,这当母亲的可真够狠的,居然卖自己的女儿。”
肌肉男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不了解的,她……。”
一直纤弱的孙小柔,从未像现在这样,像疯了一样地奔跑。
鞋子跑掉了,头发跑乱了,衣服也皱得不像样子。
站在江边,孙小柔捂着脸,唔唔地哭着,抬眼看到的城市,是如此绚烂和繁华,可偌大的地方,竟没有自己的去处。
“为什么……为什么?”
孤身一人的孙小柔,很快地就引来了两个小流氓的注意。
一个黄毛靠着孙小柔坐了下来,一边说话,一边顺手就搭在了孙小柔的肩膀上。
“小妹妹,哭什么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我帮你出气。”
另一个红毛也附和地道:“是啊,妹妹,把欺负你的告诉我们,麻的,我到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我们的妹妹也敢欺负。”
孙小柔害怕地抗拒着他们,可两个小流氓哪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了。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还真是你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腔调,孙小柔立刻像找到了亲人一样,甩开了小流氓的纠缠,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听到怀里的人儿,因为充满委屈的哭声,李二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