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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不争


  赵氏终究还是要去寺庙了,好似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慕玥离看向赵氏,最近她倒是少于去赵氏的院子走动,和慕笑语的联系也不密切,她再看了看慕笑语,后者也是一脸坚定,似乎也是做了什么决定的模样。

  该不是,出家的想出家,私奔的想私奔了吧?慕玥离想着,不过这都是她们的选择,离开了也好,这相府原本就不是适合她们的地方。

  “去寺庙?”吴氏和慕明德都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不过虽然释然,赵氏最是超脱的一个,她想去寺庙也属正常。

  “请夫人和老爷成全。”赵氏又加了一句,语调平静,目光还是坚定不移,一丝闪动都没有。

  “你真的想去?”慕明德轻叹一口气,表情有些感伤,过了一阵,才接着道,“赵姨娘,这些年,是我亏欠你的,没有好好照顾你。”

  他将她娶进门,没有宠爱过她,有过身孕之后小产了,她便成为了相府的边缘人物,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角色,府中的下人丫头也并不尊敬她,后来养了慕笑语,才慢慢的好了一些。

  但这种好一些,也只是在相府一隅偏安,不和任何人接触,也没有任何要求,默默的活着而已。

  “老爷,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若没有你的庇护,妾身哪有立足之地?哪儿能有笑语这样好的女儿?妾身已经很知足了。”赵氏轻轻说道,情真意切的看着慕明德,“现在笑语也大了,妾身年纪不小,此生也没有什么愿望,就只是一心向佛。想要亲近佛祖而已,想着去寺院清修一段时日,也算是了却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吧。”

  此生唯一的心愿都出来了,而且赵氏在府邸也没有多少价值,说她去清修一段时日,又不是出家,这种种让慕明德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也罢,既然是你的心愿,又怎么能拦着。”慕明德点了头,一挥手,“那便去吧。”

  “既然老爷这么说了,那稍后我便为你联系寺庙,那家灵泉寺就不错。”吴氏也和蔼的说道,反正府中少一个人,她便觉得更好,而且赵氏原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一个,“妹妹以为如何?”

  “夫人说了便是。”赵氏只是随意说道,并没有拒绝,不过慕玥离倒是心知她要去的必然是当时温言秋为慕明惠寻的那家,只是她现在不想透露出来而已,免得出岔子。

  “赵姨娘这一走了,五小姐可怎么办?”徐氏倒是说了一句,语调怪异,“五小姐从小便与你生活在一起,你走了,五小姐一个人,便又是孤苦伶仃的,多可怜。”

  哎,不长脑子的徐氏,白白长了那一张漂亮脸蛋。

  “徐姨娘说笑了,笑语已经成年,不再是小孩子,姨娘有自己的心愿,自然该去了了。”慕笑语语气有些冷,“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与姨娘总会在相聚的。”

  “笑语懂事了。”慕明德赞赏的看了看慕笑语,然后瞪了一眼徐氏。

  不过徐氏却没有看到慕明德这瞪眼的动作,反倒是的继续不知天高地厚的道:“那倒也是,总不像言秋少爷那样,便于姑奶奶天人永隔了,玥离想必也是难过的,对不对?”

  “言秋表哥吉人自有天相,怎么能说是天人永隔?说不定言秋表哥已经好了呢?”慕玥离笑着恢复了一句,“徐姨娘怎总就想着别人不好,都是一家人,不该如此的。”

  “你是晚辈,还轮不到你……”徐氏便要发作,想着最近慕明德日日宿在她那里,就以为自己不一样了,而且吴氏又声名大跌,便觉得她可以再接掌相府,再一次享受那种掌控权力的感觉。

  “住嘴。”慕明德瞪着徐氏,冷声呵斥,“晚辈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最近说话是越发没有分寸了,夫人,将她的月例扣三个月,禁足十日,这十日,将慕合熏给夫人养着。”

  徐氏一下子便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明德说发火便发火,而且惩罚还这样严重,她不过是和慕玥离酸了几句而已,也没有怎样。再者,禁足扣月例都没关系,但慕合熏是她的命根子啊。

  “老爷,不,不要……”徐氏滑到了地上,跪着连忙给慕明德磕头,“妾身只是一时失言。”

  慕合熏年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徐氏跪了下来,自然也是大哭起来,更让慕明德烦恼不已,摇头不说话。

  “姨娘,你这一时失言的对象可不对。”慕仙瑶突然开口,语调讽刺,“你要知道,玥离现在极有可能会成为皇上身边的人儿,而且,还是特别受宠的那种,你怎么能对她失言?”

  徐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恨恨的看着慕玥离,慕玥离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我不会进宫,这是姐姐准备了十几年的事儿,玥离是不会抢的。现在既然说到,那说清楚也好,请父亲和母亲也都做个见证,玥离不想惹祸上身。”

  这话是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最惊讶的,要数红玉,前几日小姐不是说过,可能会进宫,现在却突然这么说。

  慕玥离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省得慕仙瑶又来添乱,她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挺乱的了。

  “玥离,不可胡言乱语。”慕明德皱眉道。

  “父亲,母亲,你们听她说了,她不会入宫的,入宫的资格不是她的,她自己都知道。”慕仙瑶可那么那样镇定,赫然站起,指着慕玥离,着急的说道,“她让你们见证呢。”

  “仙瑶,坐下。”吴氏冷声道。“玥离,进宫之事还早,即便是你们姐妹两人进宫也是好的,可以相互提携。”

  呵,相互提携?慕玥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低下头,只是道:“玥离不该胡言乱语的。”

  “嗯。现在你安安心心的在府中呆着便是。”慕明德点点头,眼神一转,看向了他现在最担心的人,“邹姨娘,你最近如何?看你的气色似乎不如前段时日好呢?”

  “花嬷嬷离开之后,是有些不太习惯,孙嬷嬷的一些安胎方法,可能不太适合妾身。”邹氏轻轻说道,孙嬷嬷便是吴氏安插过去的,若邹氏能习惯,那就奇怪了,“妾身想着……”

  “孙嬷嬷可是安胎的好手,最是知道怀孕的女子该吃什么,该怎么做,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多亏有孙嬷嬷在,特别是怀着萧然,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还是孙嬷嬷想办法硬让我吃。”吴氏笑着说道,“可能一开始是不太习惯,不过后来总会好的。”

  “父亲,从那个孙嬷嬷来了之后,娘就有些身子不适了。”慕思维冲口而出,不过看邹氏没有阻拦的神情,该是早就商量好的,“父亲,不要那个孙嬷嬷了,换一个可好?娘可以自己找的。”

  既然幕思维这么说了,慕明德正想表示认同,吴氏倒开口了。

  “妹妹怀孕在身,自己怎么找?或是是委托那个教你功夫的朱先生去找吗?”吴氏慢悠悠的吐出这句话来,眼神精明,“到底是个男子,肯定找不到合适的。”

  慕明德眼中有一丝疑惑,不明白吴氏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个教功夫的朱先生。不过邹氏、慕思维和慕玥离却是明白的,这么看来,吴氏多多少少已经查到了那梁先生了,就是不知道他查了多少。

  “不如这样,玥离请永平公主帮帮忙。”慕玥离突然开口,看着慕明德,邹氏当时接受了她的说辞,却对付吴氏,算是给她减轻了一个大麻烦,而此刻的出言相助,也是帮自己,“永平公主认识的嬷嬷肯定是极好的,公主为人有热心,不会拒绝这件事情的,父亲以为呢?”

  这句话让邹氏松了口气,吴氏阴沉了脸,慕明德则是笑逐颜开,现在大约能让他觉得最开心,最没有负担的便是永平公主了。

  “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慕明德当即顶板,也不让吴氏反驳,只道,“夫人,你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便让玥离去拜托永平公主吧,这事儿就交给她了。时辰也不早了,今日的晨省也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都是起身,各自散去,慕玥离原想上去和慕笑语、赵氏说些话,想知道他们近况如何,不过去被人给拦住了。

  “玥离,今日谢谢你。”邹氏跟上了慕玥离,轻声道,“那个孙嬷嬷可是个麻烦的人物,这样一个人贴身‘伺候’着,我处处小心,提心吊胆,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换掉呢。”

  “举手之劳而已。”慕玥离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慕思维,他现在看她倒不凶神恶煞了,只不过,基本是不怎么看他的,“永平公主找来的嬷嬷我也不敢保证,姨娘你也要防备着一些。”

  “嗯。”邹氏点头,看了看身后的锦绣院,突然道,“不如,去听雨阁坐坐,我有话与你说。”

  慕玥离一愣,随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