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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死也是你的先死


  “药熬好了,给言秋少爷用下吧。”正在此时一个大夫端着药碗进来了,看到屋中的光景愣了愣,道,“小人见过相爷,见过夫人。小人是给言秋少爷看病的大夫。”

  这个大夫慕玥离认识,是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大夫,叫徐大夫,显然是吴氏的人,虽然后来慕明德重用了江涛,但是江涛忙碌,这些大夫还是时常在府中走动的。

  “你是大夫,你说说言秋是怎么了?”慕明德望着那个大夫问道。

  “太过劳累,心力交瘁。”徐大夫和吴氏交换过一个眼神,毕恭毕敬的回道,“加之身子染上了风寒,没能尽快治疗,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回来得又太晚了,我们、只能尽力。”

  慕明惠听着徐大夫的解释,摇着头,但是她看着慕明德的神色,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你去好好伺候着言秋少爷。”慕明德只是沉声应道,然后看向了慕明惠,“姐姐,言秋病重你的伤痛我能够理解,但是你身为我的姐姐,你当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不要冒冒失失指责别人,特别是,我夫人。”

  慕玥离心一凉,这个态度,慕明惠在相府的地位就等于完结了,那徐大夫贼眉贼眼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端着药走向了温言秋。

  “让我来吧,徐大夫你去休息。”慕玥离从徐大夫手中夺过了药碗,如果此时再让别人靠近温言秋,只怕慕明惠又会发狂,又会失去控制。

  方才慕明德的话,倒是如同给慕明惠浇了一头冷水,让她凝固在了原地,不言不语。

  徐大夫在吴氏的示意下,便出去了。

  “姐姐,玉虚道人今日也与我说了许多,说现在谁在你身边,便会给谁带去不好的运气,言秋这样,你不要总是责怪别人,疑神疑鬼,也许是你自己出了问题。”慕明德更加残酷的道,“当然,姐姐曾庇佑我,给我相府带来这样多的好运,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做出将姐姐赶走的事情,但姐姐你,得保持你以往的风度。”

  “你,呵呵,我的好弟弟。”慕明惠颇有些万念俱灰的道,她也许想到了因为玉虚道人的说法,慕明德的态度会有所改变,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改变改得这样彻底,几乎让人绝望。

  “玥离,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一下你姑妈和你表哥。”慕明德并没有多说什么,那表情中的嫌弃,好似是在这门口多停留一秒都会沾染什么什么晦气一样,“言秋只要有救,我相府一定全力相救,这一点。姐姐你放心吧。”

  丢下这句话,慕明德头也不回的走了,吴氏倒没有立刻走,反正这房间里外都没有下人,吴氏也不怕表露自己的态度。

  “姐姐,你在相府呢,是成也玉虚道人,败也玉虚道人。”吴氏淡淡的说道,“可能也许你的运势并没有变差,不过,我父亲碰巧救过玉虚道人,他欠着我吴家的人情呢。”

  原来如此,慕玥离抿紧了嘴,听着,这倒是吴氏难得的嚣张,她一向被慕明惠压着,现在算是翻身了,忍不住的想要踩上两脚。

  “看看你们,姐姐,八小姐,还有那个躺在床上的温言秋,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就痛快,我儿子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不过你儿子可能没有我儿子好命,英年早逝是免不了了。”吴氏压着嗓子低声说道,满满的恶意,“我真是痛快,痛快极了。”

  “你滚出去。”慕明惠气得整个连都成了紫色。

  “我也不会在你这晦气的地方久留,自然要走。”吴氏笑得很张狂,“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儿子是无药可解了,他必死无疑,你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我这个做舅妈的会为他安排一场风光的葬礼的。”

  丢下这句话,吴氏很是得意的走了,慕明惠身形一晃,几乎没能站住。

  “好狠毒的女子,好无情的弟弟。”慕明惠喃喃道,被慕玥离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来,“没想到,真没想到……”

  慕玥离心中满是膨胀的痛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温言秋,想到刚刚吴氏的嘴脸和台词,捏紧了拳头站了起来:“姑妈,表哥我不知道该如何救好他,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可以去做的,总归不能让她好过。”

  “你要做什么?”慕明惠问道。

  “要死也是她的死在前头。”慕玥离从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

  当晚,慕玥离在慕明惠的院子守到了很晚才离开,期间温言秋一直没有醒过来,至于江涛,没有办法找到他,他只说了要离开,带着他的药童杜仲走了,留下一个空宅子,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日,慕玥离没有早起,昨晚的彻夜未眠,心中的恨和各种错杂的感情交织,直到天亮了,才回到明珠阁来休息。

  不过,她也没有能休息多久,便有人送东西来了,是何雨霖的人,说是答谢救命之恩,何雨霖本人是没有来的,给人道谢这种事情,一向是她的下人做,用大量的礼物表示。

  送来了两箱的东西,一箱子是绫罗绸缎,而另外一箱则是金银珠宝,价值不菲。

  还包括了一封信,如果慕玥离没认错的话,字迹应该是何觉如的,倒是郑重感谢了慕玥离的出手相救,也表示一定会将凶手给查出来。

  东西才到了没多久,便有慕明德身边的管事让慕玥离去书房走一趟,这倒是正合了慕玥离的意,即便因为昨晚慕明惠的事情,她很不想面对慕明德,但这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去之前,慕玥离将前两日永平公主给的那个玉佩带在了身上,吴氏,你最大的对手就要来了。

  慕明德在书房之中翻看着一些书籍,等慕玥离来了,便屏退了下人,让书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可是没有睡好?”慕明德和昨晚的冷酷判若两人,今日格外的和蔼可亲,慈父的模样很是到位。

  “表哥那样,姑妈又几乎崩溃,玥离也实在是无法成眠。”慕玥离说道,声音很轻,慕明德这样安抚,表示她对慕明德来说,果然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我知道你与言秋的感情一向很好,只是生死有命,他这病,确实病得不是时候。”慕明德慢慢的说道,“昨日你姑妈那些疯疯癫癫的话,你没有信吧?怎么可能是中毒呢?我相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唔,这样自我说服式的说法,倒是说明了慕明德其实也是怀疑的,慕明惠虽情绪激动,但还没有真的疯,与其说他彻底不相信慕明惠说的话,倒不如说,他不相信这些年身边温柔大方的妻子会下毒害自己的侄儿。

  如果他认可了慕明惠的说法,传出去,只会说他眼拙,被妻子蒙蔽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也没法自处,是为了姐姐和侄儿废了自己的妻子呢,还是无情无义放弃姐姐和侄儿?

  两方都难以选择,索性选择装聋作哑,就当做温言秋真的是病重。

  “大夫都这么说是操劳过度所至,我不懂得医术,也不知道。”明悟了慕明德的想法,慕玥离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了,既要认同他,但也要提醒他,吴氏不是好人,“但姑妈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人,不会空口说这些话,也许真的是有什么隐情,也许是误会,若父亲愿意,可以暗中查查。”

  “嗯,暗中查探是可以的。”慕明德若有所思的点头,紧接着又道,“玥离啊,昨日在你姑妈那里,你是不是对父亲也是有意见的?”

  “对父亲有什么意见?虽然父亲言辞激烈,但也是事实,这些年,姑妈在相府,我相府对姑妈恭恭敬敬的。”慕玥离说道,然后皱了皱眉头,声音变得小了些,“只是玥离对母亲、对母亲是有些意见的。”

  “哦?”

  “昨日父亲先走,可能不知道,母亲说了些话,很难听的话。”慕玥离轻声道,“我不是刻意要诋毁母亲,只是觉得母亲不当如此。她说,这些年一直被姑妈压着,她忍耐够了,看到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痛快。”

  短短两句话,让慕明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父亲,玥离可以指天发誓,这些话句句属实,玥离没有半分编造。”慕玥离继续道,态度严肃认真,“姑妈其实从前对我也不好,只是言秋表哥对我好而已,我并没有偏颇谁,只是看着姑妈那样已经十分可怜了,母亲又何必咄咄相逼呢?”

  “嗯。”慕明德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给出信与不信,或者要如何看待吴氏的答案,反倒是转移了话题,“今日何雨霖何小姐给你送了东西来了?前两****在玲珑水晶阁从刺客手中救了她?”

  “只是当时危机,能救便救了。”慕玥离说道,小心的问了一句,“父亲,是不是不喜欢何太师府上的人,玥离并没有与他们往来,昨日请玥离去玲珑水晶阁的,并不是田小姐何小姐,也不是坊间说的那样,我是与何小姐越好比试去的,玥离去玲珑水晶阁是因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