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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早的准备


  难得的清醒,却清醒得让人只觉得心酸无比,慕玥离看着依旧是如玉模样的温言秋,只痛恨着吴氏和慕萧然的心狠手辣。温言秋和慕明惠这样与世无争的人,竟然也不肯放过。

  还有无辜王思的小豆子,想到这些,慕玥离就觉得心中堵着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将那两人给碎尸万段。

  不,碎尸万段都便宜了吴氏,她昨日便对慕明惠说了,既然她嘲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就让她也感同身受,本来留了慕萧然的狗命,现在她可也取回来了,一点不犹豫。

  “玥离,你说,没事,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能接受。”温言秋又说道,“但是你得告诉我真相,不要如我母亲一样瞒着我,我不是心智薄弱的人,我知道情况,才都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条理分明,想得通透,却维持着平常心,不愠不怒,不怨天尤人,这便是温言秋。

  “是中毒。”慕玥离轻轻叹口气,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才说道,“九转损命散,十分阴毒的毒药,无药可解。至于多久,没数。”

  “这种毒,我有所耳闻。”没想到温言秋倒是听过,“除非是精通解毒的,或者是对这种毒药有专门研究的,否则一般大夫确实诊断不出,即便是死,也死得更普通病症一样,对吗?”

  “对。”慕玥离的声音轻轻的,眼睛很酸。

  “没事,不打紧。”反倒是温言秋在安慰慕玥离,他艰难的伸出手来,放在了慕玥离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次,慕玥离没有避开,也没有拒绝,“玥离真乖,好久没有这样揉你头发了,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我这样揉弄的。”

  随着温言秋的话,一些不属于慕玥离大脑的画面在恍然间出现了,好似是一个小男孩在揉弄一个小女孩的头发,一脸宠溺,心口瞬间一下的钝痛,不是她自己的,这痛放佛是来自身体的深处,被埋藏了很久很久的东西。

  “想来,我也时日无多,玥离,你的成长,让我惊讶,我不担心你,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在相府生存得很好。”温言秋轻声说道,“我母亲,我却放心不下,她看似冷漠,其实是在掩饰她的心软和良善,看似坚定,其实是在掩饰她的害怕,她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女子。”

  慕玥离没想到温言秋会说这样一番话,她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已经替我母亲安排好了,两条路。”温言秋不疾不徐,从枕头下拿出两个信封来,“这一个厚重一些的信封,是第一条路,我在母亲老家,也就是桃花乡买了宅子,那里也有母亲的亲人姐妹,她可也回去那里养老,她年轻时候的一个闺中好友,也在那边,她应该能过得很好。”

  “这里是房契和银票吗?”慕玥离能够想象其中的东西,这种感觉,像是温言秋在说临终遗言,让她心中那种痛更深刻了。

  “对。”温言秋微笑点头,“第二个信封,是一家尼姑庵的主持的信,我给那个尼姑庵的香火很多,也和那主持聊过好几次,我知道我母亲是一心向佛的,如果她觉得不想理会凡尘俗事,愿意皈依佛门,便可以去这个尼姑庵。”

  “这些是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慕玥离轻轻问道。

  “这些,是我一早就安排好的,相府从来不是长留之地,我一直十分清楚,只是母亲她习惯这种生活,不愿意改变。”温言秋不疾不徐的回答,“从开始赚钱起,我便在安排这些退路了,舅舅,是丞相,他,呵,向来是大局为重,因为玉虚道人一句话,母亲得以留下受到优待,这样的姐弟情谊,脆弱得不堪一击,同样是一句话可以毁灭的。”

  温言秋真是难得清醒的人,而且这样的孝顺,可能他也提过离开,终究是慕明惠不愿意,总觉得慕明德会顾念亲情,也总觉得他贵为丞相,到底是棵庇护的树吧。

  却不想,这树,根本是无根的,随时可以撤手就走。

  看着这两个信封,慕玥离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将信封给收拾好了,静静的坐着,如此清楚明白的温言秋,她说什么都是多余,那么便是能多陪伴一秒,便陪伴一秒吧。

  “还有,玥离,我还有一事相求。”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温言秋又开口了,声音压得更低了,“帮我隐瞒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不会让我母亲看着我离开人世,我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温言秋声音轻轻的,“所以,等我稍微从这次毒发中恢复过来,我要离开。”

  慕玥离瞪大眼看着温言秋,他的表情那样认真,让她无话可说,离开相府,要死也死在外面,绝不死在慕明惠的面前,这便是温言秋所想。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地步了,却全都是为母亲考虑,而没有为自己考虑分毫。

  “我母亲将我生下养大不容易,她的性子,没法在宅门中过得好。”温言秋叹口气,“一直以来,我便是她的一切,凡事她都以我为中心,我若不这么安排,我怕母亲受不了,熬不过。”

  “其实未必是必死无疑,江先生对这九转损命散也有研究,说不定他能够帮你抑制毒性,再慢慢寻找解毒之方。”慕玥离语速有些快的说道,“你做这些安排,就好似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不再想办法去寻找活路了一样。”

  “怎么会不想办法呢?但是在相府中,我的活路更小。”温言秋笑眯眯的说道,“离开,在外面才可能遇上奇人异事,才可能有救,你说对不对?”

  慕玥离无法反驳,温言秋软软的言语,却十分有道理,无可驳斥。

  “我走了,会给母亲留信,在她离开相府前,希望你多帮助她。”温言秋轻声说道,“好在舅舅是信奉母亲能够庇护她的,至少没有人敢动她的。”

  温言秋还不知道玉虚道长的事情,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更加不放心,慕玥离不打算说,等温言秋一走,她会劝说吴氏离开,慕明德肯定也不会挽留,毕竟对慕明德来说,现在的慕明惠只会带来霉运。

  “好,我知道了。”慕玥离应了下来,顿了顿,突然问道,“你不好奇是谁给你下毒?”

  “还能有谁,慕萧然,然后吴氏。”温言秋淡淡的道,“动手的,该是这府中被收买的丫头吧,我只庆幸,他们没有顺带将母亲也给下毒暗害,否则我不会选择一走了之。”

  “下毒是梅香,咬舌自尽了,至于吴氏,我会让她活着比死了痛苦,还有慕萧然。”慕玥离声音虽轻,但眼中闪过的决绝是温言秋从来没有见过的,“我要他偿命,不仅是你的,还有小豆子的!”

  温言秋这一刻没有说话,这一刻的慕玥离是陌生的,是他不认识的模样,一开始,他不喜欢她这个模样,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幸好她有这样一面,否则,她怎么生存?

  他想的是他会保护他,到头来,却发现,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

  与此同时,在皇宫深处,一处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拉开,进入之后,是弯弯曲曲的向下的梯子,不知有多少阶,何觉如提着一盏灯笼,独自一人缓步走下这深深的阶梯,整个通道都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何觉如停了下来,站在一扇门口,他将手按在了门旁边的石头上,往里推动,那门便吱嘎吱嘎的打开了。

  “叮咚,叮咚——”门内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有水声而已,寂寥黑暗得好似地狱。

  “清浅。”何觉如开口了,“皇上说将你罚来水牢了,是为何?”

  “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里面传来宋清浅的声音,似乎这黑暗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说话还是同平时一样,“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呢,原来他没有说啊,呵呵。”

  “怎么回事?”何觉如说道,带着几分质问,“你可知那日刺杀我女儿是谁?我记得,当时你也去了。是不是你叫人动手的?!”

  “不是要刺杀你女儿,是要慕玥离的命。”宋清浅幽幽的声音传来,并没有多余的解释。

  “慕玥离?”何觉如有些意外,“她怎么了?不过是相府一个庶女而已,即便这些日子名声出来了,但也不过是个庶女。”

  “她是宋离。”宋清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确定她是宋离,那个本来该死了的宋离,她回来了,回来复仇了!”

  “疯子。”何觉如冷冷的道,“宋离之死,我亲眼所见,她不可能回来的。我现在只想来警告你,无论你要做什么,休想将我女儿牵涉其中,这一次,看在皇上的面儿上,我放过你,若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丢下这句话,何觉如关上了门,直接离开,虽然没有明显证据,但那日动手刺杀何雨霖的人多半是宋清浅,他知道,但宋清浅是宋凌轩的人,他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警告。

  至于慕玥离,她是宋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