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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大梁白氏


  慕雪荷虽热情,但慕玥离一直不冷不热,她不想与这几人有过多交集,也不想去沾染她们,最好能少往来就少往来,因此她没能停留多久,便离开了。

  “小姐,这个新来的小姐好奇怪。”慕雪荷前脚刚走,红玉便带着几分疑惑道。

  “重新排行之后,她是九小姐,那位新来的少爷是十少爷。”慕玥离说了一句,又道,“她怎么奇怪了?”

  “太过热情,总觉得藏着什么阴谋似地。”红玉低声道,随即又宽慰自己似地的道,“也许是奴婢多虑了,最近一直监视着雀儿,弄得见谁都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邹姨娘很是大度,九小姐应该也是不错的人。”

  “邹姨娘是邹姨娘,九小姐是九小姐,邹姨娘可不愿意九小姐住到明珠阁来,这是九小姐自己争取的。”慕玥离若有所指的说道,“红玉,九小姐有什么想法意图,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对我绝对不怀好意,你看着她些。”

  红玉愣了愣,随即应道:“是。”

  “明珠阁真是没有几天清静日子。”慕玥离叹息了一声,又想起了死去的小豆子,还有现在极有可能危在旦夕的温言秋,心中一阵堵得慌,“这相府,真不是个好地方。”

  “小姐,别想这些不高兴的。”红玉看着慕玥离消沉,便想着说些高兴的话,便道,“小姐,昨晚你不是让我去打探一些梁国皇族的消息吗?今日我倒是从一个人嘴里套出了不少,虽她只是个丫头,不过她的妹妹是宫中宫女,知道得多。”

  红玉果然是有效率,慕玥离没有插话,示意她说下去。

  “当今的梁国皇帝登基继位,靠的便是外戚的大力扶持。”红玉说道,这一点慕玥离倒是知道的,不过梁国外戚众多,她也没有留心记过,“而梁国的皇亲国戚之中,最有势力的一个,便是白氏一族。”

  白氏?慕玥离一愣,竟和白笛是一个姓氏,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感想,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朱砂红,是白氏一族的标志吗?

  “……白氏世代都在梁国占有着重要的官职,不仅如此,后宫连续三代的皇后都是白氏一族的人,当初梁国皇帝登基的时候,便是白氏一族的人一力支持的。”红玉继续道,“可以说,白氏在大梁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白氏,好像是听过。”慕玥离依稀好似听过宋凌轩说过,不过当初她对宋国的权力争斗尚且没多大兴趣,更别说梁国的,她不过是揣摩宋凌轩的心思,按他的利益办事而已。

  “应该是听过的,不过没听过也不奇怪,白氏一向低调。”红玉说道,滔滔不绝,“刚刚说到哪儿了,哦,三代皇后,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了,这一代白氏入宫的,只是一个贵妃,而且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贵妃。”

  不受宠的贵妃,白氏,白笛,突然的出现,嚣张霸道的行为方式,以及离奇的死亡,许多线索在慕玥离的脑中串联着,甚至这一切的串联正好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白氏一族对自己送入宫的女子并不得宠也不恼火,也没有向皇帝发难,而是忍耐。”红玉接着说下去,挤了挤眼,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这个贵妃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十多年前,她还曾离宫去吃斋念佛,听说就是为了忘记这段情。”

  “是十几年前?”慕玥离快速问道。

  “这就不太清楚了,只是有这么一说而已,毕竟是梁国的事情,我宋国也不能知道得这么详尽。”红玉摇摇头,“还有一件事情,这个贵妃和梁国太子玉笙寒的关系非常好,太子虽是皇后嫡出,但却和这白家的贵妃亲近得如同母子一般。”

  “两人亲近如同母子?”慕玥离紧锁着眉头,这些消息加上玉笙寒的所作所为,几乎就可以推出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来了,她这身体的身份并不简单呢,如果这些消息不是巧合,如果玉笙寒不是无聊逗她玩儿,那么这身体的母亲白笛,多半和白家是有瓜葛的。

  “那贵妃现在还健在么?”慕玥离又说道,“她的闺名叫什么?”

  “奴婢笨拙,还没有将这些弄清楚。”红玉摇了头,不过顿了顿,又说起了别的来,“除了这个贵妃之外,还有一些消息,是梁国太子的,这倒是些好玩儿的消息。”

  “什么好玩儿的消息?”

  “梁国太子年十九,但是尚未婚配,有一说,说他好男风。”红玉挤眉弄眼的道,“他在梁国原本是许多贵族女子追逐的对象,不知为何,突然就传出了好男风这个传言来,女子们倒是退却了不少。”

  “好、男、风?”慕玥离一字一顿的念出来,脑中突然就又浮现了玉笙寒和胡生勾肩搭背的样子,心头一种怪异的感受升起。胡生能够胸有成竹,滴水不漏,若说没有事前共通过,她都不相信。

  “对啊,那丫头将这些消息说得活灵活现的,小姐你要是有兴致,奴婢学给你听。”红玉兴致勃勃的道,也不等慕玥离表达到底想不想听,她便已经同样“活灵活现”的说开了。

  ……

  而此时,正在被慕玥离和红玉议论的对象,停留在宋凌轩为他准备的行宫书房之中,悠然自得的把玩着一支白玉兰发簪,听着乌青的汇报。

  “一切顺利。”乌青阴沉沉的脸。

  “一切顺利你还这么不高兴,整天就摆脸色给我这个做主子的看,这样真的好吗?”玉笙寒摸着那发簪上的白玉兰,“胡生办事还是不错的,原本只是想建个玉娈楼和宋凌轩的怡红楼抢抢生意,没想到倒派上了大用处。”

  “太子殿下,那只是相府一个庶女,你不该为她耗费任何时间和精力!”乌青忍无可忍义正言辞的道,死死的盯着那白玉兰发簪,这便是他口中那个不值当的庶女的,“太子殿下,你不可以忘记,你还有大事要做!”

  “我知道啊,那事儿不是还得耐心等待吗?”玉笙寒漫不经心的道,看了看乌青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发簪,“你也喜欢这发簪啊?我觉得是不错,简单素净。”

  “太子殿下!”乌青有些忍无可忍。

  “好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自然也做了,但这种事情急不得,宋凌轩防备森严,疑心又重,绝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等慕明德确认再说。”玉笙寒说道,将白玉兰发簪收了起来,也收起了漫不经心,“而且,她也不是一个相府庶女而已,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为何接近她,又何必用相府庶女这种说法。”

  乌青默了默,紧绷的严肃突然松了下来,叹一口气:“殿下,我是怕你陷进去啊,虽是刻意接近,但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也不至于让你一次次的以身犯险,去化解她的为难。你可知,这行宫的暗哨增加了多少,你出门,我需要替你挡掉多少跟梢的。”

  玉笙寒没说话,皱了皱眉头。

  “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不该对她动心,无论是相府庶女也好,还是别的身份也好。”乌青几乎是语重心长的道,他看着玉笙寒长大,对他最是了解,也是真心希望他好,“她不是合适的人选,而且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玉笙寒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只是道:“谁说我动心了,我只是好奇她干嘛而已,而且,她有很大可能是白贵妃的骨肉,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也是个有图谋的人,所为之事冒险大胆,还极有可能与我们的事情相冲。”乌青摇着头,“见死不救是一回事,处处担心时时保护又是另外一回事,太子殿下,你要分得清。”

  玉笙寒看着乌青很久,突然咧嘴一笑:“你看,你才是时时担心,我只是好奇,你知道,一旦好奇起来,我就停不下来。而且,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至于宋凌轩对我的监视,没有慕玥离的事,也是一样的,没有差别。”

  “呼——随你吧。”乌青泄下气来,从来就没人拗得过玉笙寒。“但不可能再有慕萧然这种事情了,即便面上唬住慕萧然,只怕他也是要将真相告诉吴氏的,幸好他并没有看到殿下你。”

  乌青的猜测没错,慕萧然已经一五一十的将发生在别院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吴氏。

  “那小太监是我偷偷藏下来的,他是皇上要杀的人,若是被那送我去玉娈楼的人捅出去,让皇上知道,不仅是我要死,整个相府只怕都要受罚,我不敢说。”慕萧然虚弱的躺在床上,对吴氏低声道,“我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全部都瞒下来。”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每说一句好似都要用尽他所有的力量。

  “那个人到底是谁?”吴氏咬着牙问道,儿子都成这样了,即便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她也不忍苛责了,“他又怎么知道那个小太监是什么人?”

  “那是一个男子,中年男子的声音,我从没听过的声音。”慕萧然艰难的说道,略一停,又似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道,“但将我、将我弄成这样的,是一个少女,听声音,还有几分熟悉,但到底是谁,我也辨认不清。”

  一阵沉默,吴氏嘴里突然蹦出三个字来:“慕玥离!”

  “慕玥离?应该不是可能是她啊。”慕萧然呐呐道,下身的痛,让他不能动弹,“那个伤我的少女是认识那小太监的,还知道他叫小豆子,那小太监也十分熟悉她,不过没有叫她名字,我听得也不真切当时。但慕玥离绝不可能和宫中太监有往来的。”

  “那可未必,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吴氏咬牙切齿的道,“萧然,你的仇,娘会替你报的!”

  “真的是她吗?娘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那声音还真像她!她用的一把短刀,身形也瘦小。”慕萧然跟着恨恨的道,拽了吴氏袖子,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娘,你要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放心,动你的人,我定将她碎尸万段。”吴氏冷笑一声,话锋一转,“哼,慕笑颜躲也躲了这么久,也要出嫁了,怎么也要用一用,我现在便去看看她。还有邹氏,以为夺了我的权?我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今日你上位,明日我便可叫他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