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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执一词


  慕明德的态度让吴氏惶恐,她想说点什么来平息慕明德的怒火,来挽回自己的颜面,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地上的拶子足以说明她的打算,慕明德并不是那么反对私刑,他只是非常痛恨别人背着他做事。

  而吴氏一直以来都是得到他的信任的,尽管之前除了慕萧然的事情,她慢着他,但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老爷,你不知道慕玥离对三少爷做了什么啊!夫人也是怒极攻心,老爷若是你看到三少爷的样子同样也会痛心疾首的。”张妈匍匐在了地上,对慕明德跪着磕头,“慕玥离也是心狠手辣,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这拶子都是轻了,若是奴婢的儿子别人这样对待的话,奴婢只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

  张妈说得那时言之凿凿,情真意切,放佛真的就是慕玥离做的一样,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老爷,妾身是真的又气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是……”吴氏也跪了下来,泪雨如下,那哽咽的语气,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半分造假都没有,“老爷,你看看萧然的样子,你就知道妾身为何会这样不顾一切了。”

  慕玥离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还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不过吴氏的表现确实也是真情流露吧,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不痛苦万分就怪了。

  “萧然到底怎么了?”慕明德平复了一下情绪,“夫人,你先起来说,萧然的事情又怎么和玥离有关系的?”

  “萧然他……他、他现在是生不如死啊。”吴氏抹了抹眼泪,“老爷,你去看看他吧,他已经是、已经是……”

  废人两个人吴氏是说不出来的,她还是指望着慕明德对慕萧然有几分父子情,看到了也会愤怒,也会一定要报仇。如果有这些情绪,那么要责怪到慕玥离身上就比较容易一些,这是吴氏的打算。

  只是吴氏的打算没能如愿,而让她没能如愿的人,不是慕玥离,而是……潘楠。

  “老爷,我去看看少爷吧。”潘楠在慕明德答应吴氏之前说道,“你先问问夫人和八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会儿老爷你可还要早朝。”

  “嗯,也是。”慕明德点了头,其实他对看望慕萧然并没有多少兴趣,从他知道他好男风,出入小倌馆,还在别院豢养男宠,闹得满城风雨开始,他就对他失望了。本来他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当然,后来慕萧然被阉掉,他便已经当这个儿子死了,没有能力也没有一个好名声,入仕的希望本来就很小,现在连带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了,送走,便是让他淡出督阳城,最好无人提及。

  连带

  情分已经单薄到这个地步,吴氏又怎么能指望慕明德会一心要去看望慕萧然呢?

  “老爷你……”吴氏一愣,她没想到潘楠提出去看,慕明德便真的不去了,就让一个管事去看看而已,“你去看看萧然吧,他真的、真的也许活不了多久了。”

  “夫人,等我早朝回来,我自然会去看望萧然的。”慕明德不冷不热的说道,看了一眼慕玥离,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然是受伤了?昨日不是送去城西为他找的将养的地方了吗?而且,这和慕玥离有什么关系?”

  “父亲,玥离也不知道。”慕玥离适时开口了,“昨晚一直在明珠阁,也没有去哪儿,但是母亲劈头盖脸便说我昨晚出去了,玥离实在是无措啊。今早我还没有起来,张妈便来我明珠阁将我绑了过来。”

  “绑过来的?”慕明德皱了眉头,慕玥离现在对他来说相对于慕萧然是重要多了。

  “慕玥离,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就是你做的。”吴氏很恨的道,“老爷,昨夜萧然原本是去别院,可有人偏生不肯放过他,去城西郊外劫持了他,他身边的两个护卫还有老爷你派去的管事全部被杀害了,至于萧然……”

  “你不要吞吞吐吐,直接说。”慕明德皱了眉头。

  “萧然手筋脚筋被挑断,双目被刺瞎,耳朵被刺破,舌头被割掉。”吴氏鼓起勇气将这一串说了出来,旁边站着的腊梅和秀竹都是一震,她们只知道慕萧然受伤,却不知竟然是这样残酷,“今早出现在我的房间中,这分明就是报复。萧然虽然顽劣,但是不至于与人接下这么大仇。”

  “因为温言秋,你觉得是玥离报复?”慕明德接过了话头,看了委委屈屈看着他的慕玥离一眼,“夫人,你向来清醒,分析事情也十分有条理的,你觉得玥离一个弱女子,一个姑娘家能做得了这种事情?半夜潜出相府,杀了三个人,然后将萧然折磨至此,还能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送到你房中来?”

  “就是她做的。”吴氏肯定的态度,让慕明德都惊讶,“老爷,我知道就是她做的,她会功夫,而且,上一次,萧然被阉的事情,也是她做的。萧然说了,那日是一个少女,就是慕玥离!”

  果然慕萧然那日虽然按照玉笙寒的设计,说了那些话,来消除了她的嫌疑,但是他事后还是将真实情况告诉了吴氏。也难怪吴氏这么确定就是她,都是用短刀下手的,都是残忍的手段。

  而且刺眼刺耳割舌,都是为了阻止慕萧然说出真相,这一点吴氏也应该想到了。不过,无论吴氏怎么确定怎么怀疑,她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不过,现在吴氏是不打算隐瞒了,而是要将那日的真相都说出来,也不管慕明德知道慕萧然藏匿小豆子会不会发火,算是豁出去了,为了将她慕玥离的罪名坐实。果然怒极攻心,冲动无比,简直不像是吴氏一贯的手法。

  慕明德皱了皱眉头:“那日萧然并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被人击晕,然后失去了知觉,没有看到到底是谁对他动手的。”

  “因为小豆子,萧然不敢说,宋离死后,小豆子本来该送回皇宫或者处死,萧然将他截下来,养在了别院,这件事情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皇上必然会责罚,那日对萧然动手的人见到了小豆子,并以此威胁,所以萧然不敢说。”吴氏继续道,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后来他怕你生气,也只敢对我说了真相。”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皇上关注的人给私自扣留下来,为了男色,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慕明德压着嗓子说了一句,环视了在场的人,“此事绝不能透漏半分,否则,皇上不知会怎么处置。”

  “妾身知道。”吴氏知道慕明德会生气,但也知道他不会追究,继续道,“萧然说,动手的便是一个少女,就是慕玥离,用的短刀,这一次,萧然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部都是短刀。慕玥离,我知道温言秋的事情你认定是我动了手,所以你便要报复,对不对?”

  “母亲,我没有做,我不会承认。”慕玥离的语气同样强烈,没有半分软弱或退让,“三哥确实说了是我,是慕玥离吗?还是母亲你觉得是我做的,就这样说我?我知道三哥的事情一定让你很痛苦,但这也不是你随便指责我的理由。”

  “你还敢说不?”吴氏尖锐的道。

  “没有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说不?”慕玥离针锋相对,转身看向慕明德,跪了下来,“父亲,你最清楚,我对言秋表哥的事情是有怀疑,但是也没有说过是母亲做的,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乱说;再者,玥离一个小女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深夜去做这些事情;第三,玥离甚至不知道昨晚三哥要离开相府,去城西,这件事情,难道不是秘密进行的吗?”

  吴氏狠狠的盯着慕玥离:“早就知道你伶牙俐齿,必然会狡辩,所以我才准备了刑具。罢,你千方百计躲开刑具也可以。但是,你的丫头不能免。老爷,不如将她的丫头抓来好好拷问,妾身联系之前萧然所说,还有这些伤口,妾身确定就是慕玥离所为。”

  各执一词,都十分肯定,虽然慕明德也觉得慕玥离没本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残忍,但是吴氏的态度还是让他犹豫,他也算是了解吴氏,她从来没有这样指证过一个人,所以他看向慕玥离的眼睛还是有些犹豫的。

  “玥离,不是父亲不信任你,也算是为了给你一个清白的。”慕明德斟酌之后道,“夫人,便依你所说,将她的丫头带过来拷问。”

  “父亲,我的丫头又没有罪过,为何要带她们来拷问?”慕玥离自然明白这个拷问的意思,必是各种刑具的,“母亲空口无证,不当如此。”

  “我说了,这是为了给你一个清白。”慕明德也有他的立场,一定程度上,他还是得顾忌吴氏的,“不必担心屈打成招,屈打成招也得和你母亲说法对上,对不上便是她们信口胡变的,我自然会判断。腊梅,去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