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慕明德觉得能够留住江涛是慕雪荷也好，虽然她可能对慕明德来说，少了很大一部分的利用价值，但她还可以挖掘别的，慕雪荷也会多些麻烦，不能总置身事外了。
没有对江涛的提议说任何话，也没有停留，慕玥离驾着马车就离开了，江涛也算是为她考虑到了极致，委曲求全的改变着他的原则和接受底线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不是他不好，是她不好。
“其实，挺好的。”突然，在慕玥离的身后，马车的车厢中突兀的传出一个声音来，带着调侃，“你若真是我妹妹，若是江涛真的成了我妹夫，也算是一件好事，我就挺好看这件事情的。”
“你？玉笙寒？”慕玥离脱口而出，心情不佳之下，直呼了玉笙寒的名字，“你怎么在我的马车里面，滚出去。”
“从你出府开始，我就跟着啊，刚刚你专心折腾慕萧然的时候，我觉得怪累的，就上马车了。诶，脾气还不小，我这不是陪你吗？随便帮你看看慕萧然死掉了没有。”玉笙寒从马车车厢中出来，坐到了慕玥离的身边，“来，女孩子驾马车多不合适，让我来吧，看你心情不好的模样，果然是为情所困了。”
“我没有为情所困，舍弃而已。”慕玥离皱着眉头说道，没有让开缰绳，“你下去。”
“我不。”玉笙寒赖皮起来，无人可及，依旧嬉皮笑脸，还硬是从慕玥离的手中将缰绳给拖了过来，“都说了我来驾驶，我驾的保证比你好，不信你现在感受一下。”
慕玥离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虽然是挺好的，不过你的割舍是理智的，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割舍的。”玉笙寒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接着话锋一转，“割舍他，来到我的怀抱，将是你人生无比准确的选择。别、别在马车上动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脾气暴躁，我不说了。”
慕玥离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不暴躁，但是一旦和玉笙寒交谈，她真的很难不暴躁。
“我们换一个话题，你将慕萧然弄成这样，应该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排吧，心中是不是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呢？”玉笙寒一边驾驶着马车钻入了城墙的缺口，一边道，“年轻人，就是冲动。”
呼，又被玉笙寒言重，小豆子加上温言秋的事情，还有吴氏的态度，让慕玥离决心做这件事情，不计后果代价，因此也并没有去细细筹谋策划，反正，没有人看到，吴氏没有证据。
“你就想着吴氏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但是你也没说设计一下慕萧然为什么会成这样，哪怕是设计成劫匪也好啊。”玉笙寒继续说道，又一语道破了慕玥离所想，“还是我好，都替你想好了，简直是最好的解释和退路。”
“怎么说？”慕玥离压下想要拿缰绳去抽玉笙寒的冲动。
“你还记得‘黄天行案’吗？”玉笙寒慢慢的道，“黄家存活下来的人，专门杀制造那些冤假错案的官员，当然也没有放弃对慕明德报复，不久前还行刺了，你替慕明德挡下的飞镖。”
“记得。”慕玥离点头，想到了慕萧然的模样，劫匪之类的，肯定是说不过去，慕萧然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报复性的，玉笙寒的提议不错，如果能够设计成黄家所为，是说得过去的，“不过，怎么……”
“我都替你弄好了。”玉笙寒简直得意洋洋的态度，“黄家的人行动，都会留下一个血写的冤字，我在慕萧然的手掌中写好了。”
慕玥离没有说话，虽然杀死慕萧然，让黄家的人来承担这件事情并不好，但黄家的人应该也是乐于看到慕萧然死的，多半不会声张说不是他们的杀。只不过，单薄的一个黄字，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除了这个字，我当然还有其他的东西，不过现在可不是展示的时候。”玉笙寒摆着神秘的微笑，“好了，又要帮你一回了，你算算看，我这都帮了你多少回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怎么报答，慕玥离垂下头，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不管原因是什么，不管一开始她有多么排斥他，他的行为多么让人想抽死他，他都确确实实从头到尾在帮他。
“……我觉得，我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叫什么呢……”玉笙寒兀自还在说着，让慕玥离报答，放佛只是他的随口一提，他并没有让她报答什么的意思，“啊，对了，叫做替你擦屁股！”
慕玥离刚刚的严肃思考，猛然中止，等着玉笙寒，然后狠狠一脚跺在了他的脚上，同时伸手一巴掌推向他：“你给我下去。”
玉笙寒抓住了慕玥离的手腕，不过被踩中的脚却让他痛得直哆嗦：“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替你孜孜不倦的擦屁股的人吗？好没有人性，好不知感恩……哎哟，别踩了，我不说了。好好驾车，要撞到墙上去了！”
和玉笙寒呆在一起，好似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刻，也不会让慕玥离一直低落，他总是能够很快的激发她的怒火，让她忍无可忍的爆发。
不过，有一个瞬间，也许是许多个瞬间，慕玥离竟隐隐有些庆幸，这么一个“聒噪”的人出现在身边。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最合适的时机让这件事情变成黄家的人做的。”到了相府后门，玉笙寒倒是严肃了不少，“只要你保证你的小情郎不将今晚看到的说出去就行了，当然，他应该不会说的。”
慕玥离点了头。
“这个人，哎，这血淋淋的，又得毁了我一身衣服了，这套藏青色的衣服，我可喜欢得紧。咳，记得你又欠我一套衣服了。”玉笙寒说道，跳下马车，去拽马车里头的慕萧然。
“别，我自己来。”慕玥离撇嘴。
“好了好了，不差我衣服，你别以为吴氏那里容易出入了。”玉笙寒立刻道，将慕萧然抗在了肩上，“若你真是我妹妹，也幸好年幼时不在我身边，不然我一定会被你欺负得很惨的。”
看着玉笙寒扛着慕萧然跃进相府的身影，慕玥离的嘴角有一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笑意。
……
次日，天还没有亮，明珠阁便热闹开了，有人直接撞门而去，慕玥离立刻醒来，她的睡眠一直保持着行军时候的警惕，这么大的动静，她肯定会醒，再者，想到昨晚她的杰作，如果出现在吴氏面前，吴氏哪里按捺得住。
过了不久，婉儿匆匆进来，红玉正在院中和什么人吵着。
“小姐，你起来了？”婉儿对慕玥离已经起来，并且穿戴整齐十分意外，“你……”
“母亲的人么？”慕玥离开口问道。
“是，是夫人的人，来的是张妈，还有好几个婆子，气势汹汹，说要拿小姐去问话。”婉儿说道，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敢让人来这样拿小姐，将小姐当做了犯人不是？”
“母亲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慕玥离轻描淡写的道，站起来，扯了扯裙子，“父亲还没有去早朝吧？在哪儿？”
“老爷昨晚宿在徐姨娘那里，方才和张妈争执的时候，似乎说已经请了老爷去明珠阁了。”婉儿说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夫人设计要陷害小姐吗？”
“不是。”慕玥离摇头，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便道，“走吧，去锦绣园，既然是母亲要见，我怎能不见呢？你和红玉都不必去了，去了怕吴氏也要将你们拿住，我脱身容易，你们就难了。”
婉儿自然明白，点了头，没有说话。
“姐姐，八姐姐，楼下是怎么了？怎么母亲说要抓你去审问？”楼上的慕雪荷自然也是被惊动了，正当慕玥离要出门的时候，一拉开门就看到慕雪荷从楼下下来，“还说什么要问问姐姐昨晚去了哪儿，是不是在明珠阁。”
慕玥离盯了慕雪荷两眼，虽然她这几日并没有动静，但她肯定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姐姐昨晚不是在明珠阁吗？早早就睡觉了，我子时的时候饿了，让厨房炖了燕窝粥，原说给姐姐你送些，但红玉说你已经睡了。”慕雪荷试探着问道，“可否需要雪荷替你作证，就说我们畅聊到丑时才去休息？”
“不用了，母亲要问我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都会实话实话的。”慕玥离看着慕雪荷眼中的精光，她是想借此知道她和吴氏发生了什么吧，当然，也是趁此机会与她亲近。
如果，她眼底的算计不那么明显，稍微掩饰一些，也许她就着真的相信了她了。
丢下这句话，慕玥离没有和慕雪荷多做交缠，下了楼。
“张妈，走吧。”慕玥离淡定的道，“母亲和父亲都等着了吧，虽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想来也不是小事，但我会配合母亲和父亲的问话的。”
张妈也没客气，上前来，用手中的绳子直接将慕玥离的双手反剪绑在了背后，狠狠的推了她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