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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首往事


“举起手来,不许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洪鹏飞并不紧张,心里嘀咕道,怎么警察就只会这两句吗。

没找着佟诚,他有点心灰意冷,逮着就逮着呗,反正自己一个人,以后还不知该怎么办,正好还可以和佟诚做个伴。

另外一个警察把手电往身上一别,摸出手铐准备上前铐人。猛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正待转身,已是两眼一黑,委顿在地。

他没有瞧见后面的情形,洪鹏飞正对他们却看得清楚。就在警察摸出手铐之时,一条黑影像阵风般卷到两人身后,也不见什么动作,前方的两名警察就倒到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迅捷无比。

洪鹏飞心里阵阵惊讶。黑影向他走来,借着灯光,看清来人,洪鹏飞惊讶愈盛,竟然是王叔,顿时目瞪口呆。

此时,拘留室里的人已被外面的声响惊醒,以为是来劫狱,救出自己等人,一股脑涌到铁栅门口。

王少云见警察的喊叫引来了关押的嫌疑犯,不愿被瞧见模样,转身往回走,低沉地说道:“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哦”,洪鹏飞清醒过来,疑惑着,紧跟了上去。身后一片焦急的呼喊和咒骂。洪鹏飞只想救出佟诚,现在佟诚不在这里,他才懒得去管闲事,而且,这帮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出来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走在前面的王少云推开一楼的铁栅门,当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洪鹏飞稍稍恍然,原来王叔是从这儿直接就进来的,看来还真不是普通人。

当洪鹏飞第一次到王少云家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个中年人不一般了,当听到要“窝藏”自己这个逃犯时,心里对他的身份愈是惊奇和疑惑。

两人出了门,沿着公路行进了大约两百米,洪鹏飞瞧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银色越野车。一张瘦脸在驾驶位上轻晃,满脸陶醉和兴奋,是范叔,洪鹏飞认出来了。范健也瞧见了他们,举起手带着节奏挥舞了两下。

走的近了,洪鹏飞听到紧闭着窗门的车内,传出阵阵低沉的劲爆音乐声。拉开车门,一股音浪扑面而来,震耳欲聋。

同样已经拉开车门的王少云涨红了脸,冲着驾驶位上的范健吼道:“关上音乐,开车。”

范健悻悻地关上音乐,满嘴嘟哝,猛踩油门,轮胎与水泥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呼一下飚了出去。

车子起动后,洪鹏飞一直安静地坐在后座上,没有出声。他是个有耐心的人,心里虽然有太多的疑惑,但并没有主动发问。他相信,到了现在,王叔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如果要告诉他的话,自然会说。

正暗自猜付,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他的身子蹦了起来,一头撞在前座的椅背上,顿时头昏眼花,心里直骂娘。

王少云和范健的身子也是往前耸了一下。定下身,这才看清,一个衣着性感的女人上半身趴在引擎盖上,金黄色的长发披散着,盖住了整个脑袋,一动不动。

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王少云心念电转,他这么多年没有露过什么脸,一直是在踏踏实实地做着一个普通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对头。而且就算是被以前的人盯上,他今晚是突然行动,依照他的本事,事前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不会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就打个伏击吧。

朝范健使了个眼色,范健会意,双拳捏紧,装作普通司机,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准备下车。引擎盖上的女人突然动了一下,脑袋摇摇晃晃抬了起来,几人这才发现是一张长相好看,五官精致的脸,眼睛半睁,眼神迷茫,暗淡无光。因为光线被她挡住,忽明忽暗,看不出她的年龄。

抬起头的女人微微张开小嘴,忽然五官一阵扭曲,像是很难受的模样,“哇哇哇”几口,竟然吐了一滩污秽物在车盖上。吐了的女人好像舒服了一点,转身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行。

透过微开的车窗,几人闻到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夹杂着浓烈的酒气。王少云只是皱眉看着那滩恶心物,没有说话。范健却是气的七窍生烟,哗地一下跳下车,准备追上去,被王少云叫住:“阿健,算了。跟一个喝醉了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节外生枝了。对了,车上有些水,先冲一下,回去再好好洗一下就行了。”

范健骂骂咧咧地还不肯干休,洪鹏飞已经从椅子后面找到装水的塑料桶,提下车,笑呵呵地说道:“算了,范叔,别气了。你先上车,我来冲,完了我们再走,呵呵。”

范健本来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见此也不推辞,又替洪鹏飞说了几句抱怨的话,笑呵呵地回到了车上。

一两分钟后,越野车重新上路。刚才那个女人估计是拐到了那个巷子里,一路过去再没有见到。

越野车比货车和客车性能好多了,速度也不知快了多少,只用了客车一半的时间,越野车停在了别墅不远处的青石路口。

范健下车后,急忙打开汽车引擎盖,开始来个大清洗。王少云和洪鹏飞二人则进到屋里。

进屋后,在沙发上坐下,王少云闭上眼睛,面上微微波动,仿佛若有所思。洪鹏飞在一旁也不打搅,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半晌,王少云睁开眼睛,淡淡地轻声说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吧。小子很不错,居然这样也能忍住,有潜质啊!这样,等我说完了我的经历,你肚子里的问题自然就有了答案。”

范健不知什么时候进屋,也坐在了一张沙发上,摆了个很舒适的姿势,闭着眼,安然享受。

王少云双眼望着前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其实,我曾是一名特种兵,而且是我国最厉害的暴雪特种部队的一员。”洪鹏飞听到特种兵三字,面容一阵悸动,心里暗自惊讶,虽然从之前在警察局的身手中,他能看出王叔不是普通人,但也没有想过会是特种兵,而且是无论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暴雪特种部队。

暴雪特种部队是国内最神秘的一支特种部队。说它神秘是因为它几乎不公开露面,所有行动也是不为公众所知的。唯一的一次露面,也是在几年前爱沙尼亚的“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上出现过一次,而正是这次让暴雪锋芒毕露,以与第二名有较大差距的成绩夺冠,引得世界上的军事强国一片轰动,从此声名远播。可惜的是,之后的几届比赛暴雪就再未参加,而是派出其他特种部队,虽然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与暴雪仍是有一定差距。

王少云没有注意洪鹏飞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王少云的老家在C市一处偏僻的农村,父母在他幼小时被一场车祸夺走了生命,同一辆卡车上,三十几个知青也一同殒命。从此,他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

到他16岁时,为了吃口饱饭,参了军。他在部队不仅训练刻苦,体能、格斗、射击样样拔尖。而且还很聪明,也善于表现自己,于是在他19岁时,成了暴雪特种部队历史上最年轻的战士。

进了暴雪,个个都是部队精英,都是千挑万选出来,不少人并瞧不起他,在那里,实力就是一切,有实力才能让人佩服。而且各项训练是异常艰难,训练量至少是以前的2、3倍,还增加了轻功、硬气功的训练,王少云凭着从小打不死的体质和坚强的意志,不到几个月就超越了很多老兵,让人直呼厉害,以后也再没人敢对他有所轻视。

在暴雪特种部队,除了在军事、体能上受到严酷的训练,对文化方面也有很高的要求。王少云在这方面吃够了苦头。他压根就没有文化,从小只是凭着他的聪明,东听西凑地学了些字,现在不仅要求他对炎黄语要流利的读写,还要求学习外语。

当时因为局势原因,要求至少得对俄语及英语,做到听、说、读、写样样精通。王少云凭着那么一股子劲,在文化课方面,倒也能勉强拖着走,没有掉队。

在训练了两年后,他们一同进入的新兵开始像老兵一样执行任务。任务的难度很高,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通常是一般的部队武警,甚至其他特种部队不能做到或者失败的,当然也有出于安全保密角度,需要他们出动的。

王少云在多次成功完成任务后,越来越受到上层领导及一些将军的重视和赏识,经过几轮比试,王少云在整个暴雪无人能敌,各项军事指标均是最杰出的,因此顺利成章地升任暴雪五个分队之一的分队长。

在这之后,王少云愈是勇猛,除了多次带领分队成功完成任务外,在几次的全国军队精英的交流赛中蝉联第一。

“你王叔还在世界比赛中带领他的分队得过团队第一呢!”范健在一边突然插嘴,满脸骄傲。

王少云知道他的德行,瞪了他一眼,眼中不见责怪,却是有无限缅怀。

后来的一次任务改变了他的一切。王少云记得很清楚,那天接到任务的时候正是夏季中最热的一天,任务是秘密监控并抓捕一名美国的大毒枭。

本来像这种任务应该是不够资格让暴雪出动的,但因为这个名叫卡拉吉的毒枭不仅有雇佣军贴身保护,而且在美国还是政商两界的头脸人物,一直被CIA的人保护。他来炎黄也是以美国大财阀的身份来进行名义上的投资考察,只能活捉他,而不能杀死。为了万无一失,稳妥起见,这才出动了暴雪特种部队。

在牢牢地记住了这个五十几岁的大毒枭的特征后,王少云烧掉任务单及照片。凌晨时分,带着他的队员出发了。

王少云本以为任务很轻松,却不料卡拉吉身边的雇佣军保镖异常凶狠狡诈,经过艰难的战斗后,二十人的小分队牺牲了一半,在队友们的掩护下,最终王少云孤身擒获了卡拉吉,同时还一并擒获了他的大儿子,二十出头的卡隆斯。

王少云虽然悲痛队员的牺牲,但也算完成了任务,却不料这时,卡拉吉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竟然趁王少云不备,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