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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土肥圆妹子也矫情


刚刚说到阿炮的准舅子会来拿钱,怎么话锋一转,扯到他准丈母娘身上了?难道她就住附近?我精神一凛,于是提问,哪知阿炮撅嘴摇了摇头,搞得好像有什么辛酸史一样坚决不肯回答。

我陪阿炮对着数捆粉红毛爷爷发呆,过不多久,两个大男人肚子都唱起空城计。一起吃过阿炮储备的饼干后,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钱上。

“今天不是1号,我们还要上班。不管一会儿有没有人来拿钱,是谁来钱,现金存家里总归不放心,还是存掉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免得像昨晚一样,我被偷都没发现……”我压根想不起丢钱的细节,怎么丢的?甚至昨晚怎么回来的都毫无头绪。

“钱没丢……”阿炮从悲伤中缓和过来,告诉我一个残忍的真相,“那两个壮汉发横要动手,你跟我说怕被打脸,就塞了两张钱私了。”

“瞎说,到底是你喝醉了还是我喝醉?!明显我没这么说。”我执拗地不肯承认。虽然以前有过怕挨揍被迫交保护费的经历,但那毕竟是中学时候的事情了,说出来丢人。

阿炮哑了哑口,斜视我一眼,再不争辩。

我翻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上工的点数,匆忙收拾自己的衣裤,拉着阿炮让他揣上钱跟我一道去上班。

“今天,要不请假算了。”阿炮忽然停下脚步,杵在门口,挣脱开被我勾住的手臂,低头仔细地重新把十万块钱包的严严实实。

我不明白,又试图劝说他,仍坚持催促他快点出发。

“你替我跟豪哥请个假,我今天在这里等着小飞家里人来拿钱。”阿炮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打断我的发言,叹气说,“帮个忙,兄弟!”

“……那就算了。”我这人不经求,被阿炮的小眼神感动之后,抿嘴转身走出几步,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一句,“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有事给个电话。”

阿炮嗯了一声,便无下文。

“走了。”我挥手道别,同时脑补阿炮跟小飞家人的讨价还价场景。

“记得帮我请假!”

深知背后的阿炮肯定在目送我离开,所以我很自觉地没有停顿,径直下楼,赶往工厂,在8点的前一刻及时到达。

推开库门半掩的车间,好像只有我和阿炮的专属机床是空着的,大家都起早拼命。轰隆的机器运作声充斥双耳,我皱着眉头过去启动自己那台机床。

“阿俊,阿炮怎么还没来?你俩昨晚又去哪里耍了吧。”我屁股还没坐稳,斜对面的女工友就开始质问。

我扫了一眼那个被全厂工友冠名“土肥圆”的打工妹,轻蔑地以湖北口音告诉她自己不知情。

俗话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人丑不是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土肥圆”就是典型个例:人黑非要穿出黑客帝国的fell,没办法,谁叫她化妆能把脸刷成白墙;人胖非要穿紧身衣,没办法,谁叫服装店没卖XXXXL码;腿短非要穿运动鞋,没办法,谁叫那双媲美男足的大脚丫塞不进高跟鞋。

“什么态度么……”吃瘪的女胖子哀怨地白了我一眼,低头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活儿。

我懒得跟女人计较,戴上塑胶手套,深呼吸一口气,拿起两个塑料环和一枚合金螺丝准备放进加工卡槽,手刚一接触机床,立即过电抽搐起来,慌得抽手骂出声:“卧槽,谁他妈动了我的机床?!”

居然有人提前给我打开了第二道操作手柄的开关!高压电,这是要搞谋杀?!

我悻悻地蜷缩身子,脱下塑胶手套,嘴里唾骂不停,周围工友只是冷漠地看我,唯独斜对面刚刚较过劲的女胖子双眼紧盯着我。

我同样回敬一个锐利的眼神,她却抿嘴傻笑着错开了视线。从她脸上看到那种讽刺表情,想必很爽,心中暗赞:电得好,咋没电死呢……

心有余悸,有了一次教训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开始操作。三十出头的光棍工头——雷豪巡逻到这个车间时,点了阿炮的名,说要扣工资,我赶紧追上去好说歹说,结果一通口水的战斗成果仅换来他一句:“没办法,根据规定来,至少扣全勤。”

扣你妹!

我怒的还想多嘴,旁边女胖子闷声咳嗽,并冲我挤着不甚对称的大小眼,仿佛在刻意提醒。

“废什么话!”雷豪被我烦的不行,拿着点名册转过身来,用笔指了指我箩筐里可怜巴巴的几件成品,挖苦道,“根据规定,你今天基本任务完成不了也要扣钱,赶紧做事去。”

跟这种拿鸡毛当令箭使唤的监工,我争不出理,心里憋屈了几秒钟后,自信满满道:“我这台机床坏了,没法儿用。”

“哪儿坏了?”雷豪怔住,抬头凝着我的鼻。

“漏电。”我坚定地迎着他的注视,心想:反正旧机床已经投入使用七八年,不单陈旧生锈,嘎吱嘎吱有噪音,还影响正常程序运作,拖慢我加工速度。要么给我换一台新机床,要么别跟我提基本任务——事出有因啊!

工厂设备陈旧的事儿,人尽皆知。出于监工的抠门本性,雷豪半信半疑地挑眉说:“不会啊,我刚检查过你机子没问题。”一边说一边从我跟前绕过去,到操作台上拿了塑胶手套戴上。

丫的,原来是这厮害的老子差点触电吐血……

我瞪着眼,眼瞅着雷豪勾了背钻进机床工作区域,暗暗祈祷老天爷给他也来点电。

“豪哥,我这双手套防电的,给你戴着。”就在目标的手距离机器表面1公分的时候,一个女声彻底让我幻想破灭。

女胖子一脸讨好地奉上一双黑色手套,走到雷豪面前时刻意猫低了身子,露出她唯一还算资本的事业线。

我倒吸一口冷气:土肥圆也矫情做作。

不出我所料,雷豪的眼睛盯着那个深沟部位走神了一阵子,然后慢条斯理地接过手套戴上,末了不明不白地夸了一句:“不错哦~”

“呵呵呵呵。”女胖子笑得一脸傻逼像,我不忍心看到她脸上的**刷拉拉的掉,扭头暗暗吐槽。

雷豪检查过我的机床后,确认有轻微漏电。我换机器的心思重,忙问他什么时候给我安排,TMD居然指着阿炮的机床让我去那儿加工。

“新机器下周能到么?”我以为是暂时借用。

“你以后就用阿炮的机床。”雷豪后脑勺对着我,已经跟女胖子开始说说笑笑。

“那炮哥明天回来怎么办?”女胖子还算有点良心,点出我的疑惑。

“再安排呗……管他!”雷豪脱了手套,忽然一手搭上了女胖子的肩膀。检查完毕之后,他始终屁股对着我,眼里只有那个主动示好的“土肥圆”。

我不服气,却只有认命地坐到阿炮的位置上,扭头看着雷豪和女胖子散了各自归岗,郁闷不已:老光棍的审美呢?土肥圆的节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