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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惊现红月


  “娘,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请你原来我,我不愿再看见你偷偷落泪,不想再受尽那些人的嘲讽,更不愿再承受父亲这般对待,若有来生,来生在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叶轩一个人坐在湖边,心里默念着对母亲的愧疚和思念。

  这个小湖是村子外的一处僻静的地方,平常很少人会来这里,只有叶轩经常来,每次被父亲骂完之后,他就会来到这里静静的呆着。

  夜晚,白天,对叶轩来说都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便是白天温暖,夜晚寒冷,尤其是小湖边,更是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叶轩抱着大腿,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可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在哽咽着。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的不幸,好在这么多年,他的母亲一直鼓励他,呵护他。

  如今,他实在是无法忍受那些不公平的对待了,尤其是对一个只有十五岁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起亲生父亲的厌弃更让人绝望的了。

  在叶轩的身边,不只有那根陪伴了他十年的小木棍,还有一块大石头,上面还绑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是在叶轩的脚上。

  哭泣中,叶轩也不知道自己在小湖边坐了多久。他缓缓的将头抬起来面向小湖,最后一次感受着着世间的一切。寒冷的风,沙沙响的树叶,涟漪的湖面,叶轩从来都没有见过,只能凭着母亲过往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出来。

  母亲说过,月亮很美,很白,时而圆,但是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叶轩从来都不知道,他渴望知道。

  这一刻,或许是神的眷顾,脑海中,叶轩慢慢的勾勒出了一幅画面。一片绿草,母亲说草是绿的。几颗高高的大树,母亲说树都很高的。一个安静的小湖,母亲说安静的湖面像一面镜子,镜子里会倒映着月亮。月亮很圆,很大,而且还是红色的,但是母亲从来没有说过月亮是红色的。

  叶轩的脑海中,原本美好的画面,突然间多了一轮红月,红的像血。绿草被染红了,大树也被染红了,就连湖水也变成了红色。

  红月从湖水中升了起来,还滴着血红的湖水,叶轩想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母亲所说的月亮。

  下一刻,红色月亮中间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缝,正在叶轩害怕着,挣扎着想要醒来时,裂缝瞬间张开,露出了里面一只充满了血丝,恐怖的眼睛。叶轩吓得大喊了起来,接着又开始头疼欲裂,他抱着头倒在地上直接痛晕了过去。

  小湖边,依旧是那么的安静,此时已经是上午了,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来过这里,只有叶轩一人躺在湖边。

  阳关照在叶轩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叶轩醒了过来,他先是动了动手,发现手脚都有些麻痹了,暖洋洋的感觉让他知道此时已经是白天了。

  叶轩和往常一样没有睁开眼睛,虽然他的眼睛完好的,但却看不见东西,所以他很少去睁眼,只不过这一次,他突然感觉到了光感。下意识中,叶轩抬起了右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下一秒,叶轩猛地坐了起来,他终于发觉到了不对。怎么可能会这样,这是什么感觉,难道这是光吗?

  叶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可以前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的世界都是黑暗的,黑的可怕,黑得有时让他有种全世界都不存在的错觉。

  但是,这一次,他的世界不再黑了。叶轩慢慢放下了还靠在额头上的右手,这一次他确定了,这就是光的感觉,一定是。

  叶轩双手紧握,左边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就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他觉得喉咙很干,却又不是那种缺水的干,而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叶轩忍着激动得心情慢慢的尝试着睁开眼皮,他不敢一下子睁开,只是微微的撑了一点点。那强烈的光线还是透过那条缝照了进来。

  叶轩立刻闭上了眼皮,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直到他完全睁开了双眼,那呼吸才突然间停止了。

  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湖边满是绿油油的杂草,不远处还有颗大树,湖面被风一吹,泛起了阵阵的涟漪,清澈的湖水下还能看到几条小鱼游来游去,天空那么蓝,云朵那么白。这一切的一切,叶轩都亲眼看到了。

  叶轩又猛地站了起来,他不断的环顾着四周,恨不得把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眼睛里,不让它们再逃走。

  “我,我,我看见,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叶轩兴奋的高声呐喊着。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时而哭泣,时而大笑。

  叶轩来到了湖边,从水面上看到了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此时的他,心中却只是想着,原来我长这样子,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呆呆的看了好久好久,叶轩这才缓过神来,他一个人坐在湖边,呆呆的看着天空。他突然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瞎了十五年,为什么如今又重见天日?

  叶轩想了许久,这才回忆起来昨天晚上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轮红月,这是唯一能解释他为什么可以看见东西的缘故。

  为了这个,叶轩在湖边一直坐到了晚上。可是当夜晚降临,高挂的却不是那轮红月。此时天上只有一轮月亮,那是黄色的,这让叶轩有些失望。

  但不管怎样,经过这一天,叶轩彻底相信了他真的能看见东西了,不再是那个被人嫌弃的瞎子了。

  叶轩跪在小湖边,向着天上的月亮连拜了三下,每一下都磕出了响声。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了,但是谢谢,真的谢谢,谢谢。”说完,叶轩又再磕了三个响头。

  转身,面朝叶家村的方向,叶轩坚定的朝着这个方向走去,他要回去,他要告诉所有人,叶轩不再是瞎子,不再是任由欺负,嘲讽的瞎子。我,回来了。

  村口,叶轩在这里站了许久,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拿出了陪伴了他十年的那根小木棍,还是一如既往的靠着它前进,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闭上眼睛了。

  夜晚,村子里的人都睡了,但是却有一间木屋里还亮着,那便是叶轩的家,他母亲的房间。

  叶轩悄悄的回到了家中,来到了母亲房门前,清楚的听见了母亲哭泣的声音。叶轩顿时心如刀绞,他忍着泪水,呼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叶怀还以为是叶开,可没想到一开门,在门口的居然是叶轩。

  叶怀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泪水又再一次决堤了,她一把将叶轩搂进了怀中哽咽的说道:“轩儿,轩儿,我的轩儿,不要,不要再离开娘了,你要走,娘陪你走。”

  “娘,轩儿没事了,轩儿不走,轩儿不离开你了。”叶轩安慰了几句,轻轻的将母亲推开,仔细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母亲的样子,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样子。

  和想象中一样慈祥,只是因为常年的哭泣和操劳,看上去有些苍老。叶轩直盯盯的看着叶怀,这使得叶怀有些害怕,她害怕叶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轩儿,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叶怀很是害怕的问道。

  叶轩这才意识到母亲还不知道自己能看见的事情,而他也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她。叶轩这才低下头,再次抬头面向叶怀时已经看向了其他地方,假装还是瞎子的时候。

  “娘,我没事,我没事,您别......”叶轩的话还没说完,叶辉就出现了,他也听到了叶轩和叶怀的对话,从房间走了出来。

  “哼,还回来干嘛,你不是翅膀硬了要飞吗,还回来干嘛?”叶辉还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对待叶轩。

  “你干嘛,他是我儿子,这里是他的家,他不能回来啊,你要是,你要是再赶他走,就顺便也把我赶出去好了。”这一次,叶怀再也忍不住了,叶轩已经从她面前走过一次了,她不会再让叶辉再赶一次。

  叶辉也是有些蒙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瞪了叶轩一眼说道:“哼,还不赶紧滚去睡觉。”

  叶辉走了,叶怀也放心了,她抚摸着叶轩的脸庞痛心的说道:“轩儿不怕,不怕,有娘在,谁也别想赶你走。娘,娘给你打点水,给你洗洗脸好睡觉。”

  叶轩一把抓住了正要去打水的叶怀说道:“娘,不用了,我自己能打水,你快去休息吧,我可以的,相信我。”

  在叶轩一再的劝解并保证不再离开后,叶怀才抱着担心的心情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关上了的房门,叶轩松了口气,这才拿着小木棍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轩突然感觉到有些陌生了,不禁笑了起来。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和床边的桌子和椅子,因为怕有时候会撞到,所以他的房间一向都是空荡荡的。

  躺在自己的床上,叶轩久久不能眠,一方面是担心会不会这一觉睡去,明天起来又会回到那个黑暗的世界,一方面是在想着以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