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梦莹换了一套很贴身的运动装去接黄祖南,不过接了黄祖南上车,她却只管开车,一句话都不说,那气氛尤其怪异,黄祖南不得不打破沉默道：“凌总,如果不是我知道我们这是有目的地可去,而且知道具体做什么事情,你这样的表现我会觉得你载我去人道毁灭。”r
“什么意思？”凌梦莹一脸疑惑,她放慢车速,目光从疑惑变成另一种复杂的意味,“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鄙无耻没有人性？”r
黄祖南回答道：“或许你不坏,反正我没有资格评价你,不过我能说说自己的感受,或者问你个问题,你前前后后整过我多少次？我给你打个折,就算两次吧,你有跟我道过歉吗？”r
凌梦莹不说话!r
“其实许多人要求都不高,许多人都不是那种喜欢没事找事的,有些事情做错了道个歉很正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不出口,你是觉得我命贱,你对着这样的人道歉丢人还是怎么着？算了,我还是别听你的答案,一定非常伤人,我想告诉你的是,道个歉,一个看似很大的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化解掉,没什么的。”黄祖南觉得自己有毛病,又多管闲事说那么多废话。r
凌梦莹急踩刹车,整个人转过来：“你很会教训人啊,但我已经道过歉,虽然用的方式不那么明显。”r
“是的,你会在心里说对不起,有屁用。”黄祖南也转过去看着凌梦莹,“现在我要去和叶南秋干架,你当时答应过的,你是不是也准备……在心里道个歉就行？或者在心里叫我一声爷？”r
“我道过歉,在电台,向晓冉的节目,这不算吗？不算公开吗？什么叫在心里？”凌梦莹有点莫名其妙的发起飙来。r
黄祖南稍微愣了那么几秒,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当时节目的短讯平台确实收到过一条道歉短讯,号码还特别漂亮。不过那好像不是凌梦莹现在的号码,当然黄祖南不怀疑凌梦莹是乱说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巧合,至少不会有这种有证据的巧合。r
顿时,黄祖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半天才道：“开车吧,饿了,还得给你干活,不吃饱吃亏的不但是我,还是你。”r
凌梦莹开车,开出一段道：“去哪儿我都忘记了,你说吧,去哪儿？”r
“不是说了么？吃饭。”r
“地址。”r
“随便找个餐厅,我请你,就当我刚刚误会你,我跟你道歉。”虽然有点别扭,但黄祖南还是说了这样的话,不然就是双重标准了,凭什么教训凌梦莹不道歉,而自己又不道歉？虽然凌梦莹理亏的更多,但一码归一码,不能搞混了计算……r
“说地址,没随便的餐厅。”r
黄祖南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六点二十,我们八点前去到俱乐部就可以,就是说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只要不是去很远,哪儿都行。”r
凌梦莹瞪了黄祖南两眼,开车了,果然够随便,开前看见一家菜馆就停下来,黄祖南往窗外看了一眼,想骂脏话,因为是川菜馆,他不太能吃辣,但没有选择,凌梦莹已经先下车,他只好跟下车。r
到了菜馆里面找到座位坐好,凌梦莹点了一个麻辣火锅,然后要了两瓶啤酒,服务员把啤酒端上来,准备倒杯子里的时候,凌梦莹直接抢过啤酒道：“不用杯子,拿走。”r
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喝啤酒竟然不用杯子那么豪迈？着实让服务员惊讶了一把,但顾客的要求要满足,他连忙拿走了杯子。当然黄祖南也觉得很惊讶,搞不懂凌梦莹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一天见了她两次都觉得她特别怪,到底怎么了？看着感觉她很担心,但仿佛又不是担心,反正情绪起伏很大,整个人都是波动的!r
凌梦莹的豪迈劲不但是不用杯子喝啤酒,而是直接用瓶子喝的时候还一咕噜吞掉三份之一,还不打算停止的模样,黄祖南不得不伸手抢下酒瓶子道：“你是不是疯了？受什么刺激了……？”r
凌梦莹瞪着黄祖南,良久才道：“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r
“这个——”黄祖南犹豫道,“你自己认为吧,我无法帮你下结论,虽然我很好奇,但同时我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r
凌梦莹笑了,笑着说：“黄祖南,说真的你是个怪人,思维方式与别人不太一样,或者说你说话挺有技巧吧,我问这样的问题,虚伪的人会表现出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其实很想听,那是激将法。比较直接的人会求着你说,一方面是八卦,另一方是想开解开解你。而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听,是真实的,不想听,也是真实的。”r
黄祖南脸带微笑道：“然后呢？你这算是夸奖我么？”r
“没有然后,我说完了……”r
“废话,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我没听懂,我就是我,你爱说说,有那么多心理揣摩么？”r
“你生活的环境简单,你当然能够把事情简单化。”凌梦莹露出一个带着点鄙视的笑容,“如果你的生活如履薄冰步步历险,你想简单你都无法简单起来,你会时刻提防着身边的任何人,研究他们的各种正常甚至不正常的行为行动,他们内心的想法,他们的处境和地位,会不会对你做一些不利的事情,会不会明明是你的人,其实是别人的内奸,时刻想着背后给你一刀。”r
“那我为自己感到庆幸,同时我送你两个字：同情。”黄祖南招来服务员,要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继续道,“凌总,其实说真的,我是个农村人,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自卑的,就冲你刚刚说的,你看,我非常庆幸,我的环境非常简单,而你的环境,复杂,充满着漩涡般的斗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踩进去了就再也拔不起来,最后被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这一点我就活的比你强,所以你越是高高在上,我就越是鄙视你,因为在某些事情上面你真的没有资本鄙视我,你同意吗？”r
“同意,我一直都觉得我小看了你,比如你上面说的一番话,就你有这勇气说,不错,希望你这勇气能够延续下去,因为下面我将告诉你一件事,我觉得我要说,不是给你压力,而是……你是个理智的人,应该告诉你,否则过后再告诉你,更不好。”凌梦莹露出一个苦笑,“我妹的命在你手里呢,我还是有点怕你。”r
“爱说说,别那么多废话。”虽然,说这话黄祖南挺理直气壮,但其实是虚张声势,因为看凌梦莹这副表现,事情还不小,而黄祖南这近来最怕的就是麻烦,除了麻烦之外什么都不怕,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事情不麻烦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这废话。r
凌梦莹直接拿了黄祖南的杯子,把黄祖南喝剩下的半杯啤酒直接倒进煤气炉的底盘,然后用来给自己倒酒,这行为让黄祖南很无语,这个奇怪的女人,刚刚服务员拿杯子来她不要,结果最后占别人的杯子。r
喝了一口酒,凌梦莹道：“我把我的所有东西都压上了,就今晚,你应该感到荣幸,黄祖南,因为你的输赢直接影响着我以后的路。”r
“什么意思？”黄祖南心凉拨拨的,“你指的所有……都包含些什么东西？”r
凌梦莹用一种苦涩的口吻道：“就是所有,职位,股份,公司,我住的别墅,我开的车,我的存款,一切的一切都是赌注,输了我就一无所有。”r
黄祖南愣了几秒,随即骂道：“你有病,白痴,神经病,低智商。”r
凌梦莹微笑着点头道：“是的,我是有病,我是白痴,神经病,低智商,我还有强逼症。”r
“我要是输了呢？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你去当乞丐呢？”r
“所以,你只能赢,不能输。”r
不带这么赌的,把身家性命都压上,神经病吧,黄祖南非常恼火：“这关我屁事啊？当时……事情不是这样的吧？就是打一架而已,你现在……这性质已经完全改变,不是去打一架,而是去拼命,你当我是你家的佣人？我是医生,你搞清楚。”r
“不是说医生是把双面刀吗？能救人,也能杀人。”r
“那你这么说,所有东西都有两面性,砒霜是毒药,但一样能当药,农药喝死你,但能够帮助你除虫,让你有收成,你的车子是代步工具让你可以及时赶去上班,但同时撞个车能要了你的命。”r
“这个……我就不管了,反正现在事情就这样,已经签了合约,而且还有公正人,放弃也是输,而且输的更丢人。”凌梦莹舒了一口气道,“所以,黄祖南,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你和我的事情,你要是不去,男人的尊严何在？你去了不卖力对得起你的对手和观众吗？关键是,我要是输了你就没有报酬拿,而且你还要被人从酒店里面赶出来,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