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肯定有条件的对吧？”这个黄祖南是知道的,虽然和宁副院长认识不算很久,交流也不算很深,但能够从宁副院长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因为比演戏很明显宁副院长还比不过村长,黄祖南连村长那级别都能识穿,宁副院长这级别简直是小儿科,“要不你先说说什么条件,如果可以接受,我或者会考虑考虑……”r
有戏啊,宁副院长顿时笑呵呵道：“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没坏处,去一趟就当是免费旅游,这种交流会吧,不但能认识许多同业的专家,而且吃喝玩乐还全都有人买单,还有差旅费领,一天一千,我们医院给。”r
“挺吸引的,不过你还是要说一说条件。”r
“条件就是你能不能在我们医院做几期讲座？你医术这么高明不发扬光大浪费了啊,你看我们这职业就应该有使命感对不对？病人来看病,因为医术不济而耽搁,或许治疗不彻底之类,病人多冤枉啊,钱也花了,时间也花了,对吧……”宁副院长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才又说道,“如果我们可以共享医术,对病人来说简直是福音啊,你同意这种说法吗？”r
黄祖南表面上点头称是,暗地里都想拿刀捅死这家伙,什么共享,那就是想骗他的技术,这能随便乱传授给别人吗？换了谁都不愿意,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r
想了想,黄祖南说：“这个交流会什么时候举办？”r
“快了,就月底,还有十多天时间。”r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让我想一想。”黄祖南可不想得罪宁副院长,这样的回答是权宜之计,到时候他都已经回去沟子村了,还去个毛交流会？r
“行,这真的有好处,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r
黄祖南把烟掐灭在烟缸里：“就不啰嗦这个事情了,我主要是来问问凌梦雅的手术准备的怎么样？”r
“没有问题,准备的非常好。”r
“专家一下飞机就开始做手术吗？他们不累？疲劳上岗好像不太好吧？”r
“北京飞过来就两个小时能有多疲劳？没事,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反正不担心。”宁副院长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手术期间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情况,那才最要命的啊……”r
大家都那么担心,做手术有时候往往人算不如天算,准备充份还好,准备不充份,手忙脚乱漏了什么差错就他妈彻底完蛋,所以黄祖南得过问这方面,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系,还是强调道：“宁副院长,别怪我多嘴,我都是为了我们大家的病人着想,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跟一跟吧!”r
“我跟啊,一直都在跟,但有时候意外不是你努力了就能避免的,危险因素我们都知道,就看到时候怎么样一个情况吧,这个你也得和凌总说一说,你知道凌总的为人,不好对付。”说起凌梦莹宁副院长就一额冷汗,也不知道凌梦莹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害怕和忌惮,不过凌梦莹那性格就算出的问题真的是不可避免的意外都会跟医院发飙,管你死活啊!r
“凌总应该不会那么不说理吧？”黄祖南站了起来,“当然,既然你说了,我看看吧,我不打扰你工作,先走了……”r
“记得帮忙说一说好话啊,拜托。”r
黄祖南没有应答,迅速走了出去,这丑人他才不去做。r
回到凌梦雅病房的门外,黄祖南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耳朵贴在门里想听听凌梦莹在不在里面,如果凌梦莹在他就不进去了,在外面坐。没想到耳朵刚贴到门里门就打开了,一个人影撞出来,那自然是凌梦莹,她没想到黄祖南那么巧在外面,把鼻子都给撞痛了,顿时哼了一声,猛踩黄祖南的脚,然后推开黄祖南,一只手摸着鼻子,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按号码。r
狗日的,是你撞老子的好不好？心里骂了一句,黄祖南才走进病房,凌梦雅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顿时道：“我姐没报复你踩你的脚吧？”r
黄祖南说：“啊？你这么聪明？”r
“蒙的!”凌梦雅露了一个笑容,“她干嘛了？打个电话都要出去,这里面更安静啊!”r
“只有一种解释,说的内容不想你知道。”黄祖南对自己很无语,不该说的竟然说了出来,立刻改口道,“哦,我意思是说,通常情况下就一种解释,实际上很多种解释,管她呢,我们聊天……”r
凌梦雅哦了一声道：“够时间做针灸了么？”r
黄祖南看看时间,然后摇头。r
“我有点痛,能不能帮我按摩按摩？”r
“行。”黄祖南走过去坐下,“你打算按哪儿？”r
“右手、双脚,脖子也有点痛。”r
“那你坐起来,背向我这边。”r
凌梦雅很听话,立刻照做,黄祖南按的时候,她说：“你能教我吗？”r
“按摩吗？这……是我家传的。”r
“那算了……”r
“不过如果你真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比较不容易学,首先要准确按对穴道,其次是力度要控制好,你不了解人体穴道学起来不容易,要从辨认穴道开始学。”r
“我学习能力很强,没关系,学会了我能给我妈按,她老是浑身酸痛,按摩椅按的又说不舒服。”r
黄祖南想了想说：“你妈多大年纪？”r
“快五十。”r
“或者有时间我可以给她看看,老人家风湿骨痛在所难免,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平常注意,然后做些合理活动,合理治疗,问题不大!”r
“这个你也会？”r
“当然,这还是小儿科。”r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分十个八个科的,会看这个不会看那个。”r
“那是西医,中医不一样,中医比较多元化,也不能说西医那样吧,而是医院分成了一块块,这样看起来更便捷一些,专业一些。”r
凌梦雅嗯了声说：“我听懂了,反正就是你很厉害……”r
黄祖南冷汗：“我不是在显摆,是告诉你。”r
“我知道,你很厉害啊,懂那么多,是不是农村的孩子都这样？”r
“大概是吧,农村的孩子不同城市的孩子,城市的长在温室里,有父母爱护,啥都不用干,农村的孩子,像我七八岁就要跟着爷爷去种地,爬山采药,到处瞎逛。”想了想,黄祖南继续说,“告诉你一个事情,我七岁的时候有一次爷爷从地里回来,烟斗忘记拿,让我去拿,一定要拿回来,不然不能回来,结果我去到一看,烟斗傍边有条蛇在睡觉,金色的,看着特别吓人特别恐怖。”r
凌梦雅身体一僵：“然后呢？”r
“怕啊,才七岁懂多少事情,跑呗,不过不能回家,只能回头,在不远处盯着,等蛇走。”r
“你不会拿石头砸？或者拿棍子打？主动出击啊!”r
“你说的轻松,要是你看见了估计会腿软,我那时候七岁哪儿想那么多,当时有那个智商也无法平静下来想。结果一直等啊等,天黑了蛇都不动一动,然后我爷爷来了我才知道那是死蛇!”r
“哦,我明白了,你爷爷是训练你的胆识和应变能力对吧？”r
“差不多,胆识没及格,应变能力没及格,但我够坚持,没走,用最笨的办法处理,还算不错吧,我没去找人帮忙,爷爷说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往往来不及去找人帮忙,必须自己处理,冷静等一等、想一想,然后找出最保险的办法处理,我那时候才七岁,爷爷已经教我这些,城市的孩子估计没那么惊险吧？七八岁估计还在玩玩具,况且这都还是其中之一,许多许多类似的事情都是各种训练。”r
“所以你很冷静,很能想开,会的东西也很多,要感谢你爷爷,他对你真好,不过你爷爷真的是个种地的吗？会医术,会按摩,还会实践教育,不简单啊!”r
“绝对是种地的,如假包换,农村人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的笨,只是价值观不一样,我这么说吧,农村人进城你们觉得农村人在城里很笨,但你去农村和农村人比一比,你们也笨,这是大家所认识的事情范畴不一样,和智商无关!”r
“明白,我想说,我没看不起农村人哦,你这个农村人就很厉害,很会说话,很会做事,做事的时候特别认真,而且你很真诚,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把握的你不会说更不会去做,只要答应的你都很努力去做好,你心地很善良,不跟别人计较,前提是别人也不跟你计较,不然你会更狠,我说的对不对？”r
黄祖南有点惊讶,这个凌梦雅还很会看人：“送你四个字,观察入微,不过这种话以后别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
“我就说一次,你是个好人,认识你很高兴,你很积极,所以我也要积极起来。”说着,凌梦雅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是表面看的那样乐观,我只是不想别人担心,装出来的,但这几天是真的被你感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