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梦莹转身就走,不是被黄祖南气到了,而是又想哭,因为凌梦雅和她说的话!r
黄祖南继续在外面坐着,看着天黑,心情开始有点异样,担心起凌梦雅的状况来,虽然看着那两个专家很靠谱,但仍然担心,毕竟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凌梦雅那么好一个女孩子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就看这往下的几个小时上天眷顾不眷顾她了……r
七点钟,凌梦莹走回来,带的东西还挺多,一个黑色大袋子,还有一个文件袋,就是没有快餐,黄祖南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凌梦莹自己会说,事实上凌梦莹说了：“我也没吃,你也别吃了吧!”r
黄祖南说：“随便,反正我不饿,没胃口。”r
凌梦莹进了病房,半小时才走出来对黄祖南说：“我妹让你进去。”r
带着疑惑的心情,黄祖南进了病房,那会儿凌梦雅正在翻一个相册,黄祖南走近一看,都是凌梦雅的照片,从小到大每一个年龄阶段的都有,很漂亮,笑容更漂亮。r
凌梦雅说：“这是我的相册,我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你好不好？做个留念。”r
黄祖南说：“不好,不过我可以暂时给你保管,等你康复以后还给你。”r
“行。”凌梦雅把相册递给黄祖南,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存折,“这是我的钱,从我出生到现在每一个春节存的红包钱,给你当报酬,不能说不要,不要说多,因为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你不单单只是给我治疗减轻我的痛苦,你还给我带来许多东西,比如希望,比如阳光。”r
黄祖南真有点想哭,忍住了,接过存折。r
凌梦雅继续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质地非常好的玉扣,递给黄祖南说：“这是到南华寺开过光的幸运玉,以前我戴着,直到我觉得自己不幸运才脱……下来,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愿你一生走远!”r
黄祖南接过来,不过不是戴在自己脖子里,而是戴到凌梦雅的脖子里,在凌梦雅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完成这个动作,然后道：“你会幸运的,你该戴着,相信我。”r
“好吧!”凌梦雅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其它东西了,最后我想你帮我转告我姐一句话,如果我真的不行了,离开了这个世界,让她不要难过,不要留着属于我的东西,把我房间里的可以捐出去的东西全部都捐出去,房间清空或许换个房子,可以换的都要换,所有能够想起我的东西,都不要要了,我不敢和她说,你帮我说吧,一定要说,谢谢你。”r
“好,不过这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原本黄祖南挺有信心的,进来这会儿听凌梦雅说了这几句话,仿佛一瞬间信心荡然无存,怀疑了起来,因为有时候病人自己最知道自己的状况,凌梦雅其实是不是都是装的？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担心？可检查结果是她勉强适合做手术啊!r
“但愿吧!”凌梦雅张开双臂,“黄医生,我们抱一抱吧!”r
黄祖南想也没有想,放下手里的相册和存折,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凌梦雅。黄祖南希望这个拥抱可以给凌梦雅勇气,可惜刚抱住,凌梦雅就哭了起来,然后持续了有两分钟才恢复正常。r
凌梦雅说：“黄医生,我可以了,谢谢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r
黄祖南犹豫了几秒才拿上相册和存折出去,那会儿凌梦莹站在护栏边看着天空,一副很落寞的样子,黄祖南站在身边,她说：“黄祖南,你老实和我说一句,我妹会有事吗？”r
黄祖南很想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说不出来：“我希望没有。”r
凌梦莹没有再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病房的窗户发呆,直到心外科医生和护士长以及两个小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来,时间到了,他们这是要送凌梦雅去手术室,凌梦莹跟进了病房帮忙,黄祖南留在外面没有进去……r
凌梦雅很快被推出来,她对黄祖南说：“黄医生,记得我说的话。”r
黄祖南沉重的点了点头。r
护士推着凌梦雅走,黄祖南和凌梦莹跟着,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外,黄祖南走快几步拉住病床车,弄的两个护士一脸疑惑,黄祖南没管她们,飞快对凌梦雅说：“凌梦雅,我给你说个笑话吧!有一天曹操抓了刘备、关羽、张飞。曹操对他们说,你们每个人去果林选一样水果出来。过了一会儿张飞带了个苹果出来,曹操说如果你能把自己带出来的水果塞进屁眼就放了你,张飞尝试了一会失败了,于是被杀。又过了一会儿关羽拿了三颗葡萄出来,曹操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关羽便开始塞……塞到第三颗时突然扑哧一笑,结果把葡萄夹烂被杀。下了地府后,阎王问关羽,你真傻,为什么笑呢？不笑就不会死了,关羽长叹一声说,我也不想呀!天妒红颜啊!我塞到第三颗的时候突然看见刘大哥抱着个榴莲出来。”r
凌梦雅听完扑哧一笑,一脸愁容没有了,笑着说：“谢谢,虽然有点恶心,但很逗。”r
黄祖南说：“我还留着一个不恶心,但更逗的,等你做完手术出来我说给你听,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加油!”r
“嗯,加油。”r
黄祖南放开手,病床车随即被护士推进手术室,专家早就在准备了,很多医生,包括黄天星都在里面,黄祖南其实能进去,只是会诊的时候考虑到凌梦莹一个人在外面会很急,会不知所措,会胡思乱想,黄祖南才决定留下来陪凌梦莹。r
黄祖南在椅子里坐下,凌梦莹也坐下,小声说：“谢谢,你能给我妹信心,这方面我不能给。”r
黄祖南说：“我只是尽我所能。”r
“无论如何,谢谢!”r
黄祖南没有说话,不想受这样的谢谢,至少在确定凌梦雅会康复之前不能。r
灯灭了,宣布手术开始,手术要几个小时？不知道,或许快,或许慢,这要看手术期间会不会出现别的什么状况,因为凌梦雅不同于一般的只是一个病的病人,凌梦雅同时带着好几个病,心脏没多久前还做过手术,但愿她能承受吧,到了这种地步黄祖南也只能是祈祷了……r
坐了一会儿,黄祖南把存折塞进包里,相册没有塞,翻阅起来,从凌梦雅一岁的时候开始翻。一岁的凌梦雅是个胖乎乎的女孩,谁都没想到长大有那么苗条那么漂亮,这要从十岁才能看出来,最容易看的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亭亭玉立,发育得早,两只小山包已经隆起来。r
翻完照片,黄祖南问凌梦莹：“怎么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r
凌梦莹说：“不同父不同母能像吗？”r
“什么？”黄祖南着实吃了一惊,不同父不同母那就是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回事？”r
凌梦雅说：“她妈带着她嫁给我爸,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r
黄祖南无语了,凌梦莹死了老妈？那凌梦雅应该死了老爸吧？这两姐妹都惨,和他一样。不过这两姐妹没有血缘关系都能这么好,这又特别难得,有些有血缘关系的都未见得好。而且如果是有思想了才开始在一起更会相互抗拒,两个各有孩子的家庭结合在一起总是很困难的一件事。r
凌梦雅继续说：“你很奇怪我们感情很好对吗？其实开始的时候不好,她来我家的时候我九岁,她五岁,我们经常打架,她那时候胖,我很瘦,有点棋逢敌手,父母很烦忧,为了我们也经常吵架,觉得不可能过下去。直到有一次我拿了她的糖跑了出门,她拿着一把刀追我,外面是一条大马路,我冲出去,忽然一辆车开过来,我吓傻了,不会闪,那司机当时也不知道在干嘛,没有停车的意思,她很聪明,用刀砸车,把玻璃都砸裂了,司机看见了,来不及踩刹车吧,只能打方向盘,于是方向变了,最后车撞上了她。”r
这么惊险,又这么悲惨和感动,黄祖南听的一身冷汗,追问道：“结果怎么样？”r
“结果还算幸运,她被撞飞起来,摔在草地上晕了过去,但没有什么事。爸妈发现的时候打了我一顿,打的时候她在,她装痛,然后爸妈就没有时间打我,都去看她,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有跟她打过架,也没有吵过架,我们变的非常好,一直保持很好的姐妹关系直到现在,而且我相信还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她一定会平安出来……”r
“你和她好,是因为你知道如果不是她可能你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对么？”r
“是的,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去检查的时候检出心脏病,当时我年纪小,但那感觉我记得很清楚,我回去翻书理解了什么是心脏病的时候,整身衣服都湿了,我老和她打架,老是吵架,欺负她,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能把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