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祖南极度紧张,因为这他妈撒谎就不是强项,“不清楚,当时有点迷糊,反正就是被骗了一千块,能不能载我去拿回来？”r
“为什么不能？”向晓冉蹭地放下杂志,站了起来狠狠道,“不但要拿回来,还必须连本带利。不过,你丫的怎么这么笨？在医院那会多聪明,口才多好,说话多有霸气,莫非我看错？还是你被下了迷……药？”r
“不知道。”r
“走。”r
顺利和向晓冉出了门,黄祖南松了口气,偷偷给林刚河发去一条短讯。其实不用发,车从大门开出去,守在外面的林刚河第一时间就能看清楚。林刚河要比黄祖南要紧张得多,向晓冉的车刚消失在转弯处,就迫不及待下车,登记,进花园……r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向晓冉问黄祖南：“在什么地方被骗了？往那边开？”r
黄祖南往右边一指：“右边,在春花街一个小摊档。”r
“小摊档？”向晓冉瞪了黄祖南一眼,“要是已经收摊了呢？”r
“明天继续去。”r
向晓冉眼睛瞪的更加大：“要是人家不摆那个地方了呢？”r
“自认倒霉呗。”r
向晓冉很气愤,幸好那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川流不息,否则她敢狠狠踩油门把车飚起来,就好像她的心情一样。r
一千块对向晓冉来说不算什么,就是受不了被骗,否则林刚河和方立琪这事,不会那么提倡狠狠惩罚林刚河。向晓冉不但自己受不了被骗,连身边人被骗都受不了,这就是她的性格,黄祖南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已经摸的十分清楚。r
开着车,忽然向晓冉目光古怪看了黄祖南一眼：“菜是从菜市场买的还是超市？怎么那么新鲜啊？”r
黄祖南说：“菜市场。”r
“哦。”向晓冉露出一丝冷笑,“是北街市场吗？你下课后直接过去的？”r
“对啊,怎么了？”r
向晓冉踩刹车：“既然你下课直接去的菜市场,而菜市场在北街,你怎么在春花街被骗？你会分身还是消遣我？别闪躲,看着我,往哪儿看呢,看眼睛,不是胸部……小心我挖你眼睛。”r
刚刚在家的时候黄祖南是紧张,这会直接就是恐慌了,他真不会撒谎,尤其是对着自己人,撒不出来,只能选择沉默。r
“说话。”向晓冉有点暴怒,“哑巴了？”r
“这个……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吹吹风。”r
“吹风你不开窗？撒谎,说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r
无法隐瞒了,黄祖南只能说实话,反正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而且在塞车期间,塞完车回到去应该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吧？这样他算达到了林刚河的要求：“林刚河在花园外面……”r
“让你支走我对吧？我靠,你他妈脑子坏了是不是？”第一次向晓冉对黄祖南骂出了脏话。r
黄祖南无语。r
向晓冉不停按喇叭,马路竟然通畅了起来,她开车钻进巷子,开的尤其快。黄祖南心里暗暗叫苦,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祈祷林刚河已经搞定离开,否则剩下的唯有同情了,按向晓冉这个状态,不拿刀砍人才怪。r
黄祖南跟着向晓冉回到家的时候,林刚河竟然没有搞定离开,反而在和方立琪激烈的争吵着。燕燕则在房间里,房门半开,能看见她探出脑袋,目光惊恐地看着一对处于剑拔弩张的父母。r
林刚河大声咆哮：“我做什么事情了？我都说不是我主动的,你扯什么地方去？我就这一次,我知道错了,我跟你认错,你还想怎么着？”r
方立琪毫不相让：“你滚,你这样叫认错？有半点错的心？”r
“我这么大费周章上来,要是没有心没有诚意上来做什么？”r
“你犯贱啊,谁让你上来？谁稀罕你上来？我让你滚。”r
“我凭什么滚？”r
“吼什么吼？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向晓冉走过去,边走边给黄祖南做手势,很明显一个手势,让黄祖南把燕燕带回房间,关上门。r
黄祖南领会到向晓冉的意思,虽然有多少担忧,但仍然选择照做,毕竟这是向晓冉家,向晓冉说了算。况且,向晓冉不是提的过份要求,只是让把燕燕带回去,这小孩子看父母吵架不知道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呢!r
然而,黄祖南刚带了燕燕进房间就听见外面很大动静,打开门看,日,竟然打了起来,方立琪和向晓冉两个打林刚河一个,林刚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按倒在地双手胡乱飞舞,不知该挡方立琪的九阴白骨爪,还是向晓冉的旋风腿。r
“不用这么严重吧？”黄祖南冲过去,但那脚来脚往的情况,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劝,“赶紧停……”r
黄祖南说的话显然没有效果,他们仍然疯狂撕扯着。r
黄祖南好无奈,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燕燕跟了出来,站在沙发后面,距离事发现场就三米不到的距离,眼睛睁的很大,然后慢慢变红,不久后哇一声哭了出来……r
黄祖南留下一句：“你们继续打,爱打打个够。”往后走,想抱燕燕,但燕燕闪开了身,跑的更加靠近事发现场。r
“爸爸、妈妈,然阿姨,你们不要打架,燕燕不想看见你们打架。”r
整个屋子死寂,打架的三个人在一秒间停止,但动作仍然保持,那会儿向晓冉正准备踩林刚河的肚子,方立琪准备抓住林刚河一只手扇他耳光,动作都停在半空,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燕燕,说不出话。r
而燕燕,说了一句话后就那么哭着看着他们。r
“燕燕,刚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燕燕刚刚那句话黄祖南听的最清楚,虽然说的不流畅、不清晰,甚至模糊,但确实是燕燕说的话。黄祖南无疑非常激动,以至于整个人轻微颤抖,燕燕会说话了,证明用药有效了,他把燕燕治好了……r
燕燕很害羞,不太敢说,不过已经停止哭泣,整个屋子显得比刚刚那会更寂静。r
黄祖南很着急,但不能逼燕燕说,他蹲到燕燕跟前小声道：“燕燕,你不要怕,有哥哥在呢,你告诉哥哥你刚刚说什么？谁打架。”r
问完,黄祖南又开始新一轮紧张,傍边的林刚河、方立琪、向晓冉亦一样,大气都不敢透,生怕错过什么而悔恨一辈子似的。偏偏燕燕不发一言,那很痛苦、很焦虑、很担忧,甚至开始怀疑,可这么多人同时听到,非得说那是幻觉,不可能吧？r
想了想,黄祖南换了另一种方式对燕燕说：“燕燕,你说话啊,不然他们又要打架……”r
他们都是聪明人,明白黄祖南的意思,看燕燕没有反应,立刻开始打,而为了显得真实,又或许趁机来阴的,向晓冉狠狠给了林刚河一脚,方立琪则给了林刚河一巴掌。r
燕燕激动起来,跑过去拉他们,小孩子力气不大,但声音尖：“爸爸、妈妈,然阿姨,不要打架……”r
他们又停了,因为这次燕燕是反复的说话。r
方立琪哭了,抱住燕燕说：“不打架,妈妈不打架。”r
向晓冉站在一边,很感动的看着,林刚河爬起来抱住燕燕和方立琪,她都没有进行阻止。r
整整抱了有三分钟,林刚河对燕燕说：“燕燕,你以后要说话爸爸妈妈才不打架,知道吗？”r
燕燕点头：“嗯,知道。”r
林刚河笑的很轻松,放开燕燕和方立琪,张开双臂躺在地板上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那模样显得很神经质,笑着笑着还忽然弹起来冲过去抱住黄祖南：“祖南医生,我太太太他妈感谢你了,哈哈,你把我女儿治好了……”r
黄祖南恶寒：“你放手,别激动,不然下一个恐怕要治你。”r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有点激动。”r
原本半跪着抱着燕燕的方立琪也站起来对黄祖南说：“祖南,我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心情无法平静,抱抱吧!”r
黄祖南说：“我……其实……能不能提要求？”r
方立琪很肯定的说：“能。”r
林刚河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r
黄祖南说：“你们能和好吗？就当为了燕燕,或许这件事我不应该插嘴,但是我知道生活应该珍惜,燕燕更应该珍惜,这是我的想法,应该也是燕燕的想法……”r
方立琪和林刚河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表示。r
向晓冉插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林刚河你做个保证,你不是律师吗？写一份协议,你如果再行差踏错,就要把名下所拥有的东西全部给燕燕,然后你去讨吃干嘛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r
黄祖南无语,这女人是不是有点过了？管的宽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奇怪的是林刚河竟然很干脆地答应下来,方立琪亦表示没有异议,因为其实方立琪想要的并不是林刚河的身外之物,而是态度,既然林刚河有了态度,那就容易接受了……r
人生是奇妙的,充满了各种巧合与惊喜,有时候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好的？比如他们的打架,如果没有发生,或许就不能那么快发现燕燕已经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