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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名尸镇 (1)


第一章 无名尸镇 (1)

“相信各位听众都听过西藏‘天葬’的习俗吧!藏人过世后先由天葬师以工具肢解尸首,头骨等部位则打碎磨粉,和糌巴混和成丸状。将肢解过的尸体放置于天葬台上,不一会功夫,尸体便被鹰类啃食殆尽。但在现今的台湾,竟也流传着类似的习俗……”

广播节目清脆的声音从收音机内传出,还没听完,简若桐便不耐地换了个频道。“怎么都是这种恶心的新闻啊……”她喃喃抱怨着。

转到新闻台,正在播放消费新知。

简若桐此时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她哼着歌,手指顺着节奏敲打着方向盘,加快速度在公路上奔驰。

车子的后座、行李箱内塞满了她的家当。这趟旅程没有目的地,想到哪落脚就在哪落脚,抛弃过去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伤心往事。

她昨天才答应了男友,不,是“前男友”分手的要求。今天就整理了所有行李打算放逐自己,顺便放逐痛苦回忆。算了,反正那种会打女人的坏男人,不要也罢。

她打算就这样开下去,直到车子没油,就在那个地方找个房子住下。反正银行里的钱也够,暂时不用烦恼生计。

“高雄县警方接获报案,民众在大寮乡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一具无名尸……”

听到这则实时新闻,简若桐皱起眉头,喃喃叼念:“怎么又是这种新闻……”却没有换频道的打算,她就这样听下去。

没办法,这社会太乱了,三不五时就有这种无名尸出现,有些是自杀,有些是谋杀;有些有人认领,有些连有没有家属都不知道,早已见怪不怪。

都麻木了,套一句前男友的话。不只对这社会麻木,对这段感情,他也麻木了,所以抛下还有感情的她。

“唉!”若桐重重地叹了口气。失意人的心情就是如此吗?如此痛苦、如此无所适从。泪水不知不觉涌上眼眶,她想抽张面纸拭去泪水,却发现前方的路标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若桐”。

奇怪?这不是我的名字吗?她好奇地想。这个地名从没听过,竟有这样的巧合,和她的名字一样?也许是天意吧!

若桐将车子开往路标指向的方向,开出了公路,出现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路两旁是广阔的稻田,十足乡下的地方。

带着兴奋的冒险心情,若桐没有丝毫犹豫往路的尽头开去。

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出现了一座桥,彷若是连接两块不同的土地,这座桥既长且大,桥下的溪水湍急地流着,桥旁有个大石碑立着,上面写着:“欢迎光临若桐镇”。

她看了石碑一眼,饶富兴味地念着:“若桐镇……真是有趣。”

炎热的下午,这座桥上一辆车都没有,于是若桐将油门踩到底,迫不及待地想越过这座桥看看和她同名的镇是什么样子。

当车子飞快地开过桥的中间时,她瞥见分隔线旁好像有个肉色的东西。她好奇地从后照镜探视,拉远的距离只让她看到一团肉色。以那小小的形体来说,应该是狗的尸体吧。也许是哪个好心人把它的尸体移开,免得被后面来车辗得沾黏在路上。

若桐继续往下开,前方又有个肉色的物体。这次她放慢速度,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待她开近一看,不禁惊呼:“天啊!那是什么?”

出乎她意料之外,那肉色的东西不是狗,也不是猫,而是一个人!一个裸体的人趴伏在分隔线旁边。

若桐连忙将车子停下,趋前查看。那是一个男人,尚有一丝气息,但他对若桐的叫唤一点反应都没有。

“先生!先生!你醒醒啊!怎么倒在这里呢?”她轻轻摇他,惊讶地发现他身上通红一片,看来他倒在这里一段时间了,炙热的太阳晒得他皮肤如火般的灼热。

“怎么会这样……?”这男人好像病得不轻。甚至……就快要毙命的样子。那瘦弱的躯体、斑驳脱落的皮肤,怎耐得住这样的太阳?

若桐跑回车上,拿了手机和一方薄被,薄被披覆在男人身上遮挡太阳,手机则拨了一一九。电话才一接通,若桐就着急地求救:“喂?一一九吗?我在若桐镇的桥上!有个男人倒在路旁,他……他就快死了!你们快点派救护车过来!”

“若桐镇?”电话那端依然是沉稳的声音,一听到若桐镇,反应竟出奇的冷静,甚至带着点笑意说:“小姐,看来你才刚到若桐镇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若桐镇的事吗?”

“什么?”若桐不明所以地问。

“若桐镇是不埋尸体、也不火化尸体的!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裸体躺在路上吧!我劝你别管他,让他好好的走吧!”

她还是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没死啊!求求你们快来救他!”

“小姐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算了算了,每次为了解释若桐镇的习俗就要解释半天。总之,你不要管路边的尸体,因为不会只有这一具!”

喀一声,对方无情地收线。

“怎么回事……”若桐望着男人,他胸前连微弱的起伏都没有。

她趋前探探他的鼻息,已经没呼吸了。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的声音喊着:“天哪!他死了!”

连救护车都不愿救的男人?若桐镇的习俗?她一头雾水。

“叭叭!”身后的喇叭声拉回若桐的思绪。

一个戴着金框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问:“小姐!你站在路边做什么?”

她急忙上前求救:“先生,这里有具尸体啊!我刚刚打电话给一一九,他们竟然不肯来救!”带着点气愤和不平,她激动地说。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竟轻笑起来。“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若桐镇吧!虽然是外地人,应该也听过我们这里的习俗啊!”

“习俗?”

“没错!你听过西藏的天葬仪式吧!我们这里的尸体不火化也不掩埋,就这样放在路边让鸟啃食尸体,直到尸体化为白骨才会集体火化。”

“天葬?”若桐想起方才在车里听到的广播。莫非广播里说的就是这若桐镇?

“对啊!你看,鸟来了。”男人手指向远方。

一片黑压压的鸟群飞来,停驻在尸体上方,争夺啃食尸体。

这鸟类是她没看过的。有着红色的长喙、红色的翅膀,身体则是乌黑色。

它们以爪子撕开尸体,锐利的喙啃咬着尸肉,一股腥臭伴随着尖锐吵杂的鸟叫声,让她的头开始晕眩。

“小姐!你没事吧?”男人下车扶着她。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不太习惯你们这里的习俗。”她无力地倚在男人怀中。

“我看你应该也无法开车,这样好了,你先坐我的车,我带你去镇上休息休息,再带你回来开车,可以吗?”

若桐想了一下。他说的没错,此时的她,双脚早因惊吓而发软,但如果要她一个人和尸体一起待在这座桥上,恐怕她的精神会因此崩溃。

她去车上拿了随身行李和钱包,上了男人的车。

像是刻意让她放松紧绷的心情,男人随口闲聊着:“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

“欸,是啊。”

“你来这里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若桐镇吗?”

“没有,只有刚刚开车时听到广播提到台湾也有天葬的习俗,没想到就是若桐镇。”

“怎么会呢?这若桐镇在台湾还蛮有名的耶!你竟然没听过?”男人有点好奇地问,带点狐疑的语气。

“喔……可能因为我学生时代都在国外念书的关系吧!这么奇妙的镇,在国外也难得一见呢!”

“吓到了吧?”男人体贴地问。“通常第一次来这镇上的人,即使听过这里的习俗,也是会被吓到的。毕竟谁看过尸体就那么大剌剌地放在路边让鸟啃食。”

的确,她被吓得都有点恍神了。

尤其是那一大群鸟争先恐后地推挤争食,更让她感到无比恐惧。没想到在台湾也有这样的习俗。“天葬”,这个不常听到的名词,她竟然可以亲眼见到。

只是为何要让一个尚未断气的人放在马路边呢?天葬不都是针对尸体的吗?这样对待一个还没死的人似乎太过残忍。

她将疑问提出。

男人笑了笑,详细解释着:“将还未断气的人直接脱下衣服放在马路边,是顺着习俗流传下来的。除了让鸟可以方便啃食外,若是载着尸体,不管是骑车或开车,尸鸟都会俯冲下来争食尸体,到时活人恐怕也会受伤。”

“尸鸟?”她不解地问。对于这个镇有太多疑惑了。

“就是刚才看到的那群鸟啊!抢夺尸体的鸟,我们直接称它们尸鸟。”

“但是我从没见过那种鸟耶!”

“你没见过也是应该的。尸鸟非常聪明,自古以来,它们从未落在人类的手上过,就连这里的居民都没就近看过它们。唯一看过的也只有死人。”他戏谑地说着。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这么诡异的风俗,他才能一派轻松地讲述这些恐怖的事。但若桐却边听边感到不舒服。

“因此,尸鸟没有学名,自然也没列入鸟类图鉴。有多少学者想抓尸鸟研究,但都徒劳无功,连尸鸟的尸体都遍寻不着。”

“尸鸟……只吃死人吗?活人它们也吃?”无法想象被这么一大群凶猛的鸟争相夺食是什么滋味。

“哈哈!这你放心,我在这里从小住到大,也有三十年了,从未听过尸鸟吃活人!”

“但是,为什么不火葬或土葬呢?一定要这样天葬吗?我总觉得太残忍了!况且……那都是还没断气的人耶!”

“你终于问到问题所在了。”他看她一眼,温柔地对她笑笑:“若桐镇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刚开始我们的祖先有试过土葬,但是奇妙的是,土葬的尸体,不论经过多久都不会腐坏。尸体不腐坏,后面的尸体就无法掩埋。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久而久之,掩埋的尸体渐渐多了、埋不下了,便有一些尸体暴露在土壤外,尸鸟也是在这时候出现的。等尸鸟将尸体啃食干净,就可以把枯骨拿去火化了。”

“这里有火葬场?”

“有啊!就在我们镇的最里面,靠山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用火葬呢?”

“也有试过啊!但是火化过的尸体,非但不会化成灰,甚至还保持原形!只是因为肌肉收缩的关系,整具尸体呈现弓状,双手握拳,就好像拳击手的样子,但是血肉什么根本都没少,连头发、汗毛都烧不掉。没办法了,只有选择天葬让尸鸟处理这些尸体。说也奇怪,尸鸟啃食剩下的枯骨,一烧就烧得精光,只有那些皮肉,怎么烧也烧不化。”

“怎么会这样?”脑中塞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信息,若桐有点消化不了。

“这又是一个无解的谜。有学者发表过学说,指出这若桐镇曾受过重金属污染,才造成这样奇特的现象;又有学者说是辐射污染,甚至连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这种报告都有出来。但这些都未经证实,也无法查证。不管是磁场还是土壤污染,有谁知道呢?总之若桐镇吸引了无数学者和记者来拜访过,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我很惊讶你竟没听过若桐镇。”

“可能我很少吸收这类信息的关系吧!”她看看车窗外,惊叫了一声。

又是一群尸鸟在争食尸体。

“过不久你就习惯了。这里的无名尸蛮多的喔!不只桥上,镇上也会有,唯一没有的就是环绕若桐镇的山吧!”

“无名尸?怎么会是无名尸呢?这样一个小镇,谁死了你们应该都会知道吧?”

“这也是这个镇的奇妙之处。尸体不脱下衣服尸鸟不会来吃,尸鸟一来吃尸体,第一先吃的地方就是脸,我们想要认也无法认。况且不只这个镇上的尸体,连镇外的尸体都会运来这个镇里。因为怕尸鸟攻击,所以他们不会进来镇里,都是把无名尸丢在桥上。当然啦,不循着正常管道处理尸体的人,一定是犯罪者,不管是谋杀误杀,这里倒是一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所以这里不只有镇上居民的尸体,外来的无名尸也是很多。”

尸鸟自然不用担心食物来源,因为不仅只有我们供给。你看外面那么多失踪人口,我敢说有三分之二都成为若桐镇上的无名尸!因为这里是一个人死了连警察都不管的地带。所以我们很少知道路边的尸体到底是谁,也没必要知道。因为住在这里久了,就不会去在意随处都可能有的尸体,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当作垃圾一样。”

当作垃圾?若桐感到背脊一片寒冷,更心寒的是男人毫不在乎的口气。

这里的居民一定都是麻木了,才会这么看待生命。

开了蛮长的一段路,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欢迎光临若桐镇!”男人提高声调,表情夸张地说。

若桐隔着车窗,四处观看。

这个镇和其他镇没什么不同,简朴的砖造楼房,穿着朴素的人们好奇地观望着车内陌生的她。

唯一不同的就是路边、房舍边偶而可见到的即将断气的人,或是成群的尸鸟啃噬着残缺的尸体。

他视若无睹,她却不得不去注意。

尽管叫自己别去看,但好奇心迫使她每经过一具尸体时便不由自主地回头观望。看将死之人的形态,也看众鸟啃食尸肉的残忍影像。

这些都对她造成极大的震撼。

“喂!别看了吧!”他突然叫她:“到了喔!这是镇上唯一一间咖啡店,下来喝杯饮料松懈一下心情吧!”

车子停在一间雅致的咖啡店前,店面不大,装潢是美式乡村风格,给人温馨的感觉。

若桐打开车门跨出一只脚,却踩在一团硬物上。

“啪喳!”因为重量的关系,硬物应声而断。她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团尚有腐肉沾黏其上的骨骸!

“天啊!”她往后一缩,靠到驾驶座旁的车门,瑟缩着身体,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眼睛仍不可控制地直盯着地上的尸骨。

她感觉已经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