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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绝唱 (2)


第五章 绝唱 (2)

培莹曾经是她尊崇的学姐,她着迷于培莹台上的丰采。

戏台上的培莹,丰姿绰约、丰采迷人,她的毯子功练得极好,不论是鹞子翻身、趟马、四门跟斗,都练得炉火纯青,更以漂亮的飞天十三响风靡京剧界。

她每场手把子都设计不同,复杂的手势一甩动,总是吸引台下阵阵掌声。水漫金山寺更是她的著名戏码,只要一上演,总是一票难求。

没想到这样意气风发的培莹会败在她的手上。

对于毁掉心目中的偶像,她是不遗余力。毕竟是女人,在崇拜的背后,她还是深深嫉妒培莹的成就,嫉妒培莹有个好老公。培莹的成就她无法抢过来,就只有狠狠打击她了!

她知道文旭是培莹的最爱,是她的天,夺走文旭,她一定会一蹶不振。她预料的没错,自从他们离婚后,培莹再没有出现在戏台上或媒体前,有如销声匿迹一般。没想到事情过了半年,她现在才开始报复。

袁培莹啊,你以为我是好惹的吗?洁儿细细思量着,等下该如何教训她。

是赏她巴掌呢?还是将她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喊叫声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培莹住的别墅她也曾住过,那里位处偏僻的郊区,是当初文旭为了体贴培莹要练戏,所以才买在交通那么不方便的地方。为了培莹,他还隔出一间隔音室,让她在里面练嗓子。

她还记得,培莹总是准时在清晨五点起床练唱,借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来开嗓。她会站在阳台上,高声引吭,那高亢的声音直达天际,可以和清脆的鸟叫声媲美。

但偶尔岔了声,破嗓的声音尖细得会令她从梦中惊醒。

没错,电话中的声音就是培莹岔声的嗓音!她现在更是十分确定。

车子弯进了一条小径,正前方便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

洁儿将车子随意停在门口,伸出手正要按门铃,突然灵机一动,她改从皮包中掏出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她住在这里时,培莹打给她使用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开得了这扇门。

喀嚓一声,门开了。

洁儿露出冷冷的笑容,在心中想:这笨女人,不把锁换掉,是还有什么期待吗?还痴心妄想文旭会回来吗?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文旭再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庭院里的花草杂乱枯萎,可见培莹根本没心力整理庭院。记得培莹喜欢莳花弄草,闲暇之余便是照顾这些花花草草,没想到她会放任这庭院杂草丛生,百花枯萎。

她往车库一看,平时培莹代步用的白色奔驰就停放在里面。

确定她在家后,她同样用钥匙打开玄关铁门,走进客厅。

天花板上的吊扇还转动着,虽然今年是暖冬,但吊扇带来的凉意还是令她起了哆嗦。

相较于杂乱的庭院,客厅就显得整洁许多。不过沙发、电视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这是一向爱干净的培莹无法忍受的。以前她总是抱怨这房子太会惹灰尘,一定要随时拿抹布擦拭。

对于一生走来十分顺遂的培莹来说,离婚可能是她唯一的挫败,也难怪她会这样心力交瘁,无心整理家里,只想着如何打电话骚扰她。

“袁培莹!你给我出来!我来找你了!你还不下来!”她手插着腰,跋扈的态度彷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等了几秒,一点回应都没有。

“怪了,难道不在家吗?”洁儿觉得纳闷,走到客厅旁边的厨房查看。

厨房不再像以前一样清洁光亮,反而满布灰尘,碗盘凌乱地堆放,锅炉上似乎还有一锅厨余,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好恶!”洁儿眉头一皱。这女人竟然可以容忍自己的家乱成这样,唉!不过就丢了一个男人,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一楼完全没有培莹的身影,洁儿便上了二楼。

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她对这间房子的格局再清楚不过了。她直接走到长廊尽头的主卧室,开了门。

“袁培莹!你在不在啊?”卧室里依旧空无一人。

床上被子没迭,要是以前的培莹,起床后一定把被子迭得整整齐齐。床头音响还开着,广播节目的轻音乐从音箱中缓缓流泻出来。

“妈的!这贱女人分明在家,还想装不在?”一种被耍的感觉涌上心头,洁儿双手握拳,想着等下找到培莹,狠狠给她一巴掌还不够,她一定要打到她跪在地上求饶。

她走出卧室,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分了,照培莹的作息时间,现在的她应该在隔音室练嗓子。

洁儿走向长廊另一边的隔音室。

一阵风突然吹来,带来一丝莫名的味道,很快就随风飘散。

“什么味道啊?”来不及细闻,只觉得是股怪味。

走到隔音室前,她伸手开门。

才开了门,刚才那股怪味就窜出来,直冲她的脑门。

“天哪!什么东西那么臭!”她赶紧用手掩鼻,另外一只手找寻着电灯开关。

冬天太阳总下得特别快,加上隔音室的窗帘紧紧掩着,不开灯实在无法看清里面的动静。

她扳下电灯开关,日光灯还在闪烁未开启,她就等不及地往内一跨,却被一条线给绊倒在地,趴在一摊湿湿黏黏的水上面,水散发出强烈臭味,熏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好痛!什么东西啊!”洁儿一看,发现是一条白色的线将她绊倒。

顺着线看下去,映入眼帘的是令她不敢相信的画面!

她面前站着培莹……不!不该说是站着,培莹两脚是悬空的。

洁儿被眼前的画面吓得无法动弹,她的视线随着培莹腾空的双脚往上移动。

培莹双脚发青浮肿,肿得一点都不像人的脚;她穿着白色的戏服,原本洁白的戏服被尸水染成一片红一片黄,在体内腐败的尸气造成肚子部分夸张地膨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穿破她的肚子跑出来;她的脖子被白色的线紧紧系住,因为体重的关系,脖子被拉扯得又细又长;脸浮肿得根本认不出来,不只浮肿,还龟裂,露出红色的肉,蛆虫从龟裂处蜂拥而出,她的脸就好像画上国剧脸谱一样,青色黄色红色,在她脸上极不协调地散布;她的舌头长长伸出,垂挂在胸前;一只眼珠因为死前的痛苦挣扎暴了出来,接着还黏在眼窝的神经束,要掉不掉地轻轻晃动,好多只蛆虫从她空洞的眼窝跑出来,在她身上放肆地蠕动着。

蛆虫和腐烂的尸水,全都聚集在地上,流向倒在地上的洁儿。

“天……天哪!”眼前的恶心画面和臭味令她受不了地想吐,正要伸出手掩住鼻子,手上黏腻液体散发出的尸臭突然窜入鼻内,她终于无法控制地吐了出来。

“呕……咳……”尚未消化的食物从胃间逆冲到喉咙,伴随着胃酸,吐到她自己的身上和地上。

洁儿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哭着,刚才的强势全都不见。“天啊……怎么会这样……”

悬挂在梁上的培莹,她剩下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圆睁着,彷佛带着无限怨恨地瞪视趴坐在地上的她。

洁儿一时腿软,站不起来,她泪眼模糊地用手撑着往门外爬,但眼睛仍无法移开培莹的尸体。“我……要报警!对!要报警!”

正当她从口袋掏出手机时,突然一阵滴答声从墙边传来,传进她的耳朵里,像心脏跳动的声音,让她的胸口感到无限压迫感。她往墙上一看,是一只大大的挂钟,那惹她心烦的秒针,正规律地走着,“滴答、滴答”带领着分针、时针往五点零五分前进。

洁儿倏地瞪大双眼,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把视线移到培莹的尸体上。

她仔细一看,发现在培莹脖子间挂着一只话机,话筒牢牢地固定在她耳边和嘴边,就好像在讲电话一样的姿势,她用来上吊的白色细线,就是电话线啊!电话线拉长,还稳固地插在接线盒上,洁儿就是被这电话线绊倒在地。

“不会的……不可能的……”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她感到背后浮起一片凉意。

就在这时,令她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从话筒里传来连串拨号声,接着便是电话接通的铃声。

铃声响起,洁儿看到培莹那吐着长舌头的嘴巴张开,从喉咙深处发出不成调的吟唱声!培莹破嗓时特有的尖细声,直刺入她的脑门。

“不……不要……”洁儿已经全身无力,她只能惶恐地看着腾空悬挂的培莹。

顺着歌声,培莹的尸体轻微地前后摆荡,原本平调的吟唱,随着有节奏的摆荡开始高低起伏。尸水因摆动,从她的脚尖,一点一滴地甩到洁儿的脸上。

培莹的嘴巴越张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连眼睛都瞪大,狠狠的视线射向洁儿。

巨大的压迫感从心脏扩散到全身,洁儿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尖叫。

她的尖叫声,融合着培莹的吟唱声,竟成为一首再美妙不过的绝唱,直直地冲向天际。

不过几分钟,这首完美绝唱,突然停顿下来,整间充斥着呕吐味和尸臭味的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发出的滴答声,在这空洞的室内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