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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2)


  程知谨真的很想一碗扣在他的脸上,起身收拾:“这么难吃你还吃光了,真是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

  程知谨肚子饿没有力气还击,自己去厨房重新烧水。

  “刚才那个是你前男友?”傅绍白突然问她。

  “嗯。”程知谨的声音闷闷的。

  “他明天结婚?”

  “嗯。”

  “三千块,我明天陪你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

  程知谨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对于那种男人,你要做得够绝,他才不敢再来纠缠你。”

  程知谨沉默。

  傅绍白皱眉走近:“还舍不得?”

  程知谨叹口气:“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三千块。”她转身,不知道傅绍白就站在身后,吓得身子后仰。傅绍白大手搂住她按进自己的胸怀——后面是滚烫的火炉。

  程知谨在慌乱中扯散了他的睡袍,手掌抵着他的胸口,掌下的触感紧实而性感。她不敢低头,他腰间的带子系得很松,睡袍空荡荡的。

  “你又流鼻血了……”他的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多久没去火了?”尾音上扬,诱得人呼吸不稳。

  楼下野猫叫得凶,春天到了,动物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程知谨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为他要亲她。

  傅绍白笑意更深:“想多了。晚安。”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面颊,冰冷而不带任何****,只是一个礼节。

  程知谨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见鬼!程知谨昨晚做梦了,以至于在刺眼的晨光中看见傅绍白的脸,还以为自己没醒。

  “程知谨,醒醒,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男人的一副皮囊迷惑,你又不是空虚寂寞的中年妇女。”程知谨用力地拍自己的脑门,能感觉到痛,不是梦?!脑中警铃大作,她吓得弹坐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傅绍白一手随意地插进裤兜,背光而立,笑容染了金光:“昨晚梦到我了?”

  程知谨哑口无言,太老实了,连撒谎都不会。

  “你到底是怎么进到我屋的!”她恼羞怒斥。

  傅绍白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两个阳台这么近,我抻一抻腿就过来了。”

  程知谨直接摸出手机要报警,可是,手机怎么也开不了,手感也不对,她取下后盖:“我的电池呢?”

  电池很帅气地在傅绍白指尖转动:“一夜好梦到天亮,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他将电池抛过去,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报警。

  程知谨一边麻利地上电池,一边想一定要给这个狂妄之徒一个教训。手机一开,她傻眼了,五十二个未接电话,七十二条短信,全都来自苏铭。

  “他是不是疯了?”

  傅绍白眉梢微挑:“一条狼耐着性子养肥了兔子,还没吃到嘴,这兔子突然开窍要分手,这条狼能轻易地放过兔子吗?”

  程知谨皮笑肉不笑:“你以为自己的比喻很幽默吗?非法入侵住宅,我就能告到你坐牢。”

  傅绍白斜靠着阳台的门框,脸在晨光中半明半暗,笃定道:“你不会,你现在很需要我。”暧昧不止一点点。

  程知谨反唇相讥的话还没说出来,傅绍白三言两语已经说服了她。

  他说:“如果你不想被纠缠得换工作搬家就带我去你前男友的婚礼,三千块永绝后患,不满意的话,全额退款。”

  车上,程知谨一直偷偷地审视他。傅绍白突然转头,她闪开的目光躲避得太生硬。

  “偷看了我这么久,眼睛不酸吗?”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讽刺,还有……得意。

  程知谨摆出一副冰山脸:“你是海归?做什么工作?”

  “有工作,我还有闲工夫赚你这三千块?”傅绍白答得一点也不汗颜。

  “在国外待不下去所以回国,没工作就只能住这种旧城区?”程知谨嘴下不留情。

  傅绍白笑着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还差着的那一点是什么?”程知谨追问,对住在自己隔壁的人不能一点儿底细也不知道。

  “没工作只能住旧城区是一个原因,那么多旧城区唯独住到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算命的说我的姻缘在这个方位,这里能找到老婆。”

  程知谨觉得自己被耍了,车一停,她狠狠地推门下车。

  傅绍白喊她:“程知谨。”

  她卡在门口,非常恼火,皱眉望他。

  “你愿意嫁给我吗?”傅绍白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程知谨也很认真地回答:“不愿意。”利落地下车,她开始后悔“雇佣”这个男人。

  傅绍白笑笑,丝毫没在意她的拒绝。

  纪宅私家花园,门口豪车争奇斗艳,进门需要请柬。程知谨有点儿打退堂鼓,尽管苏铭和纪蔓那样对她,她从没想过要来闹婚礼。

  “怎么,心软了?”傅绍白的眼睛永远这样毒。

  “没有,”程知谨抬抬下巴,“要请柬。”

  傅绍白从怀里抽出请柬:“我们有。”

  程知谨惊讶:“你怎么会有?”

  傅绍白抬起手臂,示意她挽上:“收了钱就要做得专业点。”

  程知谨不知道傅绍白是从哪里弄来的请柬,两人顺利进去了。

  苏铭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程知谨,以及特别同来的傅绍白,脸一阵白一阵黑,不知是担心更多还是嫉妒更多。

  程知谨看一眼手机:“我在后花园等你,从侧门过来。”

  傅绍白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她:“他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程知谨没接香槟:“我们走吧,三千块我付给你。”

  傅绍白皱眉:“我从来不占女人的便宜,要占也是在床上。”

  程知谨扭头要走,傅绍白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程知谨恼了:“放开……”

  “嘘……”他伸手摘一朵玉兰插入她的耳鬓,“现在就去见他,让他看看你有多美,让他后悔心痛,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就这么简单。”程知谨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傅绍白已经拉着她往后花园去。穿过葡萄藤枝蔓延的回廊,拐过小径就是后花园,他轻车熟路,程知谨吃惊不已。

  “不用这么吃惊,花园别墅都差不多是这样的设计。”他连头都没回。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傅绍白轻笑:“女人的心思我一看就能猜出来。”

  程知谨使劲抽回手:“我自己过去。”

  傅绍白不勉强:“别再傻瓜似的挨了打也不还手。”

  程知谨头也没回。

  苏铭已经等得焦躁不安。

  “知谨……”苏铭上前。

  程知谨站在他几步开外,大声道:“别动,站那儿。”

  “知谨,你别这样。”苏铭站住不敢动,他这会儿要把程知谨哄好,不能让她闹事,要是被纪蔓发现还不得杀了他。

  “祝你幸福,真心的。从现在开始别再骚扰我,我们已经分手了。”程知谨真的不想再多废话。

  “知谨,我是被逼的,我不爱纪蔓,一点儿也不想娶她,是纪家以势压人,我才被逼无奈。我真心爱的人是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程知谨突然觉得苏铭曾经帅气英俊的脸此刻变得丑陋不堪,对着这张脸多一秒都怕会吐出来。

  “我想我应该向纪蔓道声谢,替我向她带句新婚快乐。”程知谨释然转身。

  “知谨。”苏铭厚颜追上去,远远地看见纪蔓带着人群怒火冲天地往后花园来,纪蔓头发都散了:“苏铭,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你说的是人话吗?”

  苏铭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程知谨已经被傅绍白拉进茂盛的葡萄架。

  “别动。”傅绍白将程知谨压在葡萄架上。

  葡萄架硌得程知谨的背有些疼:“放开。”

  “你还想活着离开这儿就闭嘴。”傅绍白压着嗓音。

  程知谨觉得他危言耸听,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绍白压着她不准她乱动,然后空出一只手伸到她耳后,程知谨觉得耳垂一痒:“你干什么?”

  傅绍白的指尖多了一个黑色的吸附式圆形耳钉。

  程知谨惊愕地摸着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东西?”

  “窃听器。”他刚才给她戴花的时候粘上去的。

  程知谨睁大眼睛:“窃听器?!”

  “刚才苏铭对你说的话,今天到场的宾客都听到了,你让纪家丢这么大脸,还想安然无恙地出去?”

  程知谨没有预料中的惊慌,反倒很平静:“第三者成了受害者,这世界还有黑白吗?放开我,我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傅绍白摇头:“天真不是坏事,就是有时候会害死人。”傅绍白没有吓唬她,现在纪家的人都在找程知谨。

  傅绍白拉紧她避开回廊转入花丛小径,幸亏这园子够大,又有重重花架做掩护。傅绍白扒开墙上的蔷薇藤蔓,露出一个铁锈斑驳的小门,这个出口怕是连纪家人也不知道。

  门口停了辆车,程知谨睁大眼睛看着傅绍白行云流水地开门上车发动。

  “还不上来!”他喊了一句。

  她上了车,脑中一片空白。

  傅绍白伸手从她包里拿出手机,卸掉电池,把卡折断:“放心,只要你出了这个门,纪家人不会为难你,谁都不想家丑外扬。苏铭要还有命在,也没胆子再纠缠你。”

  程知谨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恐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说收了钱就要做得专业,可他专业得让人脊背发凉。

  傅绍白一个漂亮的超车,扭头反问:“你觉得呢?”

  “真的是为了三千块钱而帮我?”

  “不全是。”傅绍白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我对你一见钟情。嫁给我,我保证背叛你的人会后悔地跪在你脚下求你原谅。”

  “报复是最幼稚的行为,特别是为了报复一个男人而依附另一个男人。”她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你的佣金,点清楚,我们两清了。靠边停车,谢谢。”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

  傅绍白降下车窗,抽了支烟,青烟一缕一缕飘出去,像触角追着程知谨的背影,手机来电震散了烟雾。

  他掸掸烟灰,开了扬声器:“喂。”

  “大哥,到底追什么样的女人要出动我们麻省理工学院的天才兄弟替你仿请柬做窃听器这样的小儿科?”

  傅绍白抚眉轻笑,老四一向跟他没大没小。

  “小五要的超级跑车下周到,让他记得签收。你想要什么?”

  老四什么也没要,就说了句:“想要膜拜一下未来的大嫂。”

  傅绍白笑着吐出一口烟圈:“有机会。”

  “某校高二老师当小三于校门口遭掌掴”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连学校老师都对程知谨指指点点。

  主任的办公室要被家长挤爆了。在中国应试教育的重压下,高考对每个家庭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几乎承载着全家的梦想。家长每天都上紧发条绷紧神经,唯恐出一点点差错成为千古罪人。班主任出这样的丑闻早已在家长中炸开了锅。

  高二(2)班的五十五个家长有五十四个写联名信要求学校立刻更换老师,并且要对程知谨进行停职处理,因为她现在分到哪个班,哪个班的家长都不愿意。

  程知谨站在教学楼顶楼的阳台,手机上还在播放着视频,拍摄角度是专门对准她的,所以拍得格外清晰。

  会是某个家长上传的吗?

  可能性不大,家长现在满心满脑装的都是高考,没这个闲心。

  学校的同事?

  她虽然没什么朋友,但同事之间的相处还算融洽。

  程知谨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谁会这样算计她。

  视频中断,有电话进来,她接起:“喂。”

  “程老师,你来一下我办公室。”电话里主任的声音都哑了。

  程知谨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主任刚把家长打发走,这会儿不停地在灌水。他压压手,示意她坐。

  程知谨也不作声,坐下耐心等着。

  主任终于喝完水,长长叹了一口气:“程老师,今天你就不用上课了。”

  “学校是要对我进行停职处理吗?”程知谨一进门就瞧见主任桌上的联名信。

  “当然不是。”主任清清嗓子,语重心长,“校方还是很相信你的人品,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需要给家长一个交代。如果你有办法澄清,那事情就好办了。”

  “澄清?”要她把苏铭和纪蔓找来吗?那样恐怕她会死得更快。

  “你有办法澄清吗?”主任问她。

  程知谨面色平静:“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她起身,“主任,你也不用发愁,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主任相信她的人品,可也是真为难:“程老师……”

  “我先走了。”程知谨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同一办公室的老师都装作很忙没空说话的样子,程知谨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自在,她自顾着收拾东西时,门卫大叔又来了,又有人来找她。

  程知谨发誓,纪蔓和苏铭还敢来,她一定给他们两巴掌,简直欺人太甚。

  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低调却散发着墨玉般的优雅与贵气,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温润如玉,芝兰玉树,这是程知谨对纪以南的第一印象。

  纪以南很礼貌:“你好,程小姐。”

  “你是?”程知谨在脑中搜索那张脸,确定不认识。

  “纪以南,纪蔓的大哥。”他自报家门。

  程知谨倒是没有他预料中的惊讶:“兴师问罪的话,等我收拾完东西。”她扭头要走。

  “我是来道歉的。”纪以南的声音不大不小,听着很舒服。

  程知谨脸上终于有波动:“道歉?”

  纪以南说话时一直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礼貌而有教养:“纪蔓和苏铭的事我昨天才了解清楚,非常抱歉,我替我妹妹向你道歉。”

  程知谨突然觉得纪蔓的命真好。

  “纪先生言重了,我昨天去,也只是想祝他俩幸福。”

  “我相信。”纪以南从头至尾都表现出尊重和真诚的态度,“如果我妹妹和妹夫给程小姐带来困扰,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不需要,谢谢。”尽管她现在确实很需要帮忙,但是,她永远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

  程知谨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差点坐过站。

  在楼下遇到房东老太太:“程老师上完课啦?”

  程知谨笑着点头:“嗯。”不太想说话。

  “哦,有个事儿。”房东老太太叫住她,“小傅好像在找工作,人生地不熟的,你替他留意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难怪昨天下班回来没看见他,原来找工作去了。

  “好,我会留意。”她腹诽,几个小时就挣三千块的人还需要她操心?她现在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