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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屋藏娇(4)


  送她回去的路上,傅绍白一句话也没说,车厢里的气温都低了好几度。程知谨真不是故意的,相亲不是她愿意去的,说去相亲,也不是她自愿说的,他生气什么?

  车停在巷子口,程知谨开门下车,却被傅绍白拉回来:“明天不用我陪你去?”

  程知谨好笑:“带着前夫去相亲?”

  “你不说前夫,就说是……大哥,男人看男人最准。”

  “谢谢,不用了。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姻缘,错过就没有了。”程知谨故意气他,说完就下车了。

  傅绍白咬牙切齿,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知谨笑靥如花,朝他挥挥手,扭头就隐身于深巷中。傅绍白揉了揉揪起的眉心,今晚大概又要失眠了。

  公园的蜿蜒小径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面试似的,侧身站着等她,侧脸的皮肤很白。

  程知谨暗自无奈地叹口气,上前:“你好,我是程知谨。”

  男人回身,很拘谨地道:“程小姐,你好。”声音略显阴柔,他看上去比程知谨的社交恐惧症还严重,只听他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杨树,三十岁,长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学的金融管理,毕业后,就职于世界五百强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面试。”程知谨忍住笑。

  男人的脸竟然红起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很闷?”

  程知谨摇头:“没有。其实,我并不想来相亲的,只是盛情难却。”她直接挑明,可能会有点伤人,但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男人很失落:“谢谢你这么坦白。我相亲不下百次,不是我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上我。”

  程知谨觉得抱歉,安慰他:“这个是要讲缘分的,缘分到了就好了。”

  男人点点头:“我这么早回去一定会被妈妈抓着问长问短,程小姐能陪我再待会儿吗?”

  程知谨看一眼手表:“可以,不过,我两点半有课。”

  “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们……去荷花池边走走吧。”

  “好。”

  不远处,傅绍白一把抓住遮在身前的植物:“她还对他笑,她居然对着那个小白脸笑!”

  萧岩在旁边抽了口冷气:“大哥,你的手不疼吗?”

  “手疼?”傅绍白还没意识到他抓在手里的是刺桂,迟钝的疼痛感终于传来,他赶紧松手,“好痛!”

  萧岩摇头,他今天特地戴了墨镜和帽子,千万不要让人认出他来,他可不想让人撞见他陪傅绍白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公园里有熊孩子玩无人机,咻的一声,无人机从程知谨身边飞过,吓她一跳。杨树出于男人的绅士风度,伸手揽了程知谨一下。傅绍白差点冲出去。

  萧岩赶紧拉住他:“大哥,你这样冲出去怎么行?”

  “我要把那小白脸的胳膊卸了,看他以后还敢随便碰别人的老婆。”傅绍白咬牙切齿。

  萧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是你的老婆,人家现在是单身,人家是在合法相亲。

  刚刚从程知谨身边飞过的无人机突然失控似的直往傅绍白这边冲。千钧一发之际,傅绍白伸手精准地抓住了无人机,萧岩都叹为观止。

  熊孩子找过来:“叔叔,那是我的。”孩子仰着头,指指傅绍白手里的无人机。

  傅绍白揉揉熊孩子的发顶,唇边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萧岩知道他又有计谋涌上心头了。

  “小朋友,一个人玩无人机很危险的,叔叔教你玩,好不好?”

  熊孩子坚定地摇头:“不好,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傅绍白说着拿出手机,微信搜索附近的人。大多妈妈都会用与孩子的合照做头像,傅绍白很快地锁定孩子妈妈的微信,然后点进相册,果然,最新的照片是熊孩子玩无人机的,他迅速地找到一张熊孩子和妈妈的合影,“你看,我都有你的照片。”

  熊孩子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真的,你真的认识我啊。”孩子一放松警惕,就和傅绍白熟络起来,“叔叔,你真的会玩无人机吗?”

  萧岩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千万别让人认出我和他是一伙的!

  傅绍白就这么轻易地从熊孩子手里骗到了无人机。无人机起飞、加速,然后直往荷花池那边冲,紧接着一个环绕、翻转,就将程知谨和她并肩的男人分开了。男人被无人机逼得连连后退,一脚踩进荷花池:“救命啊!救命啊——”荷花池本来就不深,男人被吓到了,在浅水里扑腾,狼狈得不像样。

  无人机完美撤退,始作俑者早就撤离现场,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车上,傅绍白心情大好,一路上唇角都挂着笑。冷眼旁观的萧岩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这么做,就不怕程知谨心里留下阴影?”

  “什么阴影?”

  “再也不敢相亲了。”

  傅绍白挑眉:“最好是这样。”

  萧岩很恶劣地笑了:“她真要嫁给别人,你拦得住?”

  傅绍白一下子变了脸色,这真的是好兄弟?简直是专注添堵三十年。(萧岩内心独白:让你拉我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我还要去追我娃他妈呢!)[叙述手法不对]

  程知谨的第一次相亲就这样泡汤了。

  乔老师见她湿着半截裤子回来,大惊:“你、你不是去相亲了吗?这……怎么弄的?”

  程知谨叹口气:“大概今天没看皇历,倒霉透了。”

  “什么情况?”乔老师好奇得不行。

  程知谨抖抖湿透的裤腿:“那男人掉进浅水池里爬不起来,我下去拉他,然后就成这样了。”这让她怎么去上课啊,头好痛。

  “好好的,怎么会掉水里?”乔老师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

  “一言难尽。”程知谨一句话结束了乔老师的追问。

  “你对杨树的印象怎么样?”这才是乔老师最关心的问题。

  “没怎么样。”程知谨打开柜子,找备用长裙。

  “他可能是太紧张了,你们再多见几面就好了。”

  程知谨终于找到长裙:“还是不要了,我看我跟他八字不太合,一定多灾多难。”然后,去洗手间换衣服。

  乔老师也不好再勉强。

  一整天的课上得程知谨头昏脑涨,一天都没什么胃口。她下意识地用手掌贴上小腹,昨晚被傅绍白和乔老师那样一搅和都忘了测孕了。大姨妈推迟和提前都很正常,算日子测孕还早了点,而且她心里就认定绝对不可能,所以没太放在心上。

  没什么胃口,想喝咖啡,她便去了咖啡厅。

  “美女,约吗?”蒋晴轻佻地坐在她的对面。

  程知谨捧着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一口:“你再这样,我叫家长了。”

  蒋晴笑弯了眼:“我最近跟我家长的关系可好了,不怕你叫。”

  程知谨挑一挑眉:“小姑娘,最近心情不错啊。”

  “那是,我爸同意我出国了。”蒋晴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程知谨有一点儿惊讶:“你爸真同意了?”

  蒋晴起身从背后环住程知谨的脖子:“我亲爱的程老师,你真是太有本事了,怎么你说什么,我爸都听啊?”

  这话听得程知谨怪别扭的,她拍开蒋晴的手:“那是你爸爸疼你。”

  “这周六我想在家里搞个告别派对,我这一走就得好几年了。”蒋晴伤感起来,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是有感情的,所以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切,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程知谨握一握她的手:“你真的决定了?前面的路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走。”

  “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他。”蒋晴说这句话时,眼里都是坚定和美好。

  程知谨感叹,徐志摩这句话坑了多少少男少女。

  蒋晴撑着下巴看她:“其实你心里还有我哥,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

  程知谨笑:“年纪大了,勇敢不起来。”

  蒋晴:“噗,你才比我大几岁!”

  程知谨接受了蒋晴的邀请,其实她不太想去蒋家,上次和蒋锦业共进晚餐的画面,想一想就觉得尴尬。

  天越来越热,傍晚六七点,地表的热气全都蒸发出来,程知谨一回家就蹬掉鞋,开了空调。这房子打通之后,视线一下开阔了许多,黑白的装修风格有点儿单调,客厅长长短短悬挂在半空的玻璃瓶微观植物是亮点,她简直爱得不行。她以前的房间做主卧,傅绍白那间改成了……婴儿房,当时也只是房东太太开玩笑地那么一说,她也不过是为了骗他一纸离婚协议,他竟当真了。壁纸贴的是海底世界,玩具娃娃整齐地排列,堆成了小山,程知谨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都心惊肉跳。以前,她觉得和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事,现在,她不确定了。所有不确定的事情都会让她感到不安,她不想让自己处于不安中,所以,她把那间房锁了起来。

  她打开冰箱,好久没去超市了,冰箱几乎是空的,她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很想吃的东西,最后拣了一盒泡面。

  外头的天渐渐黑沉下来,泡面闻着很香,吃一口,她就捂着嘴往浴室跑去。再没心情吃饭了,她赶紧翻出包里搁了两天的验孕棒,忐忑地去了浴室。

  红色液体很快移行至观察窗口,她睁大眼睛看是一条线还是两条线,呼吸都屏住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吓了她一跳,验孕棒都掉到了地上,她太紧张了。手忙脚乱地拣起来,看到是一条很淡的线,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额角都冒出了汗。随后,她把它连包装盒一起扔进垃圾桶。她从买了到现在都没看一眼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大概没有“过期”这个概念。

  心情轻松,胃口似乎也好了,她决定出去吃顿好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接通:“喂。”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傅绍白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

  “我说过要给你打电话吗?”程知谨将手机夹在肩上,一边穿鞋。

  “你说过今天见过那个相亲男后告诉我。”

  程知谨翻了个白眼:“傅先生,你是不是太闲了?”

  傅绍白:“对别人不一定,对你,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程知谨:“无聊。”

  傅绍白:“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男人怎么样。”

  程知谨:“很好。”

  傅绍白:“很好是怎么样?”

  程知谨锁门下楼:“长得好,身材好,学历好,人好。”

  傅绍白忍住笑:“听上去一切顺利?”

  “非常顺利,顺利到傅先生想象不到。”

  傅绍白非常不厚道地笑了:“我确实是……想象不到。”

  “我现在肚子很饿,要出去吃饭。”程知谨狠狠地挂断电话,下到一楼,一抬头,路灯下的傅绍白斜靠着车身,西装挽在臂弯,修长的手指从耳边移开手机,昏黄的光投下清浅的暗影落在他的侧脸。他望着她,微微弯唇,月光下灼灼其华。

  “不是说要去吃饭?”他朝她走过来。

  程知谨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想你,就来了。”他这样哑着嗓子说情话的时候,真的没几个女人能抵挡。

  “你每天是没地儿去,还是真的很闲?”

  傅绍白再走近一些:“没地儿去,求包养。”

  程知谨捂着肚子弯腰,傅绍白一伸手就搂住她:“怎么了,不舒服?”

  程知谨瞪他:“我要是胃病犯了,就是你害的。”

  傅绍白抱她上楼:“我负责,终身责任制。”

  “喂,我很饿,要去吃饭,你抱我上楼干什么?”程知谨这会儿没力气推他。

  傅绍白低头抵着她的耳廓:“我也很饿……你说我要干什么?”他故意说得又柔又轻,逗得程知谨要发作的时候,补上一句,“当然是上楼做饭,你以为是做什么?”

  程知谨憋着气开门,傅绍白瞧见桌上来不及收拾的方便面,皱了皱眉:“还有多少方便面?”

  “不知道。”程知谨没好气地道。

  傅绍白将方便面全部扔到垃圾桶:“以后不准吃这个。”

  程知谨这会儿只看着方便面盒子就不舒服,扔了好,她也不跟他犟嘴。

  傅绍白从冰箱理拿出鸡蛋和青菜,然后洗米煮饭。

  程知谨见他要做中餐,想起他以前做的黑暗料理,赶紧去了厨房:“我自己来弄。”

  傅绍白不让她动手:“很快就好,出去坐着。”他勾一勾唇,“看你一脸疲惫,一定是相亲累着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知谨心底的火苗直窜:“傅绍白,我再婚,一定会给你发请柬的。”

  傅绍白一点儿都不为所动:“我等着。”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娶。

  程知谨憋气,他从来就是这样一副我吃定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