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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最长情的告白(4)


  蒋晴揪着衣角,紧张,短短几天她虽然已经成长了不少,到底还是二十岁的姑娘。

  “我担心……我没有那么大面子,慈善舞会要是没人去,就砸了。”

  傅绍白:“所以你想借我的名字撑撑场面?”

  蒋晴直点头:“我想请你当我的舞伴,可以吗?”

  傅绍白弯一弯唇,指尖在酒杯口打转:“也不是不可以……”他的条件还没开出来,蒋晴已经来敲程知谨的房门了。不用傅绍白开口,蒋晴也会缠着程知谨一起去啊,凑人数撑场面的事哪能少得了亲友团。

  蒋晴一进房间就打开窗户,某人和准岳父这会儿正相酌甚欢。

  “老师,我能不能搬来跟你住,你这儿太妙了。”蒋晴求程知谨。

  程知谨挑眉:“你家豪宅里什么没有。”

  蒋晴低一低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气。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半夜惊醒后,我就把房子的灯全部打开。”

  程知谨听得心酸:“你家阿姨呢?”

  蒋晴:“阿姨辞职了。”

  程知谨:“所以,这段时间都只有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蒋晴点头。

  程知谨拉她坐下:“你要是不嫌我这儿小,想住就过来住。”

  蒋晴抱抱她,红了眼眶:“老师,我好怕……怕我自己做不好。”

  程知谨拍拍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逃不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蒋晴:“老师,你会帮我吗?”

  程知谨:“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蒋晴:“陪在我身边,帮我打气。”

  程知谨笑:“当然。”

  蒋晴马上起身:“那走吧。”

  程知谨眨眨眼睛:“去哪儿?”

  “挑礼服,你不是答应陪我参加舞会吗?”

  好吧,程知谨就这样被忽悠上了车。

  “傅司机,开车稳当一点儿啊,我们傅太太身子可金贵着呢。”蒋晴可找着机会尽情使唤傅绍白了。

  傅绍白两指从额前向外一挥,做出帅气的举手礼:“收到。”

  程知谨既上了贼车,也不再多想,只看着窗外,不理他们。

  在金碧辉煌的橱窗前停车,傅绍白亲自开门,程知谨看都没看他一眼。蒋晴摇摇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傅绍白瞟她一眼,她吓得直吐舌头。

  蒋晴和傅绍白是这里的熟客,衣服款式、尺码都是现成的,两人先进去试衣间,留下程知谨一个人不知选哪件好。设计师替她挑了件乔其纱的青色鱼尾旗袍式礼服,优雅的小透视中藏着羞涩的性感。

  “您先试一下,大小都可以现场为您修改。”服务员领她到试衣间,“我就在门口,有需要叫我。”

  程知谨点头:“谢谢。”拉上帘子,礼服上身,背后的超长隐形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上下不能,没办法,只得求助服务员,“麻烦你,我的拉链好像卡住了。”

  背后帘子被掀开,程知谨没回头,还反手摸着卡住的位置:“你看看,这里好像卡住了。是不是衣服小了,我最近胖了许多。”

  大手触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她感觉到不对了,要回身,整个人已经被压在墙壁上:“我看看,别动。”傅绍白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哪里胖了?”

  她猛地挺直背:“傅绍白,你……这里是试衣间,外面都是人!”她压着嗓音,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怕什么,小两口的情趣别人会理解的。”傅绍白说得一本正经。

  “傅绍白,你再不出去,我喊蒋晴了!”

  傅绍白咬住牙齿笑:“你喊吧,她试好礼服,已经先走了。”

  程知谨扭头,他故意躲在她脑后,这样敌暗我明的方位,实在太没安全感了,她忍不住心慌。

  “傅绍白,我真恼了!”

  “我只是进来帮你整理衣服。”傅绍白很无辜。

  “我好想你……”傅绍白从她肩头一寸一寸吻到耳垂,牙齿咬住,“我知道现在不行,放心。”心爱的女人都脱成这样近在眼前却不能吃,简直是给身体和心理的极大酷刑。

  傅绍白抱住她,哄着:“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还真恼了,小心宝宝。”

  程知谨瞪他:“你松开。”两人进来很久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太丢人了。

  “你说原谅我,我就松开。”傅绍白趁火打劫。

  “你……”

  “是,我浑蛋,我无耻,我变态。”傅绍白把她骂人的话都接了,“还有更变态的,要不要听?”

  程知谨瞪大眼睛,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费劲地抽出手来捂住他的嘴:“我原谅你了!”

  蒋氏慈善舞会筹办得还算得体周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为蒋晴了。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灰的晚礼服,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喜欢的颜色,单纯为了配傅绍白的西装。

  今天到场的名流不少,基本上都是冲着傅绍白的面子来的。他站在蒋晴的身边,俨然半个主人家,谁也不敢拿蒋晴当小丫头怠慢。不管蒋锦业做过什么,蒋晴帮过他,他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程知谨选了个角落的位置,长发简单地挽成髻别在脑后,礼服没有要试的那件,怕穿上有心理阴影,太丢人了。

  蒋晴作为东道主要上台致辞,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傅绍白拍拍她,陪她上台,简单锋利的灰色西装稳重高贵,上帝太过偏爱他,除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举手投足间皆透出舍我其谁的凛然霸气。不过,上帝给人开一扇门,必定会关一扇窗,女人长得太漂亮、男人长得太帅都是樊篱。

  简单的致辞结束,音乐奏起,傅绍白陪蒋晴跳开场舞。

  程知谨就是来充人数的,用不着应酬,桌上的点心倒很吸引她。黄澄澄的芒果配上白乳双皮奶,再加上两片薄荷叶做点缀,非常诱人,咬一口,滑嫩嫩的。

  舞台的灯光一直追着傅绍白和蒋晴,邻桌不知道是多少线的小明星们忍不住八卦。

  “你们说傅绍白和这位蒋家千金是什么关系?”

  “我猜蒋家肯定快要破产了,蒋锦业着急把女儿卖出去。”

  “不能吧?”

  “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分分钟的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蒋家千金可赚大发了,嫁给那样极品中的极品男人,睡着都能乐醒。”

  “你怎么总想着床上那点事。”

  “别人不好说,傅绍白,你们不想,你不想,你不想?”众人都不作声,默认了。

  程知谨瞧一眼那几个小明星,她们的眼神已经把傅绍白牢牢锁定了。

  傅绍白今天的举动确实引发了外界对他和蒋晴关系的猜测,之前一直盛传蒋家和纪家要联姻,现在纪家基本上是傅绍白掌权,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家猜是不是傅绍白想借和蒋家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程知谨撇一撇嘴,傅绍白倒成了香饽饽了。

  傅绍白和蒋晴跳舞的空当还不忘给程知谨抛个电眼,下面一众小女人都幻想是抛给自己的,狂热得脸红心跳。程知谨回他个白眼,想出去透口气。

  “小姐,能请您跳支舞吗?”她刚起身,吴奔一身黑西装配领结,优雅无比,绅士地朝她伸手,笑容迷人。

  “吴奔!”程知谨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奔:“你猜?”

  程知谨蹙一蹙眉:“姐姐这会儿智商不够用,别让姐猜了。”

  吴奔:“还没到一孕傻三年的时候吧?”

  程知谨:“打你啊。”

  吴奔再伸手:“May I?”

  程知谨:“我真不大会。”

  吴奔一脸委屈:“姐,男士请女士跳舞被拒绝是很丢脸的。”

  程知谨笑着将手放到他手里:“脚被踩肿了可别怪姐。”

  吴奔笑着将她带到舞池中央,往傅绍白那儿靠。

  “什么时候到的?”傅绍白问他。

  吴奔:“刚下飞机。”

  蒋晴也看见吴奔了,不过她表现得很冷静,丝毫没有像程知谨想象中的狂热欣喜,蒋晴只冲吴奔点头微微一笑:“有事?”吴奔回得这么急,怕是有事。

  吴奔:“你的大好日子,稍后再聊。”两人打暗语似的,程知谨听得一头雾水。

  傅绍白托着蒋晴的手一个旋转将她送出去和吴奔交换了舞伴,傅绍白搂紧程知谨压向自己。

  程知谨瞪他:“跳舞需要贴得这么近吗?”

  “不贴着叫跳舞吗?”傅绍白反问。

  “你再贴这么近,我踩你了。”

  “你敢踩我,我就亲你,法式湿吻。”傅绍白一副恶少的无赖模样。

  程知谨没敢踩他,搁在他肩头的手滑下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傅绍白闷哼,按着她更加贴紧自己。程知谨红了脸:“你干什么,别人都看着。”

  “别人看别人的,关我什么事?”

  程知谨没办法:“我脚痛,不跳了。”

  傅绍白将她双手搂上自己的颈脖,让她半挂在他的身上:“我带着你动,你享受就好。”

  程知谨真的很想咬死他。

  “后悔原谅我了?”傅绍白故意问她。

  “后悔!”程知谨有点儿赌气。

  傅绍白笑:“晚了。”

  会场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音乐都停止了,全场安静了下来。一束蓝色光圈蓦地亮起,刚好照在傅绍白和程知谨的身上,全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俩。傅绍白的脸近在咫尺,反着光深情地注视着她,程知谨感觉有点儿慌。

  他单膝下跪,将戒指举到她的面前:“惩罚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个人用一辈子来赎罪,所以,程知谨,嫁给我吧。”

  程知谨还处于惊愕中,会场的灯啪的一声全亮了,所有人将他俩围在中央拍着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蒋晴和吴奔笑眯眯地过来,一个支持,一个反对。

  吴奔:“姐,我是帮理不帮亲,你要不愿意,可千万别答应。我哥想用突然袭击让你措手不及,你可要想清楚。”

  蒋晴:“老师,别听他说,他表面上帮你说话,心里还是向着他哥。咱就答应,让他尝尝什么叫半世儿女债,一生老婆奴。哈哈,想想都爽啊。”

  吴奔:“丫头,我哥给你多少好处,你连最敬爱的老师都背叛?”

  蒋晴:“你血口喷人,我可是一心为他俩好。”

  吴奔:“姐,你可千万别上当……”

  蒋晴:“老师,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程知谨被他俩吵得脑袋疼:“我答应!”她这一声喊出来,世界瞬间安静了。

  傅绍白立马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起身拥吻她,自然而流畅,一气呵成,倒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似的。欠她一个求婚,欠她一个婚礼,一步步来。

  两大媒人功成身退,花园的树枝上挂着彩灯,一闪一闪像隐藏的萤火虫。

  夜深露重,吴奔脱下外套搭在蒋晴的肩上,她笑一笑:“谢谢。”

  “我们这样是不是助纣为虐?”吴奔玩笑着开口。

  蒋晴叹口气:“表面上程老师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实际上,她心里早就原谅傅哥了。傅哥安排今天这出,就是为了照顾她心里的小别扭,用心良苦啊。”

  吴奔看着她,微微怔住。

  蒋晴抬眼:“干吗这样看着我?”

  吴奔:“从小丫头变成女总裁就是不一样啊,长大了,已经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

  蒋晴苦笑:“小时候总想长大,长大了才知道还是小时候好。”

  吴奔摸一摸她的发顶:“哭是一辈子,笑也是一辈子,让自己过得快乐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的掌心很温暖,暖得蒋晴想哭,她后退一步离开这份温暖,摇摇头:“我自己还能应付,谢谢。”她已经不是躲在父亲羽翼下只过今天不管明天的孩子,未来什么样,谁也不能预知。说不定哪天她就变成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还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锒铛入狱的父亲。他是天之骄子,有大好前程,她早就失去了追逐他的资格。

  吴奔的手僵在半空,有点儿尴尬。

  蒋晴拉下外套还给他:“我今天是东道主,出来透口气,现在该回去了,招待不周啊。”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吴奔拎着外套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有点儿感伤,“一夜长大”这个词太过残忍。

  程知谨折腾了一夜,累了,本来怀孕就嗜睡。傅绍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等她睡安稳了才出来。吴奔在外间等着。

  “睡着啦?”吴奔轻声问。

  傅绍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阳台。

  两人靠着栏杆,吴奔笑道:“啧啧啧,一生老婆奴啊!”

  傅绍白踢他一脚:“没大没小。”

  吴奔侧一侧身躲过:“婚礼准备在哪里办?纪宅?”

  傅绍白皱皱眉,他现在倒是能把纪宅恢复成傅宅,可是,有多少人承认就不好说了。

  “再说。她也不在乎这些。”

  吴奔:“在不在乎是一回事,没有的话,还是会感到憋屈。明明是物归原主,倒成了霸占。”

  傅绍白笑笑:“执念容易蒙蔽人的双眼,我现在的选择,相信我爸妈会理解。”

  吴奔叹口气:“你心胸宽广想放人一马,人家可没那么安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傅绍白问他。

  吴奔:“有人在曼哈顿看到蒋锦业,同一时间,还在接受调查的纪以南却消失不见了。”

  傅绍白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两人有可能勾结在一起了?”

  吴奔:“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可怕,他们只剩命可以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