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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独家番外:爸爸回来了(1)


  香闺围笼,灯火迷离,这是爱情酒店独有的暧昧。程知谨拽着傅绍白一路穿行蜿蜒的走廊,路过一个个或妩媚或唯美或香艳的房间,一米八五的傅绍白竟被她一路挟持到客房。她刷卡开门,然后将他按在激情的水床上,上手就解他的皮带扣。

  傅绍白捉都捉不住:“一开始就这么富有激情不太好吧,做之前是不是得先聊聊天培养下情绪,我会害羞的。”

  程知谨不理会他轻佻的调侃,他竟然问她,小姐,我们认识吗?她今天就让他好好看看他们认不认识。左腿,对,她记得他左腿上有块胎记,不管他是真失忆不记得她,还是装的,他身上的痕迹不会消失。

  “你要对我温柔一点,我还是第一次。”傅绍白故意恶心她,半推半就。程知谨突然停手瞪大眼睛,她终于发现他腿上的伤疤,那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即使已经做过植皮修复手术,乍一眼看到还是触目惊心。她捂住嘴,眼泪已经滑落。她想说话,有许多话想问他,这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压抑的伤心的嘤嘤啜泣像檀香落在心口的伤疤,一点一点地痛起来。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傅绍白已经收起轻薄之色,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程知谨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他,颤着唇颤着音问他:“不是不认识我吗?”

  他温柔地亲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嘴唇,他吻得极认真,像虔诚的教徒,吻得她的心一点一点融化。

  “我就是怕你哭,所以……想逗逗你,我想看见你笑。”他低声开口,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程知谨眨了眨眼睛,情绪已经平复:“我要好好看你。”

  傅绍白弯唇一笑:“裤子都被你脱了,还没看够?”

  程知谨执拗地瞪他,他摇摇头,拗不过只好翻身起来,褪掉衣服,张开双臂:“看吧,要收钱的。”

  右腿的烧伤已经看不太出来,只有左腿看上去比较严重。他清瘦了不少,眼角有了岁月的纹路,却比四年前更沉稳韵致。

  程知谨俯下身去,指腹触到他腿上的疤痕,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时候……一定很疼。”

  傅绍白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声音有点散漫:“一点都不疼。”他是撒谎高手,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能迷惑人心。那个时候他疼得差一点就不想活了。

  “为什么消失四年一点音讯都不给我?”她望进他的眼睛,愤怒盖过伤心。暧昧昏沉的空间里,她的眼睛那样亮,亮得他不忍心欺骗她。

  他抱紧她:“对不起。”

  眼泪濡湿他的胸口,睫毛刷在皮肤上像被猫爪抓心。她的肩膀颤抖着:“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一个交代,为什么?”

  傅绍白的喉结滚动,平复了情绪:“四年前,仓库发生爆炸的时候,纪泽鹏和纪以南救了我,他们用身体扑倒我,替我挡住爆炸,所以我只是烧伤了腿。吴奔及时赶到,他告诉我,你已经被平安送到医院,我才放心跟他走。那个时候,我旧伤复发,又因烧伤出现了许多并发症,随时都可能要动手术……截肢。是我让吴奔悄悄送我走的,我不能让你看见那样的傅绍白,那太残忍了。”

  程知谨一口咬上他的肩胛,他吃痛,知道她怒极恨极伤心极了。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傅绍白,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的浑蛋!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每个黎明我从噩梦中醒来时的绝望吗?你不过是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男人的那一点点自尊,你以为是为我好……可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不管你是残废,还是不能动,我只要你好好活着!”程知谨几近崩溃地控诉。

  傅绍白心痛得无以言表:“我是浑蛋,我自私,对不起,对不起……”程知谨哭得站不住了,攀在他的身上,不是因为他自以为是地消失四年,而是她不敢想这四年他一个人是怎样度过的。再强大的人也难以敌过病痛的折磨,她是他的妻子、他的亲人,在他最痛最苦最需要她的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

  傅绍白坚持不做截肢手术,一度差点连命都保不住,最后命是救回来了,双腿却瘫痪了。这四年要不是回家的信念一直支撑他积极治疗复健,他可能就真的成了废人。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没有缺胳膊少腿。”傅绍白试着安抚她,越安抚,程知谨哭得越伤心,实在压抑太久、期盼太久了。

  她这样梨花带雨地在他怀里又咬又打,他实在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啊。大手又像有自我意识似的探进她的衣摆,一路向高峰攀登。程知谨边哭边瞪他。他一脸无赖,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小兄弟四年都没精神过,不知是不是吓坏了,你摸摸它。”

  程知谨触碰到惊人的硬度和热度,及时收住,推开他:“盼盼快放学了,我还要去取蛋糕。”

  傅绍白一脸委屈:“老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这样走掉?”这大床、这激情按摩浴缸,体内的洪荒之力都快要爆出来。

  程知谨咬牙切齿:“活该,还敢装不认识我!”

  傅绍白抚额,要知道是这结果,打死他也不跟她开那玩笑。

  小姑娘支着小脑袋坐在校园花坛上望眼欲穿,别的小朋友都走了,妈妈还没来接她。老师已经出来看她三次了:“盼盼宝贝,妈妈还没有来吗?”

  小姑娘叹口气:“我可能真的是充话费送的。”

  老师掩嘴笑:“为什么这样说呢?”

  小姑娘答得挺认真:“云一朵说她是积分兑换的,齐大胜说他是超市买萝卜送的,还有一种送小孩,就只有充话费了。”

  老师忍不住笑出声。程知谨匆匆赶来:“盼盼!对不起宝贝,妈妈来晚了。”

  老师转身还止不住笑:“盼盼妈妈,你终于来啦。”

  程知谨一个劲地道歉,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老师摆手:“没事儿,来了就好。那盼盼,再见喽。”

  小姑娘从花坛跳下来:“老师再见。”

  程知谨松口气,拉着小姑娘的手:“我们现在去取蛋糕,晚上妈妈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小姑娘无精打采地边走边唱:“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陪陪陪陪我,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亲亲亲我,如果真的爱我,就夸夸夸夸夸夸我,如果真的爱我,就抱抱抱抱抱抱我。”这是委屈了,在撒娇呢。

  程知谨笑着摇头,停下来抱抱她亲亲她:“妈妈爱你,保证不会有下次。”

  小姑娘伸出小指:“拉钩。”

  “拉钩。”程知谨拉钩盖章,小姑娘这才高兴了一点儿。

  蛋糕是漂亮的芭比娃娃造型,小姑娘立刻兴奋了,什么都没有美食的魔力大啊。

  萧条的老城区忽明忽暗的路灯下随处可见“拆”字,此刻在程知谨眼里却变得生动起来,脚下走过的巷子仿佛开出了五彩繁花,那是她心间开出的花。

  吹完蜡烛,小姑娘已经跃跃欲试:“切蛋糕,切蛋糕。”

  “等一下,盼盼还没看妈妈送的礼物呢。”程知谨拉过小姑娘,“先闭上眼睛,妈妈数三下再睁开,不许偷看。”

  小姑娘更兴奋了,乖乖地闭上眼睛:“好了吗?”

  程知谨将孩子转过身去对着窗户,然后开始数:“三……二……一!”小姑娘应声睁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傅绍白一身黑色燕尾服、黑色礼帽,嘴里叼一朵玫瑰,斜靠着窗台摆出在沉思的造型,程知谨差点笑出来。

  小姑娘终于张大嘴巴:“哇!好大一只公仔。”

  “噗!”程知谨实在没忍住。

  傅绍白被玫瑰未削干净的刺扎到。这爹当得真够拼的,黑灯瞎火从隔壁阳台跳过来,就为给乖女儿一个惊喜,时间太紧迫,玫瑰上的刺都没去干净。

  小姑娘走近,还搬了把椅子过去,费劲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戳一下,再戳一下,眨着眼睛问他:“你是爸爸吗?”

  柔软的声音让傅绍白的心都要融化了:“我是爸爸,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摆手:“不客气。”然后,她扭着身子问程知谨,“妈妈,爸爸是外星人吗?咻地一下就出现了。”

  程知谨忍住笑,很认真地回答:“嗯,爸爸刚拯救完银河系。”

  傅绍白要被老婆和闺女玩死了。

  “哦——”小姑娘一副根本没听懂但是装作懂了的表情。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傅绍白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小姑娘还站在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爸爸,地球很危险,带我们回银河系吧。”

  程知谨抱起孩子,拽开傅绍白,赶紧关窗:“真的开始拆了,今晚过后,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她望着傅绍白,心里五味杂陈。

  小姑娘搂着程知谨的脖子:“我们没有家了。”

  傅绍白拥住母女俩:“我们有家,爸爸带你们回家。”

  傅宅的庭院依旧,一步一景,锦鲤成群,意趣雅致。

  “哇!这里有好多好多鱼,我要抓鱼。”小姑娘一进园子,欢乐得像只小猴子。

  程知谨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踏进这庭院,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原来傅先生就是那个神秘买家,看我着急,是不是很好玩?”她娇嗔地瞪傅绍白。

  傅绍白告饶:“我想给你惊喜,所以让吴奔拍下这宅子。”

  程知谨:“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组团忽悠人。”

  傅绍白赔笑:“老婆大人,我知道错了,吴奔回国都没敢现身呢。”

  程知谨这才想起来:“对了,吴奔呢?”

  傅绍白笑笑:“追赶幸福去了。”

  程知谨心里明了:“蒋晴可是我妹妹,吴奔要是敢欺负她……”

  “我第一个不饶他。”傅绍白非常认真地表态。

  “这还差不多。”程知谨满意了。

  “爸爸,爸爸……”小姑娘在浅水平台边扭着头问,“这里就是爸爸的家吗?”

  “这里是我们的家,欢迎回家,宝贝。”傅绍白搂紧程知谨,“欢迎回家。我知道这里有许多不愉快的记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成为我们幸福的回忆。”

  程知谨仰头,甜蜜一吻:“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幸福。”

  时间留不住,青春留不住,幸好不负年华不负卿。

  “妈妈,你不要抛弃我们。”小姑娘扒着程知谨的背包,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程知谨眉梢一挑,睨傅绍白:“你教她说的?”

  傅绍白一脸正义凛然:“当然不是,我绝对支持你容光焕发地独自去参加同学聚会,重温单身时代。”

  程知谨白他一眼:“糖衣炮弹没用,这次约好了,全都不准带家属。”她弯下腰,亲一亲女儿,“盼盼最乖了,在家要听爸爸的话,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傅绍白和女儿送程知谨到门口,看着她打开车门。傅绍白抱起女儿低语:“大声跟你妈妈说,如果她真走了,你连饭都吃不上。”

  小姑娘大喊:“妈妈,爸爸说你真走就不给我饭吃!”

  程知谨施施然上车,从车门缝里飘出一句:“等妈妈参加完聚会,再回来跟爸爸算账。”车扬尘而去。

  小姑娘搂着傅绍白的脖子:“爸爸,我好像说错话了。”

  傅绍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没事开开同学会,拆散一对又一对,聚会有风险,放行需谨慎。

  这不,咱傅少爷不是为了彰显自个儿大度嘛,头一晚傅绍白在浴室洗澡,程知谨靠着门说:“明天星期六有个高中同学聚会,都是好多年的老同学,见一次不容易。”

  他在里头答:“去吧。”

  程知谨又说:“大家约好了,都不带家属,所以明儿我得一个人去。”浴室的门唰地开了,傅绍白就那样出来,挂着水滴的麦色肌肤,性感的人鱼线……她已经有免疫力了,眼睛都没闪一下,美男出浴啊,不看白不看。

  傅绍白扯了块浴巾擦头发:“有男同学吧?”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

  程知谨站在那儿憋着笑,装作听不懂:“我读的普通高中,又不是女校。”

  “有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他这是套她的话呢。

  程知谨继续装不懂,故意道:“谁年轻时还没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