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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和她是非对方不可(4)


  傅川西装革履地坐到沙发上佯装客人,门铃一响,他竟有些忐忑。和魏云楼一起进门的还有池西西的弟弟。一见到池西西,小朋友立刻挣脱了妈妈的手,扑过来要糖吃。

  傅川第一时间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魏阿姨”。

  “这不是小川吗?”

  魏云楼有点意外,下意识地摆出了主人的姿态招待他:“你怎么来了,客气什么,快点坐下。西西,去给你傅川哥哥泡杯茶。”

  池西西走到傅川身边牵住了他的手,歪着头冲母亲撒娇地一笑。魏云楼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清了下嗓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还是傅川先开了口:“魏阿姨,我正想去拜访您跟叔叔。”

  魏云楼回过神,客套地一笑:“你坐啊,站着干吗。我是来送花胶汤的,炖了一下午,你也尝尝。”

  魏云楼拎着保温桶到厨房找碗盛汤,池西西跟进去帮忙,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傅川、弟弟和傅小川。傅川最最不喜欢小孩子,平时连一眼也没兴趣多看。

  可这个三岁的小鬼是未来的小舅子,他不得不摆出笑脸,摸了摸他的头,违心地说了句“真可爱”。听到傅川和自己讲话,正蹲在地上观察傅小川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回了句“叔叔好”。

  “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所以你得叫我姐夫。”

  “不对,你是叔叔。”

  傅川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拿到小舅子眼前晃了晃:“叫姐夫就给你。”

  小舅子伸出手:“谢谢叔叔。”

  傅川把巧克力举到头顶,故意板下脸逗他:“叫姐夫才有,叫叔叔只能挨揍。”

  听到“挨揍”,小男孩立刻大哭了起来。这哭声不止引来了魏云楼和池西西,更让傅川吓了一跳。他逗他玩,原本是想让他在岳母面前夸自己几句的来着,怎么就哭上了……小孩子实在太可怕了。傅川赶紧把抽屉里的所有巧克力都翻出来放到他的手里。

  小男孩看到糖,立马破涕为笑,剥掉锡纸就要往嘴里塞。魏云楼却不乐意了,语气严厉地让儿子放下糖。弟弟不敢不放,又觉得委屈,再次大哭了起来。魏云楼没有多呆,拉起儿子对池西西说:“明天你回来吃晚饭。”

  没等池西西说话,她又笑着对傅川说:“改天到阿姨家玩。”

  池西西只顾着哄弟弟,没留意,傅川却心中一沉。如果对他们的交往没意见,魏云楼会说“明天你们一起回来吃饭”,而不是单独对他说“改天”。

  他佯装没听明白,一路将魏云楼和小舅子送到车前,直到魏云楼的车消失在了拐角,才转身离开。池西西不需要对妈妈客套,便窝在沙发里喝汤,见到傅川回来,指了指茶几上的汤碗,说:“你的。趁热喝了吧。”

  傅川端起碗喝了一口:“不做饭了,出去吃吧。”

  池西西以为他工作了一天累了,并没在意,换过衣服后,一起步行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点过菜后,傅川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了户型图。池西西的反应果然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看到她脸上的讶异和感动,傅川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隔天傍晚,池西西带着傅川到了继父家。

  第一次登门,又临近春节,傅川空出了一整个下午,亲手挑选礼物。从魏云楼的公婆到池西西继父的大儿子、池西西的弟弟,他给每一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打开门看到傅川的一瞬间,魏云楼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傅川仿若没发现,神态自若地叫“阿姨”。

  除了魏云楼,众人都很热络,继父的大儿子收到最新款的笔记本和裸眼3D游戏机,推让了片刻后便叫起了姐夫。离开饭还有一会儿,继父亲手泡茶、陪傅川聊天,魏云楼把池西西叫到了二楼的卧室。

  池西西一坐到沙发上,魏云楼就关上了门:“你怎么会和傅川?”

  妈妈脸上罕有的严肃表情,让池西西察觉到了异样,她笑着问:“怎么了?”

  “你跟他不合适,他什么时候追的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池西西不以为然。

  “像傅川这样的男人,长得好、有点钱、嘴巴甜,交过一大堆女朋友,哄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比骗三岁小孩还简单。”

  “……什么一大堆女朋友,他哪有。”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赵卿阿姨家的车影姐姐,还记得么,你小时候给你编过新疆辫子的那个,为了傅川闹过自杀。你赵阿姨吓掉了半条命。”

  池西西半晌没说话:“傅川虽然有错,但自杀……她也有问题吧?”

  “傅川都把人家祸害自杀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你年纪小不了解男人,听他说几句好听的,就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哪有什么与众不同!等你明白过来就晚了。”

  “谁不成熟的时候没犯过错?我和他之间的情况您不了解,我们是认真的,已经在准备结婚了。”

  “我绝不同意!”魏云楼知道,父母说的越多子女越会起逆反心理,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尽可能和颜悦色地说,“你才多大,书都没念完结什么婚。父母的眼光不会错,不听长辈的话非要结婚的,到头来有几个不后悔?我四十几岁,怎么都比你会看人。”

  “外公外婆当年那么看好爸爸,你们不也离婚了?我自己有分寸,他不是您想的那样。咱们先下楼吧,别让他们等,改天我慢慢和您说。”

  因为父母离异,池西西的主意从小就大,当年她不愿意和池智一家去美国,无论池智怎么发火怎么劝,统统都没用。魏云楼深知这一点,只好暂且作罢。

  母女俩下楼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止傅川,连陈家人都看出了端倪。除了全程无笑脸的魏云楼,这一晚也算是宾主尽欢。池西西和傅川告辞的时候,魏云楼没动,继父将两人送到门外。

  见傅川情绪低落,上车后池西西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池西西装傻:“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

  傅川从烟盒中取了根烟,想抽,却没点,在手中搓了搓,说:“你得告诉我你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才能改啊。”

  池西西忽而觉得心疼,凑过去抱住了他:“你什么都不用改,我妈妈喜不喜欢你和我们无关。她祝福最好,不高兴也没关系,我会解决,你不用在意。”

  话虽如此,傅川仍是想知道理由。在他的追问下,池西西说出了车影的名字。

  “她是你妈妈好朋友的女儿?”

  “嗯。我小时候她还给我梳过辫子呢,挺漂亮挺温柔的。”

  “……不是,我也差点被她吓死……大学的时候,是她先来找的我,说什么从初中起暗恋好多年,谁知道真的假的,我根本不记得初中同学里有她这么个人,她那个人,完全没法说,我跟别的女孩说句话,她都能哭一夜,我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就和她说咱俩不合适,谁知道她会闹自杀。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一共吃过两次饭……以前的那些我都不怎么记得了,记她记得清楚,纯粹是被她吓着了……”

  池西西“噗嗤”一笑,打断了语无伦次的傅川:“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大概她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没遇过挫折……不完全怪你。”

  “我从小到大受的挫折可多着呢,简直就是被打着骂着长大的。刚被人甩了的时候,也一样想不开,觉得活着特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