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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和她是非对方不可(2)


  “荣陆知道你在我这儿,万一就埋伏在路边呢?帮人帮到底,我明天出差,回来后你得请我吃饭。”

  想起今晚的饭钱,再听到“请我吃饭”,池西西脸色一僵,一阵肉疼。傅川弯了下嘴角:“天天在外头吃,腻死了。你做给我吃。”

  “好啊。不过我会做的不多。”池西西穿上外套拿起包。

  发现池西西要走,狗狗跑出了厨房,见到傅川回头,它脚步一顿,犹疑了一下,还是朝着池西西扑了过来。池西西蹲下来摸它的头:“要不我把它带回我那儿吧。”

  傅川无比嫌弃地看了傅小川一眼:“我明天一早走,后天晚上回来,还不到两天,它饿不死。”

  他正要把狗从池西西怀里拽出来,就听到她说:“你后天晚上几点回来?你来接狗,我顺便请你吃饭。”

  傅川松开了狗项圈:“行啊。”

  家政阿姨走了好些天,傅川忙,没人遛狗,它在屋里憋坏了,门刚一打开,就冲了出去,傅川见状骂了句“你再跑快点跑远点,以后都别回来了”。

  傅小川一口气跑出了两百米,又跑了回来,在池西西脚边转了一会儿,嫌他们走得慢,又跑了出去,然后再回来,如此循环往复,两人走到小区门前时,它已经跑了十几个来回,尾巴摇了数百次。

  这小区在城郊,白天人就少,更别说晚上了,出租车根本不过来。傅川和池西西都不急,慢慢往外走。两人谁也不刻意找话题,想起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走了四十分钟才拦到车,带着条狗,池西西不好去宁立夏家,就回了自己那栋老房子。

  魏家的这处宅子傅川小时候跟着奶奶来过几次,隔了二十多年再进来,自然新鲜,就里里外外地参观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小的时候能有你吗?你二哥那时候还没桌子高,我跟你大哥打架,撞掉的花瓶砸到他脑袋上,鼓起一大包。我们吓坏了,就说是他自己撞的,他都三四岁了,想告状连话都说不清,指着我们呜呜地哭。我当时就觉得他不怎么聪明,果然吧。你小舅和小舅妈智商那么高,他成天考不及格,也挺不容易的。”

  池西西不服气:“你不也是你们家唯一的学渣么?我二哥学习不好,说不定就是被你砸的。”

  “你说谁学渣?”傅川伸出手想敲她的头,还没触到,就反应了过来,“我走了,明天一早的飞机。这房子那么大,你一个人住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有它呢。”

  池西西抱起狗送傅川,狗大,将她衬得更加娇小,傅川越看越觉得这狗讨厌。

  “回去吧,锁好门。这两天荣陆要再来,你就给宁御打电话。”

  池西西“嗯”了一声,想起傅川喝酒了,她说:“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一声。”

  到家后,傅川发了条微信过来——【到了。】

  不见她回,他又问——【你睡了?】

  【没有,给狗洗澡吹毛呢。】池西西发了几张狗的照片过来。

  【你还真有空。】傅川心里发酸,当年怎么不见她给自己洗澡吹头发。

  【它晚上没吃饱,刚刚拿爪子扒冰箱,我去给它做饭了。】

  池西西做饭慢,回到卧室已经十二点多了,傅川居然发来了四道菜名。

  【这是什么?】

  傅川秒回——【你后天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别多做,这四道就行。】

  四道全是复杂菜……

  【你明早不是要飞吗,怎么还没睡。】

  【习惯了。已经过了零点了,我是明天晚上到你家吃饭。】

  【我试试,我不太会做饭。】

  【你刚刚给狗做的什么?】

  【蒸了米饭,用火腿肠和鱼罐头拌了一下。】

  【你怎么一个人住老房子?空空荡荡的。不想跟你妈住可以租房子啊。】

  他想问的其实是,你还会不会走,准备留多久。

  池西西却没顺着他的意思答——【这是我的房子,前几年我妈就转到我名下了。】

  【呦,你也是有身家的人了。】

  池西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和傅川总算是打破了沉默。这比她想象中快多了。

  第二日池西西一睁开眼睛就摸起手机查菜谱。

  傅川要吃明虾糜酿茄片,蟹肉豆腐丸子,干贝云腿焖饭,还有杂菌竹荪鸡汤。

  她花费了一个钟头,把步骤和需要的食材写到记事簿上,而后拍了张照片传到朋友圈——今天的功课。

  仅过了两秒,傅川便回——【我不吃胡椒,别放。】

  这速度,池西西讶异了片刻,回复道——【好。】

  片刻后又多了条回复,宁立夏的——【你们?】

  池西西避而不答——【我家没烤箱,等下买了东西去你工作室。】

  洗漱完,池西西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居然是宁御的。点下了同意后,宁御很快就在她的图片下回——【川哥,我必须给你扫个盲,你的回复池西西朋友圈里的其他男人看不到,只有你们共同的好友——我和宁立夏能看到。这么宣誓主权没用。】

  傅川没回,直接给池西西发了条微信——【赶紧把宁御删了,他脑子不好。】

  池西西哭笑不得——【除了胡椒,你还有不吃的东西吗?】

  【没了。到机场了。】

  因为宁御的插曲,这个早晨池西西的心情格外愉悦。收拾妥当后,她背起双肩包,牵着傅小川出了门。哪知一打开院子的门,竟然看到了荣陆。池西西一阵头疼,好心情丧失了一半。

  瞥见池西西的表情,荣陆问:“我就这么讨你厌?”

  池西西冷着脸说:“我赶时间。”

  “你没和傅川在一块对吧?”

  荣陆倒没纠缠,见她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立刻闪了个空:“你肯定没和他在一块,要不然不会一个人住在这儿。”

  池西西敏感,傅川说过一次不想得罪荣陆,她就记下了,便说:“是我拜托他帮忙的,因为你的行为干扰到了我的生活。”

  “昨天听傅川说你们要结婚了,我心里挺难受的,知道是假的也难受……我这次是认真的,你能不能先别急着把我往混蛋里归?”

  “我没觉得你好也没觉得你坏,因为咱们根本不是一种人。”

  “傅川跟你就是一种人?论坏,他可不比我差。”

  趁荣陆没像上次那样拦着自己不让走,池西西赶紧坐进了车子,开了出去。车子拐弯的时候她看了眼后视镜,荣陆居然还站在原地。

  池西西想,当年的傅川看起来那样不着调,要是从一开始就喜欢她,她一定也会抗拒,幸好幸好,最初的时候他只把她当作小孩子,让她有时间一点一点发现他的温柔。

  因为要实验,池西西买了三倍分量的食材。

  开到宁立夏的工作室,池西西停好车,把傅小川放了出来。它常年被圈在家里,见到茶园的草坪,立刻撒起了欢。

  池西西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别墅,分别跟宁御宁立夏打过招呼,直接进了厨房。这间工作室是研发新菜用的,厨具齐全,池西西把食材一一放入冰箱,对着螃蟹犯起了难。

  蟹肉豆腐丸子是取生肉做的,螃蟹不能直接蒸,而要先杀。她按照网上说的,往铁盆里倒了许多冰块和凉水,然后把螃蟹丢了进去,等着它们昏死过去再用筷子从两眼之间戳开壳。

  池西西好不容易下了手,力道却不够,壳没掀开,螃蟹就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猝不及防间,食指被蟹钳夹出了血,巨疼之下一松手,螃蟹从高处掉到了地上,摔得半死不活,看到垂死挣扎的螃蟹,池西西更觉不忍心。

  宁御见状笑道:“这些螃蟹招谁惹谁了?死都死不痛快。”

  “宁御哥,你会杀螃蟹么?等下做出来请你吃。”

  “不会。傅川不能惯,你越惯着他他越矫情。你买张票说要走,他保准什么臭毛病都没了,立马求复合。还蟹肉豆腐、虾糜茄子,他又不是坐月子,给他煮包方便面就行。”

  池西西没听宁御的,包扎过手指后,硬着头皮自己杀螃蟹。一直折腾到天黑,四道菜才实验成功。她翘起受伤的食指洗了十几次手,仍有生海鲜的腥气。

  第二日一早,池西西正想带傅小川去买花和水果,却接到了主编姐姐的电话。听到两篇人物专访都被退回了,她自然要询问原因。打了一通官腔后,池西西再三追问,主编姐姐才问她有没有得罪人。挂断电话后,池西西打了一大圈电话,才知道荣陆的前未婚妻的父亲恰巧是宣传口的。

  提退婚是想给荣陆敲敲警钟,让他收敛一下,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那位韩小姐未必多么伤心,面子却下不来。打听了一圈后,知道荣陆和姚其儿早就断了,她便把气撒到了池西西头上。

  池西西本就准备秋天去念书,无意立刻找工作,倒不怕这个,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她整理了一下心情,便牵着傅小川出门了。

  傅川是傍晚到的。

  看到过来开门的池西西系着围裙、说了句“你随便坐”,便急冲冲地往厨房赶,傅川放下公文包,走到厨房外,偷偷举起手机,把她做饭的背影拍了下来。

  梦想实现的太突然,傅川踢了一下正冲自己摇尾巴的狗,听到它委委屈屈、嗷呜嗷呜地叫,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傅川带了瓶香槟,池西西去储物间找杯子,回来后他却已经不在客厅了。见通向后院的门半开着,池西西找了过去。

  傅川站在院子里,正背对着门接电话。

  立在门边听了半分钟,池西西才确定电话是荣陆的那位韩小姐打来的。韩小姐许是在提醒傅川她一脚踏两船,傅川更正过是荣陆单方面骚扰后,用半开玩笑半威胁的口吻说:“你和他都没关系了,还关心这些干吗?荣陆再来烦池西西一次,我非得往死里揍他……”

  “好,你不心疼就行,等着吃饭呢,挂了。”

  一回头看见池西西,傅川怔了一下,笑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他俩八成分不了。”

  “谢谢你。”

  “谢什么,以后少惹点事儿就成。”

  池西西有点不高兴,斜了他一眼,问:“怎么才叫不惹事儿?”

  傅川舔着嘴唇笑了笑:“不跟男的说话,出门把脸捂上。”

  池西西“切”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傅川先一步进了屋:“荣陆又来找你了?我跟他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他还来劲,早看他不顺眼了,终于有理由收拾他了。”

  池西西怕傅川惹事,赶紧说:“他知道你是骗他的,昨天还问我来着,我跟他说了,我和你就是普通朋友。”

  傅川一下子就不笑了,寒着脸看池西西,隔了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撒谎……”池西西回身关上后院的门。她捏着门上的钥匙,往左转了两圈,锁上门后却没松手,深吸了一口气说,“傅川,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和好吧。”

  池西西脸皮薄,说完这句话后没敢回头看傅川,摩挲着钥匙等他回答。然而等了许久许久,她都没听到他说话。池西西咬了下嘴唇,硬着头皮转过身,勉强冲傅川一笑:“我找到香槟杯了,快去吃饭吧。”

  听到这句,完完全全傻掉了的傅川更疑心方才的那句是自己的幻觉,却不死心地确认道:“你刚刚说和好?和什么好啊,我本来也没生你气。”

  池西西诧异地看了傅川两秒,本想岔开话题,在他的眼中发现了期待后,又鼓起勇气,艰难地说:“我的意思是重新在一起……你做我的男朋友。”

  傅川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蹦起来的冲动,弯起嘴角说:“你男朋友有什么好当的?我又不是没当过。我都三十多了,也挺忙的,不想再恋爱了,没意思。”

  池西西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满心失望地同时安慰自己说,至少没遗憾了。

  她正想说“那你当我没说过”,就听到傅川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想结婚,马上。你要没意见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回去见我家人,反正你和他们都挺熟的,你爸爸本来就知道,你妈妈那边我去说。”

  傅川想,以他前几年的状态,提结婚魏云楼和池智一定反对,现在应该不会了吧?好歹他也有正经职业了。见池西西不回答,他说:“行不行?回句话。”

  “傅川,你说结婚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

  池西西想了一下,说:“我父母离婚的时候我发过誓,这辈子要么不结婚,结了就一定不离。所以,对我来说,结婚是件很严肃的事儿。我们三年没见,是不是该……”

  傅川有点生气,打断了她:“我想结婚怎么就不严肃了?我小时候也发过誓,以后绝对不离婚,不让我儿子有后妈。”

  池西西觉得此刻不适合讲道理,便笑道:“菜要凉了。”

  “不想吃,气饱了。”

  池西西的手机响了,是魏云楼。放下电话,她对傅川说:“我妈妈要带着弟弟过来。”

  “要是不方便,那我先走了?”

  傅川赌气的时候和她不到三岁的弟弟一模一样,想起宁御说他不能惯,池西西忍着笑“哦”了一声。

  傅川这下真生气了,见池西西没有挽留的意思,走到客厅,拎起外套和公文包就走。

  听到他“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池西西招来了傅小川,摸着它的头笑道:“咱们不理他了好不好?”

  没到三分钟,门铃就响了。池西西抱起傅小川走过去开门,除了傅川自然不会有别人。

  “我把它忘了。”

  傅川说着就上手拎狗脖子。傅小川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走,用两只前爪死死抱住池西西的胳膊。傅川自觉没面子,瞥见池西西脸上浓浓的笑意,皱眉问:“你笑什么?你要喜欢这条蠢狗,就送你,我正好不想养了。”

  池西西忽而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颊:“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别过来了。”

  傅川没说话,他想,人家当年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现在又拒绝了他的求婚,是不是该矜持一下,冷一冷她?考虑了片刻后,他觉得的确不能太快妥协,不为难池西西一下,她下次还得说走就走。

  他本来是准备开口告辞的来着,可是池西西给她妈打电话去了。傅川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她放下电话,谁知道那句“我先走了”还没说出口,池西西又放开了狗,上来拉他的袖子。

  傅川想挥掉池西西的手,告诉她自己没兴趣和未婚妻以外的人拉拉扯扯,可她的手实在是太软了,刚一碰触到,他就下意识地握住了。离得近,池西西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傅川没控制住,把她摁到了墙上,用脚把叛徒狗赶到门外,踢上了门,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