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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祸起


第二天清晨,梅花才起来,端了洗漱的水盆,就见白家老宅子里的二个老妈子和一灰顶的小轿已经停在了二进的门口。

梅花看了一眼,浅浅的挂了点笑,开口问道。

“这么大早的,妈妈怎么来了?”

“呦,我说是谁啊,是梅花姑娘啊,我这不是应了二夫人的差事吗,一来是二夫人让我捎话说老太太的身体总算是大安了,这才醒了就想要见大小姐,这是想孙女了,想今儿大小姐就过去一趟,还有一件事就是二夫人说大小姐在家也没有个伴,锦月小姐还小,所以就让飞燕小姐陪陪大小姐,也好做个伴。”

“是吗?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回了大小姐。”

梅花说完了以后,带着其中的一个老妈子进了院子,从外面打了帘子进去的时候,就见孙姨娘已经在服侍白锦绣在梳妆了。

“呦,姨娘今儿个怎么比我们还早啊。”

“瞧姑娘这话说的,让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放啊。”

孙姨娘的身后还站了刘姨娘,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面上的功夫却也是在做着,梅儿一抬眼,看见白锦绣的身边,并不见瑞雪,把银盆放好,又拿过了白锦绣的首饰盒子。

“大小姐今天想要戴支钗子?”

白锦绣斜瞧了瞧,选了一支祖母绿的钗子,拿在手上,这只钗子的成色并不见得十分的好,却是白锦绣真的喜欢的一支。

“大姑娘怎么不选那对银镶玉的呢,我瞅着那件的成色倒是很好的,而且我记得还是大夫人在世的时候,给了你的。”

白锦绣扫了一眼孙姨娘,就把她脸上的表情看了个透彻,虽然是这样,可是,脸上的颜色却还是极淡的模样。

“大小姐,老宅的二夫人使了婆子来回话,说是老太太的身上大好了。”

“我知道了。”

白锦绣点了点头,理了理鬓角的发线,对孙姨娘说。

“你去告诉爹一声,也省着他惦念。”

“是,我知道了。”

等到孙姨娘走了以后,梅花这才接着又对白锦绣说道。

“二夫人让人把她娘家的飞燕姑娘送来了,说是要在咱们府上陪陪姑娘。”

“是陪我吗?”

白锦绣哪里能不知道这个二夫人恨不得自己死在了外面才能是得了益处,如今送个大姑娘过来,那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她倒是舍得一个刚满了十六的女孩子就这么着急着的要嫁人吗?

刘姨娘这时候怯生生的站在白锦绣的身后,一副怕白锦绣生气的模样,白锦绣看着就已经厌了。

“你也下去吧,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的人,没事,也不要过来了。”

“姑娘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我伺候的不好,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可是,姑娘如何也要教我,要不然老爷会怪我的。”

“要哭下去哭去,大早上的,我没这个耐性。”

白锦绣看刘姨娘这样的忽然间就被自己委屈了的颜色,气得站了起来,冷笑着说道。

“下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如果可以,白锦绣宁愿早上自己起来梳洗,这些事情又不是她做不来,可是,这几个姨娘又总是想在父亲的面前争个宠,从回来了以后,才不过几天,她已经赶了几次人了,想来就是头疼。

瑞雪被白锦绣遣到了前院,去寻一本书,因为她这里没有,又不想让小丫环去,所以,瑞雪才亲自的跑了一回。

“夫人,您要寻的可是这本?”

“嗯,就是它。”

白锦绣看了看这本书已然是发了黄的封皮,笑着对瑞雪说。

“先收好了,等我吃过了午饭以后,替我沏一壶碧螺春,这样,才算是也应了今天的景儿了。”

梅花见白锦绣的脸上似是有了笑的模样,虽然知道白锦绣对老宅子把楚飞燕送过来的事情是不高兴的,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的问了一句。

“大小姐,那楚家姑娘怎么安排?”

“先让她住下吧,反正也不少了一间屋子,就放在萱草园那个小园子里吧,另外,你让徐嬷嬷去安置了她,另外你告诉徐嬷嬷就说,等我用过了早饭以后,让她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对她说。”

徐嬷嬷听了白锦绣的意思以后,立刻先找了几个丫环把萱草园的小门打开,这里是二进院子里最南的一间,打开月牙的园门,里面只有两间房子,一间是正房,另外的一间是配房,原来是大夫人的丫环的住所,已经荒着好些日子,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是也是显得阴冷了些。

换了一应的被子还有幔账还有窗纱后,才派了个极伶俐的丫环把楚飞燕迎进了院子里。

楚飞燕从姑姑嫁到白家不久以后,便是时常借住在白家宅子里,和姑姑的两个女儿做伴,从小到大,柳氏对她可谓是视若亲生,疼爱得很。所以,也就养就了她身上的娇气。

“这是股子什么味道啊,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就没有其它的园子了吗?这里我是万万住不得的,实在不行,我就和你们大小姐挤挤,住她的兰草厅,你速去回了你们大小姐去。”

徐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既然大小姐把她遣了过来,她便已经能猜出来了三分大小姐的用意,所以,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温和的笑,并不以楚飞燕话里的熙气攘指的模样生气,仍旧笑着回话。

“姑娘真是说笑了,现在大小姐回来了,那兰草厅已经住满了,我都是在隔壁的锦荷院里呢,哪里还有什么地方。”

“你叫我什么,我告诉你,在老宅子里,连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都要叫我一声表小姐,我告诉你,你们大小姐是不好说话的,我也不是软柿子,让你随意的拿捏了的。”

“姑娘说的是拿捏吗?”

徐嬷嬷又扯了扯笑脸,看着楚飞燕含着笑的回话。

“在白家那是二夫人的脸面,也是白家的老宅子里一直把楚家三小姐当成了客人,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只是,姑娘也知道我们大姑娘是有一个表妹的,如今我要是叫混了,是要挨板子的。”

徐嬷嬷的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诉楚飞燕根本不是什么白家的主子,住在这里,也不过是借了二夫人的面子,跟着徐嬷嬷的三四个小丫环这时候也听明白了,纷纷的也露出了些轻蔑的笑意。

“你个老骨头,我看不打是不行了!”

楚飞燕才要发威,徐嬷嬷却直起了腰,话也不说一句的扭了头就走。

等徐嬷嬷回到白锦绣的园子,正好赶上白锦绣才吃过了饭。

“给大小姐回话,楚家姑娘已经安排好了,在萱草园里已经住下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这两日还要劳烦你和余妈妈,照顾好了这个小丫头,我的意思是,”

白锦绣停了停,微微的透着笑,清静如水的眸里露出了点笑的模样,对自己面前的两个老妈妈说道。

“一步也不要让她离开了萱草园,明白了吗?”

白锦绣懒得和这种小姑娘演什么亲和的戏码,既然柳二夫人把人送了过来,那怎么伺候就全由得她了。

“另外,她带了四个小丫头,也都给我送回了白府的老宅子,你就跟管家说是我说的,这里的人手够了,没有什么地方住了,明白了吗?”

“的确是咱这府里住不下什么人,如今锦月小姐和锦薇小姐的教养妈妈都挤在一间房里,前两日子还跟我说都想讨了那个园子呢,可是管事嬷嬷也不敢应了他们,老爷又是一直不说话,所以这才一直僵到了现在,前儿个姑娘发赏钱的时候,她们还跟我说想私下的讨了这个赏出去了呢。”

白锦绣知道徐嬷嬷的意思是说自己也是委屈的,却没有和那些人一般的在闹事,白锦绣想了想,并没有对徐嬷嬷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她听清楚了。

多余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说。

徐嬷嬷见白锦绣没说话,略有一怔,可是,她也是知道白锦绣的性子的,一句话没敢多说,只是眼里露出了些意思,看了半天,也不再自讨没趣,知道自己这是惹了小姐不快了,才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话说得多了。

梅花在看着徐嬷嬷有些悻悻的退出去了以后,笑了笑,挨在白锦绣的耳边说道。

“大小姐,徐嬷嬷有点不高兴了,她像是以为自己能讨了这个院子去了呢。”

白锦绣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也看到徐嬷嬷刚刚的表情了。

沉吟了片刻后,平静的对梅花说道。

“你去跟徐嬷嬷透个话,这个院子我谁也不会许了,让她也不必和那些人折腾了,另外你去前院和我父亲说,明天晚饭的时候,我想和父亲一起,没有旁人,我有话要对父亲说。”

只是,这些事情她已经有了法子,并不担心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现在白锦绣心里想着的是另外的三件事情,其中的一件便是防火防盗防飞燕,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的那些宅斗和宫斗的电影看多了,刚才知道了楚飞燕来了,要住在这里,白锦绣的脑子里便已然是自动勾勒出了N多种关于所谓的那些狗血的戏码来,看来,那档子事也是真的要和父亲说了。

只是,有些仓促了些,白锦绣原本是打算过些日子等她将一切事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和父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