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再练练就赶上我了。”姚齐贤接过宣纸，拿自己的老搭档打趣。
“行啦行啦，知道你先学颜柳，后练苏黄，乃二十一世纪一书法界大家。好了，说正经的，到美国这一圈怎么样，见识到那些‘牛’党了。”
“嗯，见识到了，基本上已经成了气候，恐怕再过个五七年，美国政坛就不是一头蠢驴加一头笨象，恐怕还要加上一头懒牛。”
姚齐贤嘴里说的“牛党”是最近一个五年才逐渐兴起的一股政治力量。他们以养殖业和种植业为基本盘，跟美国的两党都有瓜葛，却有都有区别。其最大的一个政治口号就是“中国人供全世界用，那我们就填饱全世界的肚子。”，其中这个政治势力囊括了全美牛肉协会三分之二的企业，所以被人们形象的称之为牛党。孟山都，ABCD四大粮商里的前两个——ADM和邦吉也已经偏向他们的阵营。
这次世界性的大干旱和粮食价格暴涨，更让牛党声威大震。而且这次美国人通过对中国工业制成品进行制裁的议案，也是牛党在牛肉问题上向中国施压的一种手段。
“从现在国内的需求来看，从美国进口牛肉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看咱们从检验检疫和牛肉种类进口上怎么取舍了。今年干旱的问题使草场退化严重，肉牛存栏量减少。再加上国内的需求进一步增高，再这么下去，烧牛肉就要站上一百块钱一斤了。仅仅一个禁止美国牛肉，不是个办法。”
张云川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姚齐贤说的是事实。在农产品，尤其是肉类制品上，国内真的没多少底气，中粮在非洲囤地能解决国内工业和商品粮问题，但是再进一步到副食品上，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但总得有的谈吧，牛党那个敞开进口的要求不是谈生意的态度。虽然牛党在红脖子美国人里很有市场，但是这种谈法，是没得谈的。”
“当然不会。”姚齐贤把张云川屋子里的空调给关掉，然后推开窗户，让外面的热风吹进来，“在检验检疫上，这群家伙很嚣张，也很有自信，声称让我们随便检查。有克雅氏病的整船都倒进太平洋里去。但是在种类上，他们认为三十个月以下龄的带骨，不带骨牛肉都可以出口。咱们给设定的二十个月龄，全不带骨头的条件太苛刻。”
“嗯，这个问题让商务部的人和廖老爷子去头疼吧。牛党那个话事人怎么样，是个能打交道的吗。”张云川坐在窗户边上，把窗帘拉上挡一挡强烈的阳光。
“那个罗杰斯是个头脑很清楚的人。托雷多还有复兴美国工业的想法，而且还有拉丁裔选民的后顾之忧。这个家伙却是个什么都能扔一边的主。或者说，他给美国人勾画的未来形象就是一手面包，一手大棒。他对托雷多和蒙代尔夫人的工业复兴计划嗤之以鼻。控制全球人口的肚子才是美国人该干的事情。所以说，这个家伙值得打交道。”
“嗯？”张云川笑着从桌子上的一个隐秘角落掏出一包烟，“他不是一手面包一手大棒吗，怎么你老姚还说他可以打交道。”
“可他们那句‘中国人供全世界用，那我们就填饱全世界的肚子。’的口号，已经把咱们放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了啊。现在能抛弃美国是世界老大这个想法的，无一不是务实之辈啊。”
“行，说不过你。”张云川把烟点上，“我看你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是哪里的消息?印度？”
“还能是哪里的，可不就是印度。”姚齐贤撇了撇嘴，“赛马场七号的那一位恒河水喝多了，打算邀请咱们开三国四方会议呢。”
张云川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三国四方会议？印度人就这么信心满满的把那个所谓的‘南巴基斯坦民主共和国’当成一个正常国家？”
“谁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种信心。”姚齐贤有些不屑的把手里那张纸塞进了旁边的碎纸机，这时候张云川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响了。
“嗯，我知道了。马上就到，你不用通知老姚了，他在我这里。”挂掉电话，张云川把手里的烟头掐灭，“走了，左宝玉那家伙把印度最近的一些情报数据整理出来了，咱们去听一听。”
左宝玉最近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作为秘密战线的最大头子，他依然改不了往前面跑的习惯。用他的话说，不到前面看一眼，好多事情思量不出来。这两个月，他把缅甸，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孟加拉国和阿富汗全转到了。整个人差不多脱了一层皮。当然，所得到的数据也和他瘦下去的份量成正比的。
他首先呈现给张云川和郭永图他们的，就是一张印度各个邦的资金流动示意图。
“开战以来，印度中央政府的所有资金费用开始向军费上集中，中央部分的各大邦在经济上还能或多或少的给予支持。但是在一些分离势力严重的邦，基本上都已经陷入了财政紧张，资金捉襟见肘的地步了。安德拉，古吉拉特，曼尼普尔等本来就需要中央进行资金注入的邦其印度邦政府很大一部分职能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像曼尼普尔地区已经有多个警察局发不出薪水。其准军事组织的巡逻队也已经逐渐的停止活动，因为他们连油料的费用都快支付不起了。”
“这个月十号的时候，安德拉的泰卢固人民战争组织（PWG）发动了一次武装袭击事件，十多名印度巡逻队员被打死，当地的一个兵营被捣毁。伤者有上百人。这仅仅是是一个普通的袭击事件，但是，当地的印度准军事组织已经连足够的药品都凑不出来了。不少伤者因为没有药品和得不到及时治疗而致残或死亡。同时这几个邦的准军事组织在士兵的食品供给上也已经降低了百分之十五，恐怕这次印度这些土兵们，就不是在长官的克扣下吃动物饲料了。”
不动声色的黑了印度人一句之后，左宝玉继续用刻板的声音说下去：“但是在阿萨姆邦，锡金王国和泰米尔三个邦，印度政府依然在施行高压政策。尤其是阿萨姆邦和锡金王国。其主力准军事组织阿萨姆步枪队的士兵虽然开始往西部战场上输送，但是对于阿萨姆等要害地段的巡逻依然没有暂停。其运输和物资保障上也还过的去。就是原来通过直升机进行快速机动的巡逻方式被禁止了。锡金王国方面，印度人的一个T90部队依然窝在那里，目前算是这几个有分离倾向的邦中，最难以撼动的一个。”
“也就是说，印度这个大号的沙琪玛，开始流糖稀了。”
左宝玉抬头看了一眼列席的刘继鹏，“是的，可以这么说。不过，离正式的分崩离析，还差点火候儿。”
“那什么时候算是到火候儿了？”姚齐贤问道。
左宝玉在投影上调出一张印度东部地区的一张地图，商标标准了许多红色的点。
“这是我们监控的印度东北各分离倾向严重的邦的三十九个国家物资贮备中心。其中粮食储备库十七个，目前充盈率还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十二个油料储备库已经处于枯竭状态。十个药品，被服等杂项储备库基本上已经处于失控状态。放在其他的国家，这个地区的准军事力量已经完蛋了。但是这是在印度，凭借当地的印度地主和上层种姓的供应，这些准军事力量还有存在的力气。现在我们重点监控的指标是这些粮食储备库的充盈率和这几个邦市场上的糖类食品价格，以及其交通部门的人员流动状态。除了曼尼普尔已经处于一推就倒的状态外，其他各邦印度人还能够组织起一部分物资和人员的流动。所以，至少要到其交通组织能力处于完蛋状态，我们认为才真正能到火候儿。”
“这么说，我们还需要让印度人持续失血。”
“是这样的，起码还需要一次大一点的歼灭战，才能榨干印度对这些邦的控制力，起码就给他剩下阿萨姆和锡金邦。毕竟这两个地方属于产出邦，印度人不可能放松对这些地方的控制。”
听着左宝玉的介绍，张云川一边听一边点头。看来一开始定下的让印度持续失血，从而造成统治结构松散脆弱的方案是对的。印度毕竟从来都不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但是直接用军事手段的话，印度的块头太大，人口太多，对于任何一支外来力量都是噩梦。但是印度人恐怕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索拉雅?甘地不会弄出那个奇葩的三国四方会议。而且，没准到最后，他们会把藏南地区也当做筹码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