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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番外三则


  番外1:圣诞快乐

  姜河不喜欢过圣诞节。因为很麻烦。要买圣诞树、挂礼物、布置房间、要准备食物、还要拍照片……第二天还要收拾屋子,想想就崩溃。

  但是她家中的顾二蠢显然不这样觉得。

  顾辛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认真地过,每个节日都要好好庆祝,要隆重,要仪式,他既要细水长流,又要轰轰烈烈。

  于是在两个人就“过不过圣诞节”这个重大问题上争执起来后,顾二蠢也不知道如何灵感一现,对姜河说:“我们去波士顿吧。”然后他趁着姜河还在考虑假期时间,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订好机票。

  “退不了,头等舱,很贵的。”顾辛烈十分诚恳地说。

  看着姜河气得牙痒的表情,顾辛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机智过,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姜河是被顾辛烈连拉带拽,强行拖回了他们曾经在波士顿的房子。

  顾辛烈把钥匙交给姜河,钥匙插入门孔,她却没有勇气打开。

  顾辛烈从她身后,“咔嚓”一声打开门,他看了她一眼:“你干嘛呢?”

  “我……”姜河低下头,“我害怕,害怕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姜河,”顾辛烈白了她一眼,再一次一脸诚恳地说,“书都写完了,该哭的也哭过了,好不容易有个番外,咱们能不那么矫情行吗?”

  姜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屋子。一切都是四五年前他们在时的模样,就连饭桌上的那株白玫瑰,也还盛开在夕阳的余晖中,美得像一幅画。

  屋子里纤尘不染,顾辛烈向姜河解释:“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一直有请人打扫。”

  “那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顾辛烈看着姜河,笑了笑,没回答。

  走进去以后,姜河赖在沙发上不肯动,顾辛烈拎着她的衣服领子:“起来,先换件衣服,波士顿冷。”

  “不换。”姜河死命抓着沙发。

  “姜河,你怎么越来越懒了。”顾辛烈不可思议地说。

  “才知道啊?”姜河得意洋洋地冲他抛了个媚眼,“我好吃懒做,又胖又短,后悔了吧?”

  “是啊,”顾辛烈一板一眼地说,“我可后悔死了。”

  姜河跳起来,站在沙发上,作势要掐他的脖子,可是沙发太软,她没站稳,整个人倒了下去。顾辛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的身体。

  姜河趴在他的肩膀上,问:“顾辛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辛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下一秒,姜河松开了手,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

  “阿烈。”

  “嗯。”

  “阿烈。”

  “嗯。”

  “阿烈。”

  “好了啦,我在,”顾辛烈哭笑不得:“都说了不准矫情了!”

  这幸福,来得这样不容易,或许迟了一点点,或许慢了一点点,可是那又怎样,它终于来了。

  番外2:谋杀亲夫

  有一天,姜河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小说,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哪一段,姜河忽然想到一件事,把书一合,冲正在厨房做奶昔的顾辛烈说:“顾二蠢!”

  系着粉红色围裙的顾辛烈抬起头,挑挑眉头:“干嘛?”

  “你给我做的裙子呢?”

  “什么裙子?”

  “就是你说你给我做的裙子。”

  顾辛烈无辜地眨眨眼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耶。”

  姜河无可奈何,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我、的、婚、纱。”

  “哦——”顾辛烈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羞涩地说,“哎呀,求婚这种事,我还是比较想自己来啦。”

  姜河忍不住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向他砸过去。好在顾少平日没少练习,放下手中的奶油,轻松地一把抓住,继续无辜地眨着眼睛:“姜河,我要答应你了,你这就叫谋杀亲夫了。”

  “我不管,”姜河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我的婚纱呢?”

  “扔了。”顾辛烈小心翼翼看了姜河一眼,“我觉得睹物思人,怪难受的,就……”

  姜河皮笑肉不笑:“就扔了?”

  意料之中,顾蠢少被自家女友暴打了一顿。

  又过了一段时间,姜河清理房间,从衣柜里找到一个盒子,打开来看,赫然是一条白色的婚纱。

  姜河暴怒:“顾辛烈!你不是说你扔了吗!你扔了怎么还在这里!你居然骗我!”

  顾辛烈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你非要知道原因吗?”

  姜河狐疑地点点头。

  顾辛烈咳嗽了一声:“你先穿上我再告诉你。”

  五分钟后,姜河在更衣室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声:“我穿不上!”

  “是啊,”顾辛烈感叹道,“当年的你,还是一个穿XS的青春美少女。”

  “嘤嘤嘤嘤。”姜河蹲在地上,抱着婚纱大哭起来。

  “没有关系,”顾辛烈试图安慰她,“反正我们两个之中,我来负责美貌如花就够了。”

  顾蠢少再次被女友暴打一顿,对方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这才叫谋杀亲夫。”

  番外3:人面不知何处去

  沈放送过赵一玫一双高跟鞋。

  那一年赵一玫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沈放推掉一切事务,去到旧金山。

  他在深夜的路边等她,远远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竟然还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样,心跳如擂,紧张得不知所措。

  他将鞋子送给她,骗她说是他父亲托他顺便带来的毕业礼物。

  她死死抱住他不放手,哭得不能自已。沈放的双手悬在半空,想要拥抱眼前的女孩,又无奈地垂下。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八年。他对她做过许多过分的事,好像从来没有对她好过,唯一的一份礼物,甚至不能告诉她真相。

  沈放提前一天离开美国,没有通知赵一玫。

  可是等他在清晨准备离开酒店,来到大厅的时候,沈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一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抱着抱枕,靠着沙发背,睡了过去。她还穿着高跟鞋,她当宝贝一样细心打理的头发已经凌乱的散开来。

  她在等他。可他甚至不知道,她等了多久、还要等多久。

  他嫉妒她的爱,强烈直接,气势如虹。

  她永远、永远是他心头的一根刺,长在他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都扎得他快要窒息。

  可是他却舍不得拔掉它,非但舍不得,还要用心呵护。

  他叫来酒店的服务人员,重新定了一间房间,让他们在他离开后叫醒她,将她送上楼去。

  她总是说他冷血无情,对她百分百残忍,沈放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旧金山阳光灿烂,天空蔚蓝,他离开了酒店,站在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回头地走了。他和赵一玫,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说过再见,因为每一次的再见,都是彼此伤害。

  就像她不会知道,那双高跟鞋,其实是他自己设计亲手做出来的,上面的每一颗钻石,代表的是他每一次对她的思念。

  愿他心爱的女孩,有一天能够穿上全世界最美的水晶鞋,带着他最爱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愿意”,得到应属于她的幸福。

  就算那幸福,再也不会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