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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漾,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用她的命


  正月十五结束后,白漾将方慕带到了京城。

  宁桓在机场迎接他们。

  “六爷,把慕慕借我一会儿吧,我有事跟她说。”宁桓搂过方慕的肩膀。

  未等白漾说话,方慕已经将肩膀退了出来:“什么事?”

  宁桓没有说。

  “行。”白漾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楚庭”二字,回答道。

  他的爽快在宁桓的意料之外,发怔之际,白漾已经牵着方慕走出了机场。

  “早点回来,给我打电话。”

  方慕点了点头,白漾便坐着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去哪儿?”她转身看向宁桓道。

  宁桓牵起她的手:“去看看曾经的我们。”

  年少时,他们最爱去的电影院,最爱闹的游乐场,如今,电影院已经翻修,游乐场已经更名,引进了许多新项目。

  日新月异,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

  最后,他们回到了学校,记录了所有青春岁月的旧时校园。

  “木头,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俩就坐在后面,天天跟老师唱反调。”他们站在教学楼的长廊上,站在窗外对曾经的作为指指点点。

  白衬衣的少年,蓝色裙摆的少女,一切都近在眼前。

  “我不止一次想,时光就停留在高三的某一天,我在课堂上睡着了,醒来之后,你和阳光都在我面前。”他想牵她的手。

  她却有意无意躲开了:“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从她被誉为“小卖国贼”的时候,她的人生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白漾呢?”他笑得有些苦,“十年了,为什么他还能在你身边?”

  “你知道答案的。”她深吸一口气道,“宁桓,我们都回不去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如何开始?”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她终于有底气说出这句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话。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同样,站在你身边的人,从前是我,以后也只能是我。

  几日之后。

  夜浓如墨,方慕出现在京城一处的胡同里,穿着黑色呢绒大衣,轻轻敲响了一扇旧门。

  少顷,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音,一个沙哑的声音由近及远:“谁?”

  “杨爷,是我。”她如实道,“方慕。”

  屋中一静。

  少顷,房门打开,露出一条缝,缝里探出半张脸,屋中人逆着光,五官隐藏在一片黑暗里,低沉的声线透着几分诡异和神秘。

  方慕取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姣好的面容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屋中人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多诧异,侧过身子,让她走进屋里。

  狭窄的客厅里,灯光昏暗,家具老旧,沙发上堆满了编织口袋。

  她站在玄关处,等着老者的安排。

  杨建生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一张方凳,推到她的面前,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慕坐正身子。

  “查什么?”杨建生抬起头,一双眼睛,左眼精明如鹰,右眼却是一片空洞,耷拉着一只眼皮,没有眼球,“谁让你回来的?”

  方慕微微沉吟:“这是我的故乡,我必须回来。”

  “当年老任花了多少代价让你走,如今,你回来,是想报仇吗?”他问。

  方慕低下头,没有否认。

  “哼。”杨建生冷笑道,“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要你回来?他们只是看不惯楚庭,而你刚好是楚庭的把柄,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方慕抿紧嘴唇。

  “回去。”

  “楚庭来找过你吗?”她抬起头,“我听说他要下斗,现在在召集人马。”

  杨建生眉头微皱,神色霎时凝重起来:“你不会对这单买卖有想法吧?”

  方慕没有否认。

  “疯了!”杨建生正色道,“我告诉你,这单他没找过我这个瞎眼老头,你也不要去插手!楚庭现在的势力,不是你我可以轻易抗衡的。”

  “方丫头,虽然你外公不准你叫我师父,但我的手艺你没少学,怎么着,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吧?”

  的确,如何制造赝品,比如那块血玉,全是从他手里学来的。

  方慕点头道:“如果我不把你当长辈,便不会来找你。”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宁桓。”

  “果然是宁家那小子!”杨建生拳头紧握,“就是这小子让你回来的?我呸!他就是个生意精,利字当先!他最近和楚家在谷城做一个项目,跟楚霖那小子天天缠在一块儿,你还信他?”

  方慕微怔。

  仔细想想,她不禁又笑了起来,从一开始,自己也不是想利用他吗?

  “不愧是京城的情报网,足不出户也能将整个古玩界的动向尽收眼底。”方慕切切实实佩服道,“不过,杨爷,既然我回来了,就没道理退。”

  话音一落,屋外响起敲门声。

  “杨爷可在?”声音透着一丝戏谑。

  “谁?”杨建生站起身。

  “我是楚爷的大徒弟,楚淮。”那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给开开门,行吗?”

  杨建生和方慕相视一眼。

  他站起身,往大门走去:“做什么?”

  “听说这里有师父的老朋友。”楚淮笑道,“我来接她叙叙旧。”

  杨建生打开门,挑明道:“谁告诉你的?”

  屋外站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身材单薄,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满脸笑意,道:“宁家大公子让我们来这儿接人呢。”

  京城,北区。

  宽敞的酒店套房里,灯火通明,两个男人对面而坐,一个面容含笑,一个神情淡漠,手指夹着一支烟。

  “宁当家,找我什么事?”

  宁桓唇角笑声更甚,开门见山道:“白六爷,就让我俩赌一赌,谁才可以给她一个太平盛世?”

  白漾将指尖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中,眉头微皱:“你要干什么?”

  他笑了一下。

  白漾端正身子道:“宁桓,你可以拿任何东西跟我赌,但别拿她的命来赌。”

  “白漾,我只是拿你的生死做赌注。”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双手搭在大腿上,“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没有任何理由要帮你。”

  他最想要的姑娘被他抢走了。

  白漾眉梢微挑。

  他得意一笑:“白漾,时至今日,你不觉得你这一步太冒险了吗?因为你想干掉楚家,必然要借助宁家的力量,可我现在不想跟你站在一块儿了。”

  他的话外之音,白漾已经听明白了,他是希望自己放弃方慕。

  白漾站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俯身攥住他的衣领,眼神中的杀气霎时溢出:“宁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那你自己去扳倒楚家啊。”宁桓仰起头,笑道,“我倒要看看,我们之间谁更有能力还她一个太平盛世。”

  白漾俯视着他。

  良久之后,松开他的衣领,走了出去。

  宁桓理了理衣领,正欲起身,然而看似寂静的房间,顿时多出数十人,黑色的西装,其中两人手中拿着尼龙绳,二话不说,将他捆了起来。

  这个场面,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

  宛如此时正独身去杨建生家中找方慕的楚淮。

  楚淮认为,京城范围,无人敢动他,哪怕是曾经的鬼王,都要忌惮楚庭几分。

  所以,在杨建生默认他的回答,打开门之后,他肆无忌惮地走了进去,哪知尚未将屋中的场景看清,头上便重重挨了一记。

  捆了楚淮之后,方慕掏出了他的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之后,拨通了楚庭的电话:“楚叔叔。”

  他微微一愣,便猜出了是谁:“方慕。”

  “好久不见。”方慕笑道。

  “你在鬼王那儿吗?”他笑道,“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又要把他的命搭进去才高兴?”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方慕,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他说,“别不识好歹。”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又?”

  “想知道?那来见我。”他笑着挂断了电话。

  方慕站起身,看向杨建生道:“杨爷,你看着那小子,我去找楚庭。”

  “你疯了?”杨建生坐起身,“他现在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要去见他。”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杨建生急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阻止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杨爷。”她深吸了一口气,“任叔死了,被人用枪打死了,至今凶手不明。”

  杨建生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我能为你做什么?”良久,他点燃一支旱烟,呛鼻的烟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摇摇头,走到门外给白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她的决定。

  “白漾,我必须去见他。”

  “等我。”他的声音沉着,“我马上过来。”

  方慕站在门外,少顷,一束光从巷口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她背倚着墙壁,他站在她的面前,伟岸如山。

  她渐渐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他说。

  她简短地复述了一遍对话之后,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漾笑了一下:“你知道告诉我一声,对吗?”

  她低头不语。

  “方慕。”他将她搂紧怀里,“别怕,我在呢。”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你也不怕。”

  他无声轻笑。

  片刻相拥之后,他松开手:“你现在去找他吗?”

  她点点头:“我自己去。”

  他看着她,并没有多说,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点燃了一支烟。

  漆黑的长巷里,他嘴里的烟头忽明忽暗,杨建生打开门,目光犀利,问:“冯老鬼的徒弟?”

  白漾转过身,答:“杨爷。”

  杨建生看向方慕离开的方向,问:“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去?”

  “不让她去有什么办法?”他摇头失笑,“杨爷,给您添麻烦了。”

  杨建生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打量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清瘦却不单薄的身躯,他说:“三年前,我见过你。”

  “谢谢您还记得。”他回头笑道。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疏离,杨建生眉头一皱:“白漾,你算个人物,但是想在一行待下去,最好别提你和她的关系。”

  他笑容依旧,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楚庭是什么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要是为了方家与他为敌,就是跟整个行业为敌,你以后的路,将举步维艰。”他和白漾见面的次数寥寥,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冯老鬼这个徒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折在这上面,实在太可惜了。

  “杨爷,我知道您的眼睛是怎么丢的。”他背脊笔直,“老徐活得那么落魄的原因,我也知道。人生也不是非黑即白,我只是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杨建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杨爷,要不要跟我再赌一次?”他眼底的笑意逐渐淡去,“这个行业会再度被洗牌。”

  杨建生不禁想起三年前见到这个年轻人时,他沉默寡言,却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所有人意见不一的时候,就等着他做决定,就连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徒弟也为他马首是瞻。

  他咂巴了一个旱烟,并不说话。

  白漾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说道:“还有,我是她男人,就是她男人,怎么都变不了。”

  三月的北方,长风呼啸,夜色如幕。

  方慕裹紧大衣,走出长巷,立在巷口,伸出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一个多小时之后,汽车驶入一片人迹罕至的郊区,出租车停在别墅区门口,方慕付钱下车,看着与记忆中并无所差的地方,百感交集。

  她在保安亭做了简单的登记之后,准备进门,身后传来车笛声,回过头,只见挺着肚子的孕妇从驾驶座坐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方慕,一言不发,目光深邃。

  “你来做什么?”

  方慕只是微笑。

  赵深深咬紧牙,走近她:“你的消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谢谢。”她由衷感谢道,没有丝毫的尴尬和局促。

  面对她的时候,赵深深总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哪怕现在开着豪车、住着别墅的是她,只要在方慕面前,她便永远是那个住在楚霖家杂货间里的小小少女。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站在一束路灯下,依旧是记忆中的淡然模样。

  “楚霖见过你吗?”赵深深出声道,“他从谷城回来,跟他爸闹了一场,现在还在被关禁闭。”

  方慕微微一愣,笑道:“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吗?”

  “方慕,在你面前,我何曾有过底气?”赵深深笑得有些苦,又有些恨。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赵深深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到底哪里好,怎么就那么讨他喜欢呢?”

  若是曾经的方慕,她会狠狠嘲讽,可此时,她也有爱人。

  “越得不到,越想要。”她解释道,“我只是他的熟稔,跟爱没关系。”

  赵深深无法认同,只是盯着她,转身往车门走去。

  她坐回驾驶座,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声音有些苦涩:“爸。”

  “你在路上碰见方慕,就把她带进来。”

  挂断电话之后,赵深深按下车窗:“上车,我带你进去。”

  方慕看着她,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方慕,你真不应该来。”车门关上,她看着前方道。

  “担心我?”

  “我再讨厌你,也没想过让你死。”

  方慕低下头,不自觉笑出了声。

  此时,汽车驶入别墅区,道路开阔,汽车停稳,方慕打开车门下车,穿过一片林荫小道,两栋相连的红色欧式建筑映入眼帘。

  别墅四周种着绿色的杉树,挡住路边的灯光,在大理石铺就的碎石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立在院落外,按下门铃,少顷,一个类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让她进去。

  他说:“老爷在二楼书房等你。”

  方慕道了声谢,越过他往别墅里走去,别墅里的装潢与摆设与十年前相差无几,浅色的地板,放满各类瓷器的立柜,要说唯一的改变,应该就是那张悬挂在大厅的五人合影不在了。

  她收回视线,径直走向二楼,书房的房门虚掩。推门而进,屋里静悄悄的,遮挡阳台的窗帘随风轻舞。

  她走进屋:“有人吗?”

  脚步声从阳台上传来,一个矮小的中年人从窗帘后探出头,看着她时,笑容温和:“好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

  方慕没有笑,迈步走向阳台,掀起浅色的窗帘,与中年人并肩而站,她冷笑道:“您也不差。”

  楚庭双手抱臂,看向隔壁与他的庭院只有一墙之隔的院落道:“方慕,那个秋千你还记得吗?你七岁那会儿,同班同学里嘲笑你没有爸爸,你躲在那儿哭,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爸爸?”

  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温情。

  方慕的目光扫过院中的桂花树,转头看向楚庭,他差不多有五十多岁了吧?比从前胖了许多,挺着大肚腩,露出光亮额头的头发隐隐花白,笑起来眼角有着深深的皱纹。

  “那你记得吗?你偷东西被人抓住,差点被人打死,是我爷爷救了你。”

  他的双手扶着围栏,低头笑道:“你知道为什么许多夫妻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吗?因为无论那个人多成功,在他的发妻眼中,永远只有他最落魄的样子。方慕,你们方家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发妻。”

  “但这不应该成为你忘恩负义的理由。”她的眼眸明亮,像夜里的星星,照得他内心发烫。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楚霖因为你,跟我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深深跟你说了吧?”

  他收起笑容,一抹厌恶浮于眉间,“方慕,你们家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下贱?”

  她斜睨着他。

  楚庭看着她那张和她母亲相似的面孔,伸手往她的脖子上抓去。

  她挡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自己悬空的手掌,冷笑着向她逼近:“霖儿对你好,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结果呢?你跑去跟别人睡,那种穷小子能给你什么?”

  那个清晨,她房间的窗边站着一个男人,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男人叫白漾,是冯老鬼的宝贝徒弟。

  这时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方慕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什么都不用给我,哪怕是要饭我都会跟他。”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相爱?”他唇角泛起笑容,冷冽如冬日寒风,“是不是阎王地府,你都跟着他?”

  漆黑的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距离群岛别墅群的沿江公路上,几辆铃木商务车挡住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手里各持利器。

  “六爷,我们谈谈呗。”其中一人敲响轿车的车窗道,“楚爷不想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们。”

  这阵势是不想为难?白漾无声一笑。

  他打开车门,江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掏出银质的打火机,摸出香烟,正欲点燃,一记铁棍落在他的肩膀上。

  ……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从天边闪过,将方慕的脸照得刷白,涂着口红的嘴唇越发娇艳,方慕怒着一张脸,怒目而视道:“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然让你赔命。”

  让他赔命?

  该说是无稽之谈,还是痴人说梦呢?

  他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方慕,其实你不用赶着来送死,我早就计划好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随着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她的脸涨得通红,空气越发稀薄,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向他的手腕刺下!

  楚庭连忙收回手,刀刺了空,方慕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男声响起:“老爷,楚淮回来了。”

  “知道了。”楚庭俯视着方慕,再次逼近道。

  “不过是被杨建生给捆过来的,他说,你不把方慕给他,这徒弟你就别想要了。”门外报信的人似乎觉得丢脸,声音越说越小。

  “没用的东西!”他暗骂一声,抓住方慕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起来!我们来日方长!”

  他近乎是将她拖着出的房门,走到楼梯前,更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下去。方慕眼疾手快,双手抓着楼梯的扶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站在台阶下的独眼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杨建生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庭,抬脚在楚淮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站得笔直的少年当即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原来是杨爷,有失远迎。”

  杨建生回以一笑:“现在的楚爷面儿真大,见您可真难,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小毛孩,跟在老方身后,连话都不敢说。”

  楚庭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时,方慕已经缓缓走到杨建生身边,喊了一声:“杨爷。”

  杨建生点了点头,沉着嗓子道:“走吧。”

  楚庭站在台阶上,威胁道:“杨建生,你忘了你那只眼睛怎么瞎得了吗?”

  “拜楚爷所赐,老身可不敢忘。”杨建生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楚庭目送着他们远去,楚淮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走上楼,立在他面前喊道:“师父……”

  话音未落,肚子上已经狠狠挨了一脚,连爬带滚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废物!”楚庭怒骂道,“你干脆死在外面,我还能更省心点儿!”

  方慕和杨建生,一老一少走出大门,他撑着一把黑伞,雨水砸在伞面上,声响不断,而伞下的两个人却格外安静。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杨建生拉开车门,让方慕先进,自己收起伞随后跟进去,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听见车门关上,便发动汽车,往前驶去。

  方慕靠着椅背,说:“杨爷,你不应该来。”

  当年为方家赔了一只眼睛,这一次,或许会把命搭上。

  “老头没你想得那么脆弱。”纵横江湖半生,他有什么没见过,“探出什么没?”

  方慕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她掏出手机,拨通白漾的号码,却是忙音。

  汽车驶出别墅区,驶出郊区,大雨倾盆,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杨爷,白漾呢?”方慕一边等待着电话接通,一边询问道。

  这时,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从窗外一闪而过,年轻司机放慢车速,说:“真是土豪,百来万的车就这样丢在路边。”

  方慕扫了一眼,正欲收回目光,却发现车牌有些眼熟。

  “等一下,停车。”她连忙坐起身喊道。

  年轻司机将车靠着白色轿车停下,眼神有些不明就里。

  她打开车门下车,雨水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她连忙跑过去,凑近车牌仔细看了几遍……这是白漾的车……

  怎么会停在这里?

  她连忙走进驾驶座,车里没有人,应急灯一停一闪,在这个雨夜显得格外诡异。

  杨建生打着伞走到她的身后,撑在她的头顶,问:“是白六的车吗?”

  “他是来找我了吗?”不知是冷还是何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傻瓜……他来干什么?”

  “他不傻。”杨建生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一手古老的歌谣,低沉而缓慢,“他只是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