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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都怪你,才会起迟了,等会儿我要怎么去见邬婶他们嘛……”夏小舟沉吟一声,从他手中抢过被子又把自己整个捂了起来。

  司徒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放心,邬婶他们知道你是我媳妇儿,不会笑你的。”忽然觉得“媳妇儿”这三个字真是太动听了,忍不住傻笑着一遍又一遍的叫起来:“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夏小舟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隙透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傻不啦叽一遍遍念叨着“媳妇儿”的样子。或许是被他这份毫不掩饰的喜悦所感染,她忽然就觉得没那么窘迫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她掀开被子圈住自己肩膀以下的肌肤,嗔了他一句:“你还不穿衣服洗漱去,显示你身材好呢!没听见刚小二子已经在催了?”

  司徒玺大大咧咧站到地上,笑得暧昧,“我身材是很好嘛,你难道还不知道?”阳光下,他带着伤疤的身体结实而有线条,非常漂亮,非常男人。

  但说归说,到底还是听话的穿好上衣,推开门打水去了。

  等他打水回来,夏小舟已经穿好衣服,在叠被子了。

  司徒玺放下水盆,上前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等会儿愿不愿意跟我去给我妈上坟?”

  夏小舟一怔,她记得当年他母亲是在他快要被执行枪决的日子的前几天投河自尽的,据目击者说,她从高高的桥下跳下去,立刻被大水卷得不见了踪影,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自然也就不可能坟墓,他现在却说要去上坟?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司徒玺苦笑道:“是衣冠冢。当年我妈连遗体都没找到……何况也没谁安心去找,我就算偷溜回来,也只能在不起眼的角落给她立一个衣冠冢,聊作缅怀而已。”

  夏小舟看他眼里有一抹伤痛一闪而过,犹豫了一下,转身反抱住了他,默默的给他温暖和力量。

  两个人无声的抱了一会儿,才洗漱好去了邬婶家吃早餐。

  吃完早餐,司徒玺请邬婶的儿子帮忙上街买了黄表纸香烛等祭奠用的东西,就带着夏小舟上了山。

  那是一个矮得几乎看不见弧度的小土包,远远看去,只有杂草,虽然现在已经是满山葱茏的六月,但仍无端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司徒玺掏出打火机,很沉默的把手里的香烛和黄表纸点燃,跪在坟前看着它们一点点烧完,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夏小舟则是始终低着头,也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最后一点纸灰也已经泯灭成火星消散掉,司徒玺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牵了夏小舟的手下山:“我们走吧。”

  夏小舟点点头,跟着他慢慢往山下走去。走了没多远,她就深切体会到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老话的真正含义。山路本身的坡度和路上的碎石子,让她只觉每一步都走得辛苦至极,双腿简直软得发颤,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累了吧?”司徒玺感觉她的手心都湿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半蹲到她身前:“来,我背你。”

  他的背很宽阔很安全,对于夏小舟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但她还是拒绝了,“我自己可以的。”

  司徒玺回头看她,忽然邪笑起来:“是我把你腿弄酸的,我当然要负责。”

  夏小舟一下子涨红了脸,没好气啐他:“讨厌!”心下却是一松,他还会开玩笑,说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话音未落,司徒玺已用力把她扛背起来,并用手拢了拢她的腿,扭头说了一句:“抱紧了啊,掉下去我可不负责。”大步走起来。

  夏小舟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又怕掉下去,只得抱紧他的脖子,心里渐渐柔车欠成了一片。

  回到镇子上,在邬婶家吃完午饭,他们便离开了。邬婶全家一直送出老远,直到彻底看不见车子的踪影了,才折了回去。

  将车开上柏油国道后,司徒玺才问夏小舟:“现在想通了吗?心情好点了没?”

  夏小舟认真的点头:“想通了,心情也好多了。”

  她是真的想通了,夏舒权和荀慧欣现在不原谅她,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原谅她,她如果一味的去求他们原谅,反而会惹得他们越发憎恶她,弄得不是她错也是她错了,她自己更会因此而不痛快,何苦来哉?倒不如先退一步,让时间来冲淡一切,也给彼此一点空间去反省自己,去设身处地想对方的处境,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彼此就都释然了呢?就像司徒玺说的,当年他曾那样恨过他母亲,等他自己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后,不也就原谅她了?

  当然,夏舒权和荀慧欣也有可能一直都不会原谅她,但她一样可以通过匿名寄钱寄物的方式来尽她该尽的孝,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见夏小舟表情恬淡安详,司徒玺知道她是真的已经想通了,放下心来,握了她的手问她:“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回C城去?”

  “回C城?”夏小舟一怔。

  司徒玺点头:“海泽的总部毕竟在C城,我是总裁,当然需要大部分时间坐镇那里。怎么样,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就当是换个环境,换种心情,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夏小舟有点心动,新海就巴掌大一个地方,熟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换个环境,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一想到去C城,不可避免就会遇上那个海泽的公主翩翩,她又忍不住有些犹豫起来。昨晚上司徒玺虽然没有过多的说到他那位改变他命运的义父,但她能从他那有限的几句话里,听出来他有多么尊敬和爱戴后者。那么显然,对后者的女儿,他也会有爱屋及乌的心情,不管是亲情还是其他什么情。她不能确定自己若真见了司徒翩翩会有什么反应,更不能确定司徒翩翩见了她又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们根本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