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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来不及好好爱你(1)


让我很感动的是,在我隔离期间远在上海的瑾宜也给我打来电话问候,因为她本身是护士,还嘱咐我很多预防非典的常识。耿墨池给我开的那个愚人节的玩笑她知道后当天晚上就给我打电话,一个劲地哭着问“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感觉得出来这个善良的姑娘依然深爱着耿墨池,所以她没法说出耿墨池的半句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只是一直哭,不停地哭,“他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后悔的……”

我很纳闷瑾宜是如何知道我被隔离的,她在上海呢,我并没有打电话告诉她。支吾了半天,不善撒谎的瑾宜最后终于说:“是,是墨池告诉我的。”

我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耿墨池怎么会知道我被隔离?

我琢磨着可能是樱之告诉了米兰,米兰再告诉耿墨池的吧,以米兰的底子,一定会对我跟祁树礼双双被隔离的事添油加醋一番吧。也难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谁都不会往好处想。不过我跟谁共处一室已经与那个人无关,自那日在电话里对他狠狠耍了顿泼后,我跟他再无联系,可这个世界到底太小,几天后我居然又见到了他。

我至今不太理解米兰那天打电话约我喝茶的真实意图,是试探,是警告,还是炫耀?我真不知道。但我又不能不去,我要不去不就表明我认输了吗?人家可是等着看我的好戏,那就看呗,谁看谁的戏还指不定呢。

我和米兰约在了黄兴路步兴街附近的一家女士生活馆见了面,那是城里阔太太和小****们显摆的地儿,有美容美发、健身美体、香熏SPA,还有咖啡茗茶和俱乐部,没想到米兰如今也凑起了这个热闹,而且派头很夸张,趾高气扬的,好像她生来就应该在这种地方出没。一想也是,她现在攀了个有钱的主,天天想着如何炫耀呢。

耿墨池的财富虽远不及祁树礼庞大,但满足米兰的虚荣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我知道他的收入来源并不仅仅是弹钢琴,那只是他家底极少的一部分,他还有其他的产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拥有其继父所属企业的股份,具体是什么企业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其中之一就有茶叶,他继父的家族就是以经营茶叶发迹的。只是耿墨池对经商不感兴趣,他不参与经营,他的世界里只有钢琴,即使一年到头什么事都不做,连钢琴也不弹,他名下的股份仍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这就是有钱人的资本。而他这个人素来低调,崇尚淡定的生活,一般人是看不出他有钱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花他的钱,当时我满脑子都是爱情,被爱情蒙住了眼睛哪还会注意到他有钱没钱,现在好了,终于有人花他的钱了,我真替他高兴。

米兰当然是最高兴的,她财大气粗地跟我说:“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好好跟你聚聚的,本来还想把樱之约出来,但我想她可能不太习惯这种地方,所以就没叫她。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做,这儿的香熏SPA很有名的,待会儿我们去感受下?”

当时我们正在做头发护理,我瞅着衣着光鲜改头换面的米兰,笑而不答。米兰也时不时地瞟我,绕了半天,终于切入正题:“考儿,我知道你这阵子心里不好受,你肯定在生我的气,我也没有办法啊,他死心塌地地要娶我……其实上次我去上海的时候他就对我有表示了,可当时你跟他在一起,我没有正面回应他。那天他不是带我出去吃饭吗,送我回酒店的时候我们在车里吻了很久,他喝了点酒,跟我说了很多他心里的烦恼。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蛮可怜的,也知道他挣扎得很痛苦,你千万不要以为婚礼上的事是我跟他串通的,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樱之后来打电话骂我,说我不要脸,可是这能怪我吗?”

原来在上海他们就勾搭上了。

我依然保持着笑容,听她继续说下去。

“樱之那天骂了我之后,我哭了很久,墨池见了也很心疼。感情这种事情真的说不准的,爱了就爱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把这误会解释清楚,免得你跟樱之都以为是我存心要抢墨池,毕竟我们十几年的友情,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是吧?”

米兰说得绘声绘色,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高超,本来我还有点相信耿墨池或许真的是移情别恋了,可是听米兰这么声情并茂地一说,我反而有些同情她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降到零,这话真是没错。米兰她怎么不想想,耿墨池在上海请她吃饭吻她不过是想投石问路,试探她的反应,可想而知米兰当然是喜不自禁,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贴上去,耿墨池正是有了这个把握知道米兰不会拒绝他所以才在婚礼上上演那一幕,米兰无形中当了炮灰,她还扬扬得意地以为耿墨池是真的非她莫娶。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何止是弱者,简直是弱智。

米兰还在继续跟我楚楚可怜地演说她跟耿墨池如何情深似海,她随身带的Gucci限量版手袋里传出手机铃声,不用说是耿墨池打来的。米兰从手袋里掏出最新版的滑盖手机,娇滴滴地说:“我呀,在生活馆啊,你呢,在干吗?”

我坐在一旁呵呵直笑,耿墨池居然受得了她这一套,真是不容易。

“他两个小时后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吧。”米兰挂掉电话后跟我说,“吃完饭我们去购物,你帮我做参考,你也可以挑选你喜欢的东西,墨池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今天我请客他出钱就是了。”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人请客干吗拒绝,那样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至于谁出钱,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跟米兰说:“怎么能让你破费呢,那不太好吧。”

“没事,咱们是什么关系,还说这种话!”米兰责怪我。

什么关系,是啊,我们什么关系,十几年的交情,今天竟沦落到这般境地。但我无力改变什么了,因为该变的迟早会变,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更不用说是挽回了,我只是觉得悲哀,难以名状的悲哀。

做完SPA耿墨池开车来接了,他显然不知道我也在场,米兰故意跟他卖了关子。可他对于我的出现并没表现出任何的高兴或厌恶,面无表情地开车把两个神经错乱的女人载到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他也不看我们,无论米兰如何地活跃气氛,他就是不发一言,吃完饭埋完单他自顾自走出餐厅,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个刚做完SPA浑身香喷喷的女人。在米兰的要求下,他又把我们带到东塘的友谊名店,米兰负责挑,他负责刷卡付账,对米兰挑中的东西不发表任何意见。

“考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选好了,别客气啊。”米兰兴奋之余不忘招呼我这个看客。当时我们已经出了友谊名店,进了另外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米兰忙不迭地试衣服,我和耿墨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欣赏她的服装秀,看她花蝴蝶似的在试衣间穿进穿出,我忽然想起祁树礼说过的话,他说米兰漂亮而庸俗,不上档次,我现在终于认同了他的看法。耿墨池坐在我旁边自顾自抽着烟,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没看他,悠闲自在地喝着服务小姐端上来的咖啡。

米兰试来试去挑中了三套衣服,她要我也挑两件,我笑而不答。

“不要客气嘛,随便挑就是了。”米兰拉我起来,非要我试。我拗她不过,只好起身,“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哦。”说完我四周观察一番,很优雅地转了个身,吩咐店员小姐,“请把这店里所有的衣服每一样给我拿一套,按我的尺码拿。对了,还有那些鞋,一样一双,那些个包,一样给我拿一个,麻烦你了,小姐。”

米兰没反应过来,傻了似的看着我。店员小姐更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听清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笑容可掬地看着店员小姐。

“哦,听……听清了,这个……”小姑娘看看我,又求救似的看看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耿墨池,她很聪明,知道谁是付账的。

“就按这位小姐说的办。”耿墨池发话了,继续抽着烟不动声色。

“哦,好的,好的,我马上给您包好,请稍等。”店员小姐喜出望外,其他几个店员也闻风而动,都跑来帮忙,拿衣服的,拿包的,忙得团团转。

我回头看着耿墨池,笑道:“谢谢你,让你这么破费。”我根本没理会旁边木头似的杵着的米兰,我看都不愿看她。

“没关系,你想要什么尽管挑好了,我付账就是。”耿墨池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烟,还是不动声色。米兰的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道怎么发作,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

趁着店员小姐打包衣服的间隙,我坐在沙发上装作无意地跟耿墨池说:“哦,对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没给吧,卡上没钱了。”

其实那张卡在我打电话大骂他的那天就被我扔了。

耿墨池抬眼瞅了我一下,点点头:“知道了,回头我会叫财务经理把钱打给你。”

“谢了。”

“不客气。”

米兰震惊不已,显然她还不知耿墨池给我卡上打钱的事,气得简直要一触即发了。我转过脸看着她莞尔一笑:“别误会,我们之前有过协议的,他每个月会支付我赡养费,一直到我再嫁人为止。当然,我什么时候嫁人我也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没人要的。”

“怎么会没人要呢?祁先生不是很喜欢你吗?”米兰终于找到了攻击我的突破口,眼睛发亮,异常兴奋起来,“你们上周被隔离应该很有进展吧?祁先生这人做事一向很有效率的。”

我哈哈大笑:“这你都知道啊,其实隔离真没意思,闷死了,整天对着那张面孔你说闷不闷?你也知道我跟他认识也有两三年了,什么出格的事都做过,距离才产生美,天天待一块儿有什么意思啊。”

耿墨池大约是走神了,手指被烟头烫了下,脸色微变。

米兰立即来了兴趣:“呃,那你说说,你们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哎呀这个就不用说了吧,都是成年人,还能做什么。”我不得不佩服我信口胡诌的本事,面不改色心不跳,想想真是对不起祁先生了,这回拿他来当炮灰。

耿墨池的脸色这时已不是难看了,而是相当的难看。

米兰愤愤不平道:“考儿,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攀上祁先生这棵大树,你还要我家墨池付赡养费,难道祁先生养不起你?”

我掰着指头说:“也不是赡养费吧,是补偿,再怎么说我也是上过手术台的人,手术时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墨池怎么补偿我都不为过。再说我跟祁先生现在啥都不是啊,我怎么让他养啊,也要人家愿意是吧?”

结果米兰来了句更恶毒的:“那谁知道你怀的那孩子是墨池的还是祁先生的呢,你自己都说了,你们一直就有关系。”

我发誓,我没有想要对米兰怎样,因为我始终觉得她是耿墨池利用的炮灰,他们既然走到一起能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可是她显然太得寸进尺,而她大约忘记了,我白考儿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我心肝都是黑的,她这么惹我简直是逼着我翻脸!

我很惊讶,都这步田地了我居然还能保持镇定:“米兰,这种私房话就不用这么说吧,周围都有人呢。”

“怕什么呀,都是成年人,你做都做得出来,还怕说出来啊?”

“说就说,谁怕谁啊。”我决定同归于尽了,要死一起死吧,我冷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不过米兰我提醒你,你该知道我白考儿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必在这里揭我的底,如果真要揭,我们谁都不会比谁好看。比如你跟墨池结婚前跟税务局的那个罗处长好像一直在****吧,你还为他流过毛毛,是不是?”

“你……”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耿墨池铁青着脸,霍地站起身,几乎就要摔门而去。恰好店员小姐这时已经包好一大堆的衣服和鞋子,尴尬地看着我们,耿墨池到底还是修养不错的,拿出一张VSA卡递给收银员。刷完卡小姐问我衣服和鞋子怎么办,我就写了我住处的地址,因为衣服实在太多,耿墨池的车子是无论如何装不下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米兰黑着脸嚷,说完就冲出了店门。

耿墨池跟我还在店内,他盯着我,眼光刀子似的剜过来。我耸耸肩:“不好意思,让你这么破费,心疼了吧?”

“你明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他沉着嘴角,脸上绷得像钢条,压低声音,“白考儿,你果然是贱到了家,现在我只问你,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眼前一阵发黑,感觉全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我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答案,你就猜吧。”

他唇齿间迸射着噬人的气息:“你信不信我会弄死你?”

“我死也会拉你垫底。”

“我要回家!”米兰在店门口透过玻璃门朝我们喊,跺着脚,她大约以为我跟她男人在说悄悄话吧。“回头再收拾你!”耿墨池板着脸绕过我径直推门出去。我也跟着出去,本来就这么着也就算了,可是米兰却瞪着我低声骂了句,“不要脸!”当时耿墨池已经上了车,他没有听到。

我盯着米兰,压抑着想掌她嘴的冲动:“米兰,咱俩就不要说要不要脸的话了,我不要脸,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去,我看你今天的火气不小啊,你存心想让我跟你撕破脸皮是吧?”

“随你的便!”米兰怒气冲冲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板着脸上了车,她当然是不会让我挨着她老公坐的。

我默不做声地坐到了后座。

车内气氛很不好,耿墨池打开收音听广播,看来他也觉得相当难受,活该!这时广播里正在播的是一档特别节目,专门介绍正在会展中心那边举行的年度车展,我一下就来了灵感,跟耿墨池说:“现在时间还早呢,我们去看车展吧,听说很热闹。”

耿墨池没有做声,我以为他没理会,但两分钟后他拐了个弯往广电大楼那边的会展中心方向驶去,我长吁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好了,我要玩大的!米兰这时才真的开始紧张了,我注意到她的手紧紧抓着手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关节微微发白。

“你是要买车吗?”耿墨池在前面问。

“嗯,有这个考虑,我每天去电台上班都得坐广电的班车,有时候班车赶不上就只能挤公交车,好麻烦的。”

“驾照呢,有没有?”

“有啊,好几年前就考了,就是一直没怎么开车上过路。刚考上的时候祁树杰给我买过一辆车,结果头天出门我就跟人撞上了,他就不敢让我开了。”这是我头一次以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起祁树杰,耿墨池半晌没吭声。

到了车展现场,人声鼎沸,聚光灯下是眼花缭乱的香车美女,不时有笑容甜美的营销小姐穿梭于人群中给参观者发放精美的宣传画册,如果你表示出兴趣,她会马上给你介绍其品牌的最新车型和性能,当然这些姑娘的眼神忒好,不是见人就发,而是选择一些具有购买潜力的顾客发放。如何判断有购买潜力?当然是外表,那些穿着球鞋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她们是不理睬的,她们专挑西装革履的老板和精英人士抢夺商机。我不得不承认耿墨池这家伙太精英了,一进场,那些姑娘们就两眼发光,争先恐后地将宣传画册双手奉上,我这才注意到耿墨池穿的是Versace的西装外套,很典雅随意的装束,但他身上每一样东西都价格不菲,就说他戴着的那副墨镜,牌子我没记全,我陪他在上海的奢侈品店买的,五位数,至于他腕上的那块伯爵表,更是贵得吓死人,就这行头不招蜂引蝶才怪。

我很奇怪他以前最喜欢Armani的品牌,为什么现在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