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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是不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1)


  寒假结束,温远的悠闲日子亦到了头,因为转年,她就进入高二下学期。

  按照惯例,高三一开学学校便统一组织第一轮高考大复习,于是高二下学期课程便安排地异常紧。平常温远的学习成绩能排在班级中游,可现在哪怕她拿出九成力气,也略显吃力。开学一个月后的月考中,温远第一次掉出班级前三十名。

  面对着考卷,她心生出一丝沮丧感。见苏羡走过来,她略带期待地问他:“你说,这次的考试题是不是有些难?”

  难,就是她考不好的理由。

  苏羡怎么会不明白她是在寻求安慰,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两人比肩都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冰淇淋下肚,温远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苏羡推着自行车走在她身边,眯起眼睛看着远方:“温远,你想考哪个学校?”

  温远眨眨眼,反问:“你呢?”

  “我啊。”苏羡跨上自行车,一边以步行的速度蹬着车子一边做出一副思考状,“其实家里是想让我留在B市的。”

  “知名的高等学府大多都在B市,凭你的成绩当然要留在这里,除非你准备要出国。”

  苏羡笑了笑:“那你呢?也留在B市?”

  “我吗?”温远看着前方的路,喃喃说道,“我家里的意思也是如此,但是我这个成绩——”

  “没关系的。”苏羡突然刹住车,轻声说道,“我帮你补课。”

  “你不怕耽误你复习的时间吗?”

  “怎么会。”苏羡笑的格外阳光灿烂,“在你心里,我不是一直都是不学习也会考的很好的人么?”

  温远赧然地笑了笑,快要走到分岔路口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苏羡:“这段日子怎么没见唯一来学校?”

  “他家里给他找了个家教,让他在家里学习。说是今年十二月份要入伍,从部队上考军校。”

  “军校?”温远忍俊不禁,“他的性子能适应吗?”

  “可不就是想剔他的反骨。”

  温远会心一笑:“那陈瑶呢?我怎么感觉这段时间陈瑶也不怎么露面了?”

  “分手了。”

  “分手了?”温远愕然,“怎么会?”

  “一个未来的军官,一个未来的明星,怎么在一起?”

  温远觉得不解:“他们做什么跟他们分手有什么关系?”

  真是一个单纯到执拗的人,苏羡叹口气:“这种差距只有身处其位才会明白,唯一说白了还是一个很单纯的人,而陈瑶这个人我自始至终都觉得她城府很深。唯一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分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远想到了秦昭。她明白她为何会选择温行之了,因为不论是家世、学历还是长相,他都是最般配她的人。若是两个差距太大的人在一起,一方总需要迁就另一方,长此以往,势必会厌倦。老话讲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

  温远忽然觉得有些迷茫:她命定的另一半圆,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补习的时间定在周末,地点就是苏羡的家里。

  温远跟苏羡认识很长时间了,但去他家却还实属第一次。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原来苏羡家住的是独门独栋的别墅小楼,而且是在号称寸土寸金的B市的中心地带。于是温远眼中的苏羡瞬间多了个标签:有钱人。

  苏羡笑:“有钱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温远只当他谦虚,正想开他几句玩笑,迎面走来一个让她无比意外的人——安然?

  安然显然也看见了她,原本笑着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可还得隐忍着不能发作。她瞥了温远一眼,转过头对苏羡说道:“你今天有空吗?”

  苏羡摇摇头:“今天要帮温远补课,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出国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羡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坦然:“我没想出国,所以这件事就不用考虑了。”

  “苏羡!”安然生气地跺跺脚,忍了又忍才没发火,眼角吊的高高的看着温远,“你是该好好补补课了,否则就得倒数了。”

  知道她是迁怒,温远没做声,只等着安然窈窕的身姿离开她的视线,才吐吐舌头,小声抱怨道:“你跟她一个小区?”

  苏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父亲这边生意上也有往来。”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别胡说!”苏羡难得瞪她一眼。

  温远笑得一脸促狭。

  有了苏羡的帮忙,温远在重压之下终于得以踹口气,这一放松的结果就是睡过了头。周一赶到学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集合到操场上升国旗了,教室里只有安然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在收拾着东西。温远匆忙中与她打了个招呼,她却是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出了教室。温远讨个没趣,只好快速换好校服赶去操场,不料跑得太急,从书桌里带出来一个淡蓝色的信封。

  温远将它捡了起来,一看信封落款处的“苏羡”两个字,她不禁挑了挑眉毛。双手飞快地拆开信封取出信,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合上了。因为,这是一封情书。

  温远顿时像发了烧似的浑身不自在。她上高中两年,这是唯一收到的一封情书,还是苏羡写的。这,怎么可能呢?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了一天,温远决定问个清楚。

  下午课结束,在晚自习开始之前有一小时的晚饭时间。趁这段时间,温远燥着脸把苏羡拉到了教学楼后的一个死角,对着他那张脸,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好焦躁地原地打转。

  “打住。”苏羡做了个停的手势,“你都快把我给转晕了。”

  温远只好红着脸看他,手里紧紧地握着蓝色信封:“是不是你写的?”苏羡没说话,许是没反应过来,可这短暂的迟疑已经让温远忍不住乱猜:“真是你写的?你忘了我上次为什么被叫家长了?而且我们马上高三了,怎么还能想这些问题?方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

  “温远。”

  在她一口气说了一通之后,苏羡淡淡地开口叫住了她。像是卡带了一般,温远忽然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了几分钟,苏羡弯起手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之后:“你叽里咕噜在说什么?我写什么了?”

  “这个。”温远声小如蚊吶,把手中的蓝色信封递给了他。

  苏羡用两手指捻了过来,假装看得很认真:“嗯,写的是挺不错。感情充沛,感人至深。”

  “署名可是你。”

  苏羡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我字有这么难看?我可是获得过全国书法大赛一等奖的。”

  温远瞪他一眼:“真不是你写的?”

  苏羡摇摇头:“百分百不是我。”

  温远不禁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苏羡失笑:“别告诉我,你为了这个烦恼了一天。”

  “当然不会。”温远心虚地矢口否认,“我只是不想再因为这种原因被叫家长。”

  “那要是这封信真是我给你写的怎么办?”苏羡仿似忽然有了兴致,“假设就像信上说的:我喜欢你,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也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温远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有些笨拙地拒绝道:“不行的。我小叔说,要到了25岁才能谈恋爱。”

  苏羡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嘴边最终划开一个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温远觉得他有些奇怪。

  苏羡曲指又敲了她脑袋一下,没好气地回应:“知道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温远红着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扑哧笑了出来。

  虽然清楚了信不是苏羡写的,但温远脸皮子薄,经此一事,倒不好像之前那样跟他相处了,莫名地会觉出一丝尴尬来。周末的补习也找理由推脱掉,没了苏羡的辅导,温远高三前的最后一次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领了成绩单,温远颇有些沮丧地回了家。温宅院门外停了不少汽车,温远匆匆扫了一眼,竟意外地发现停在最外面的是温行之的那辆宾利。他,回来了?

  自从雀岭山一别之后,温远几乎有四个月没见到他了。她站在原地愣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那辆低调又奢华的轿车。触手可及,足够真实。

  “温远?”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温远飞快地缩回手,抱紧怀中的书,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小叔,您回来了?”

  温行之嗯一声:“期末考试结束了?”

  想起成绩单,温远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含糊地点点头,又问:“太阳这么大,小叔你怎么不进屋?”

  “在这里透透气。”温行之垂眉看着她手中的一摞书,拿起一本,边翻边问,“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是没能躲过,温远闷闷地没有答话。而温行之也不需要她说了,因为她的成绩单就夹在他拿起的那本书中。

  温行之捻着这张薄薄的纸,认真地看了一分钟,语速缓慢地说出三个字:“不简单。”

  “我尽力了。”温远小声为自己辩解。

  “尽力?”温行之挑挑眉,“照你这个尽力法?我岂不是又要亲自拜访你的方老师了?”

  “那有什么关系。”温远大着胆子反驳,“方老师对你总是温柔的。”

  说完,她的脑袋被温行之拿课本敲了一下,“又不是多光彩的理由,你以为我会喜欢这种再一再二又再三的事?”

  温远不敢吱声了,她抱了一大摞书回来,胳膊已然酸的不行了。温行之伸手接了过来,带着她进了家。

  大厅里只有成奶奶,她见了温行之,忙问:“是不是准备走啦?再等等吧,老爷子马上就见完客。”

  原来家里还有客人,温远眨眨眼,乖巧地站在一边。

  “不用了。”

  成奶奶的表情看着有些焦急,内心也忍不住埋怨温老爷子。谁家父子俩见面搞得跟领导接见下属似的。家里有客是一回事,关键还是老爷子心里有气。踌躇了片刻,成奶奶又说,“行之,你别嫌我多事,我问问你,你真看不上老秦家的姑娘?”

  见提到秦昭,温远的耳朵立马支起来了,谁知温行之扫过来淡淡的一撇,温远立马抓着头转过身,蹭到沙发边拿起一本书假装在读。

  移开视线,他对成奶奶笑了笑,“您老多虑了,无所谓瞧不瞧得上,秦昭我认识久了,若要觉得合适早就在一起了。”见成奶奶还想劝,温行之索性直接说了,“等会老爷子下来您替他说一声,就说他老人家受累了,但这种事,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成奶奶只觉得头疼,“你不气他心里不舒坦?”

  “所以才让您转达。”温行之笑着异常温和。

  见劝不动,成奶奶唯有无奈地叹一口气。

  温行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默默地转身出了大厅的门。尚未走远,就听见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喊他,一转身,瞥见了趴在窗边的温远。温家是那种老房子,窗户是要从下往上抬的,温远一边用胳膊举着窗户,连落了一鼻子的灰都顾不得擦,只眼巴巴地瞅着他。

  温行之看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微哂,走过去替她撑住了窗户,说道:“怎么?”

  本就是瘦削俊挺的身材,再加上外面的台子一垫,温行之顿时高了几分。温远用仰望的姿势看着他,说,“小叔,你没跟秦昭姐姐在一起吗?”

  “是谁说我们要在一起?”

  听了这话,温远心中竟好似松了口气:“那我暂时不会有小婶了?”

  温行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想的,好好学习才是正经。”

  说着就要撂下窗户,被温远轻轻挡了一下。

  “我还有事没说呢。”许是因为有些激动,她的鼻尖冒出点点汗迹,可遮不住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小叔,我前几天收到了一封情书。”

  “情书?”

  “署名是我的一个朋友,但其实,不是他写的。”她说着,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温行之觉得好笑:“温远,为什么你的麻烦总是跟情书有关?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是重点。”温远说,“小叔你知道吗?我们高三毕业的时候会有一场成人礼,全体高三生都会参加。那时候,学校会评一些优秀学生让他们上主席台领奖。”

  “所以?”

  “所以我想说的是——”顿了下,她说,“我从现在起什么都不想,好好学习,争取让你能看到站在主席台上的我,好吗?”

  她在邀请他参加她的成人礼。他参与了她的过去,如今,她希望他见证她的长大。也许是信心不够,她的语气有些踌躇,但更多的是期待。

  温行之低头看着这个瘦弱的快满十八岁的小姑娘,终于抬起另一只手,擦掉了她鼻子上的灰。温远抬头看着他,只觉得隐在余晖中的他,声音连带着轮廓,都柔和了起来。

  “好。”她听见他说,“我等着。”

  人的努力和坚持都是需要方向和信念的,这种话温远是早就听人讲过的,可真正的切身体会,却是到现在才有的。进入高三之后,她学习是前所未有的刻苦,而时间也像上了发条一般,越走越快,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末。

  温远最近心情不太好。近期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考试,大部分学生取得的成绩都不太理想,包括温远。教务处立刻决定放假三天,以作整休。

  温远不愿松懈,照旧看书到很晚,第二日就有些起不来。乔雨芬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大半个脑袋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

  乔雨芬俯下身,揉了揉她的脑袋:“还赖床呢?成奶奶饭都快做好了,今天你爷爷和温祁都不在,成奶奶特意晚做了早饭,好让你多睡半个小时。”

  温远亦不敢偷懒,醒了神就下床洗漱。乔雨芬在外间一边帮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远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今天休息一天吧,你温冉姐姐要过来。”

  温远正闭着眼睛刷牙,听见这句话立马精神了过来,“真的吗?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乔雨芬说,“她快放寒假了,回去之前想过来一趟。”

  “那真是太好了!”温远高兴不已。

  温冉是温远和温祁的堂姐,是温恪二儿子温行润的女儿,现在在B大读研究生。虽是温远二叔的女儿,可自温远记事以来,温冉从未在温家大院里住过。二叔早早谢世,温冉这位堂姐,一直和亲生母亲住在T市。小的时候温远见过温冉几面,而后就很少见了,温远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在二叔去世之后。

  这么些年,通过零零碎碎的事,温远也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好在温冉大学是在B市读的,乔雨芬受温冉母亲的嘱托,经常照看着她,温远见温冉的次数才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