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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四章 传道 下


  翌日,逐鹿书院,一学年,甲舍。

  学生们等着老先生的到来,各自思考着老先生昨日的讲解,有人一夜未眠,有人神采奕奕,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得意之人自然是武道修为较为领先者,但是身为书院弟子自然也不会眼高于顶,瞧不起身边的同窗。书院中的学子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更何况那张凡、李白水也在学生之中,比天赋修为,哪一样或者都比上他们。

  论修为张凡远远超出同窗,甚至在现在书院的所有学子之中能与他争雄之人或者只有百里图、荀攸等人了吧,屈指可数。若是论天赋,君不见这两人一人年近十六岁,一人年仅六岁,更在座所有人之中最小的两人啊。

  同窗之中关系较为亲近之人在一起互相交流,有武道,有诗词,有天下间的奇闻异事,学生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尽显书生意气。

  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每步之间的间隔相同,没有丝毫偏差,来人正是老先生。老先生走路之时一丝不苟,自然带有一种让众人敬畏的气质,身后有一个中年教习替老先生端着紫砂茶壶,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杯子。

  众多学子立刻安静下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站好,然后待老先生端坐在讲台之后的红木椅子上,众多学子一起躬身行礼,而后听见教习一声洪亮的“坐!”众人才各自落座,坐在椅子上时候更是正襟危坐,等待着老先生的讲解。

  “昨天,我给诸位讲解了武道境界,相必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收获,也有学子因为感受不到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所以非常沮丧,但是不要紧,武道修行之法只是千万条道路中的一条而已,不必强求。”老先生开口,旁边的教习将茶壶恭恭敬敬摆放在讲桌上,然后倒上一杯热茶就离开了学堂。

  “我儒门的修行之法可分为七个境界:修身、而立、齐家、不惑、治国、知天命。”老相声噙了一口香茶。

  “我儒门的修身之法,第一境界就叫修身,修己身,可以是武道,可以是茶道,可以是诗道,天下万道做到极致都可以以此入道,晋升到修身的境界,所以我书院招收弟子,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你们都可以以各自的道入我儒门的修行之路,你可以凭借着你的道来感受天地之间的真气,然后踏入修行之路,一生为一道,也可以选择几条道路,这是你们自己需要考量的事情。以你们自己得道,来一步步攀升,自然也可以达到和武道相对应的境界。”老先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我儒门的第一境界修身就对应着武道的下五境,这可能会蹉跎你们的一声都无法到达而立的境界。想要晋升而立之境那就需要你们以自身之法和天地感应,感应天地之间的道,感应天地之间的真气,或者淬炼己身,或者淬炼你们想淬炼的,然后以正气歌养吾浩然之气,以浩然之气开辟一个源头,就如同武道第六境界一般不断蓄养壮大,而后为你所用,只是武道第六境界是在丹田开辟,至于你们可以寄托在自己想寄托的事物之内,甚至是你们的家庭、发妻、儿女乃至家国之上,那就要看你们的道在何处了,心有多大,气魄有多大就觉得着你们未来的高度。”

  “上次我向你们说过六德、六行、六艺,这是我儒门的修行之法,总共十八个字,你们也可以从中选择一个修行方法,只需要一个字做到极致,自然能够顿悟啊。儒门有圣贤言称:格物致知,知之愈明,则行至于愈笃,则知之益明。你们在各自所选择的道路上前行,有至死方休的毅力,要守得住寂寞,耐得住清贫,在点点滴滴之中寻求着天地之间的真理。待你们可以存天理灭人欲之时,自然可以顿悟,顿悟一瞬之间就可以明白世间的规律。我书院曾有一弟子年近五十岁还在修身而且并没有踏入修身之境,他也丝毫感受不到天地之间的真气气。他所修之道是六德,择其中的信之一字,他坚信自己可以以茶入道。他心中有信念就为之努力,不论世道艰险,不论人心莫测,他始终坚信他的信念一定会实现,终日浸淫在茶道之上,几十年如一日,终于一夜之间破入修身之境,再日而立,三日后到了不惑的境界。厚积薄发大器晚成,须知,路漫漫其修远兮,现在的一点成就算不了什么。”说道此处老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学舍之内的张凡、李白水、刘莹,还有那气度不凡的兄弟身上一一看去,而后目光落在了屋顶之上,赵政有感确实不以为意。老先生笑了:“有些人啊,他们身具大气运,又或者是有不为人知的机缘所在,所以现在比你们强出太多,但是你们不要灰心丧气,要相信未来可期,高处的风景有绝妙之处。不要因为他人先到达就会影响你的心境,有人少年只是就能晋升到武道第八境但是终生难以寸进,未来的路还很长,再加上你们均是修行之人,寿元也非普通人可比,不要在意短短几年的光阴,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目光要长远。”

  老先生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而后将茶杯放于讲桌之上,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今日传你们正气歌,也是吾儒门的修行功法之一,且听好。”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此乃浩然之气之由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你对着老先生如洪钟般的声音想起,众人感觉天地之间自然有一股不同于真气的气息出现,就连真气都为之惊惧,众人胸中自然有浩然气涌动,只感觉热血上涌,积郁之气不再。

  老先生的声音清晰,但是自然有一股慷慨激昂之意,不知是源自歌中,还是源于老先生自身,众人心中自然有明悟,知道了儒门核心修行法门之一,这才真正意义上算是踏入了儒门,这才是来书院最大的意义所在,正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众人心中对老先生自然有感激之情,对书院也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归属之心,然后走出书院再提到逐鹿书院那一定是我书院称之,在历代书院学子心中,天下间只有一间书院能够被称之为书院,那就是逐鹿书院。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儒门的修行之法,其他人就算看到这首正气歌,没有人传授一样学不会,非我儒门弟子不得修行正气歌,不得修行浩然气。你们现在修为尚弱,对正气歌的理解还止于表层,日后你们有所进益也不可私自传授给其他人,而且你们所传功法没有书院的气运加持,就算是真心传授也可能会吧别人带上歧途,最终不仅修不成浩然气,还会损伤他们自身。至于你们强行传授浩然气,自然也会遭遇反噬,轻则修为尽毁,重则身死道消。想要自己传授浩然气,没有书院的气运相助,那你们就只能自己达到知天命的境界方才可以。”老先生严厉告诫众人,怕众人犯了禁忌“一有私自传授者,被我儒门知晓,必然逐出儒门,通传天下!你们好自为之。”

  “今日所传儒道,你们可以和武道一并修行,并不冲突,反而有互助的裨益。我书院弟子通常都是儒武双修,当然每个人有自己的路,如果你们只修行武道,或者只修行儒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要仔细斟酌而已。”老先生睁开浑浊的双眼,看过场中几人,而后又说道:“我儒门修行之法,并不会和其他的修行之法相互冲突,可放心修炼。”

  张凡、李白水、刘莹和那兄弟二人知晓,老先生这是在有意提点他们三人,于是不着痕迹地点头致谢,老先生慧眼如炬自然知晓,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还有半年时间就该各自修行了,到时候书院的丹药、课时都需要你们去后山猎杀野兽,或者完成书院发布的任务来换取了。珍惜眼下的时间,切记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不要辜负书院对你们的培养,否则你们也枉为书院学子。我提前提醒你们,后山很大很大,要量力而行,生命只有一次,不要逞一时之勇断送你们的生命。每年我都会如此告诫,但是每年依旧还是会有学子葬身后山,这大概就是命吧。”老先生叹了一口气“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多学子起身行礼,老先生走出了学舍,看着后山,而后看了看学舍的屋顶上,赵政有感站在屋顶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老先生摇了摇头,就离开了,赵政却是一直弯腰行礼,久久没有起身。